“小姐,那刘掌柜真的会来咱们王府吗?还有那岳为林,他真的会因此就与刘掌柜心生罅隙吗?”
在外陪着赵敏和赵澈整整逛了一日,这才一同回了王府,与早就回来的王爷一同用了晚饭,这才好生着人送那二人回宫去。
到了晚间众人都散去,只留下主仆几人在这里,玉儿也被小姐打发去休息了,灵儿这才一边服侍小姐洗漱,一边问道。
恋竹坐在镜子前,任灵儿轻轻帮她梳着头发,一边笑着说道:“换做是我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可是你以为他们之间会跟咱们一样吗?若是我们,必然知道这不过是有心离间,一笑置之。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那岳为林又是疑心极重,唯利是图之人,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在眼里,一个仅是被他拿来做棋子的人,我如今即使是做得很明显,哪怕他想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只怕心里也是已经有了计较。
“这内部一产生矛盾,只要咱们随时煽点风,点点火,那这怀疑的小火苗必然着成燎原之势,嘿嘿,到那时,他们还谈何合作?只有分道扬镳一途。”
“可是小姐,灵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费心为那刘掌柜与那岳公子制造事端呢?”
“为什么?”恋竹对着镜子看了看,示意灵儿可以了,这才站起身来,转身看着她。
“若是要在生意和其它方面打击他,我相信会有很多方法,也必然能将他打垮。可是,这还不够呢。岳为林这人,心胸太过狭窄,我若不让他知道,无论他背后做了什么,我都能够知道,都有办法让他做不成,即便是真的如法炮制回报于他。他这种人,光打也是打不服的。”
“所以我才会几种方法齐头并进,让他焦头烂额之际,再让他知道,我能做的还不只那些。况且我想着,如岳为林这类人,在生意上给了他挫败。都不如让他觉得被重重打了一巴掌要好。”
“对呀,这样可比咱们一直气得要命,却还没最好的法子让他受惩罚好多了,真是没见过这般小气的男人,竟然如此斤斤计较。小姐,你是怎么想到的?”
“嘿嘿,此路不通,就不要一直走下去了,开路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做,我换条路也能到达终点。敌人内部分崩离析。我们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人之利。”恋竹笑眯眯点了点灵儿的额头。
灵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疑惑地说:“小姐。明明是咱们打击对手,之前你也一直都是很生气的,怎么现在倒瞧着不像那么气愤了呢?”
“气呀,我对岳为林的所作所为还是很生气,不然也不会这样费心思通过各种手段回报于他了。可是这不代表我就要整天都阴沉着脸,每日因为这事让自己过得不开心,你说对不对?”
“小姐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想的,一面对付着让自个儿生气的人,一面还能保持开开心心的,小姐,这也实在是新奇啊。”
“新奇什么,有什么可新奇的,你只要记得,无论何时,都是自个儿过得开心第一,那些个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哪里就值得让你郁郁寡欢呢。当然啦,不是说你太过大度,什么好人坏人的,统统不计较,那也太没有原则了。”
“灵儿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有点儿不明白。”灵儿听了小姐一席话,脑子里思索着,脸上也是同样苦思的表情。
“呵呵,用不着想那么多,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想不明白呀,就以后慢慢想,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可是今儿个时间却是不早了,咱们要歇息了呢。”恋竹一边说着一边饮了口茶,便是朝着铺好的床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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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京中天气一直不错,今日又是个朗朗晴天。
恋竹用过早饭兴致颇好,便是披了玉儿拿来的衣服,独自来到院子里。
看着院中那几棵大树,如今虽是冬日里瞧着有些萧索的景象,可想着春暖花开的时候,将又是一派枝繁叶茂的景象。
用手摸着好久没有坐过的秋千,想起天还暖的时候坐在这里荡秋千的景象,从来到这里,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
