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魁不语,再度扑上,只是招式越发凶狠。
不过几招,刘钧便是眼前一亮,尤魁为了尽快拿下自己,再不留力,每次出拳都全力以赴,这样做攻击力确实会大增,但只要有任何一个破绽被抓住,就会宛若多米诺骨牌一样,形势完全逆转。
刘钧心中了然,交换了十几招之后,动作忽然一僵,呼出的气息似乎都有些腥甜,眼神也瞬间变得有些惊恐,虽然很快便恢复了。
尤魁是十几年的老牌气血境,当然不会发现不了,平时他也许会稳扎稳打,但是此刻,眼中看到破绽,条件反射般双拳连环