一转眼,她来到这里已经是不少日子了。
当初觉得不适应不习惯,如今已然是习以为常了。
当初急着要完成的几件事,如今也是都差不多走上正轨。
各铺子近些日子都差不多改建完工,赶在年节之前整修完毕,喜气重新开张是不成问题的。
焕然一新的铺面,从一进门到铺子里的装饰摆设,无不与从前相比,有了天壤之别。
小厮掌柜这些日子经过恋竹要求又亲自训练过的接人待物,也是有了许多进步,自然,要想进一步有变化,还得年后多花些心思将做好的方案一一实施才行。
岳为林那里,一切进展颇顺,瞧着不出预料之外,该快要主动上门来找恋竹了,至于找她意欲为何,可就难猜测了。
几天前恋竹还了个人情,应该算是人情,当日明月郡主告知在别院外窥伺的是宁安县主的人,恋竹便是投桃报李,让青岩派人查了查,便将差得的结果全都找了人送去给明月郡主了,从此两人可就互不相欠,当然,接下来她跟宁安县主可是有热闹可瞧了。
还有慢慢觉得在意让她当做自己亲人一样对待的林府众人,如今也都安好。
大姐初竹已经顺利诞下儿子,那日随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去探望姐姐,瞧见齐府众人一派欢天喜地,齐夫人不但命人好好伺候大少奶奶,还帮着亲自去照看孙子。
齐瑾瑜对待妻子更是敬爱有加,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就陪在妻子身边,只盼她产后定要养好身子,也让林母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林二老爷带着妻女留在林府过年,林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两个女儿嫁出去后,逢年过节还是很想念的,也觉得冷清了不少。抛开二弟妹偶尔说话做事有些让人瞧不过眼以为,过年总是要热闹些的好。
不过恋竹也不是太过担心,林嫣语对她有些惧怕,林嫣然无论与妹妹之间有了何种矛盾,为了她自个儿的亲事,总是不敢稍加放松的。
再说林家有大哥大嫂在,她也不会很担心弟弟妹妹会受人欺负。
眼看就到新年了,恋竹问过赵硕了,过年的时候,她是要跟着进宫去的。
这些日子她跟赵敏赵澈二人更是亲近了,也跟赵敏说好,就将那“上错花轿嫁对郎”的第二出戏,当做给皇太后的新年贺礼。
是以赵敏整日都找了借口出宫来,打着监看给皇太后排戏作贺礼的旗号,每日里跟着恋竹东奔西跑,如今对她做的事情,比恋竹自个儿还要上心呢。
恋竹还在那里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再荡秋千,在院子里树下下棋,就听有声音传来:“皇嫂,皇嫂。”
恋竹丝毫不觉得惊奇,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定是赵敏那丫头过来了。
如今赵敏对静王府对她这小院子可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院子里的丫头也是从一开始对公主及身边宫女的畏惧到这会儿亲热得很。
“敏敏来了?你这些日子起得可真早啊。”恋竹回过头来,笑着打趣道。
确实是早,这静王府虽然离皇宫确实不算太远,但是要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可不知道要起得多早呢,她在宫中赵敏的寝宫住过几日,知道这丫头经常赖着早上不去给皇太后请安,跟她爱睡懒觉是一样的性子。
“皇嫂还笑我。”赵敏不依地嘟了嘟嘴,“还不是因为急着这些日子咱们的马车快要造好了,这才想着早些出来跟皇嫂一起去看。不然,母后那里早就念叨着说是让皇嫂进宫去住几日呢。皇嫂若是再笑我,我这就回宫跟母后说,皇嫂准备在宫中陪着母后,一直到过年呢。”
“别,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恋竹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拉住赵敏的手,生怕她真的会回去跟太后胡说。
不是她怕了进宫,怕了太后,额,不是,该说她确实是怕了进宫见太后。
倒不是太后对她不好,经过那寿诞之日她的表现,加之后来数次进宫的相处,太后对她可说是很不错的。
可正是因为太好了,好到整日如林母一般,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亲近,直问她跟静王爷相处如何,怎么还没有动静?
恋竹自然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她所问的动静是什么意思,可能有什么动静,若是真有动静才奇怪了。
恋竹自个儿回想过,她跟赵硕如今,最亲近就是当初拉过手,再来就是日日一起用饭,像正常的夫妻一般。
可没听说过整日一起用饭就可以有孕的,若真是如此,她也不用怕面对太后了,每次见到那关切又期待的眼神,她都有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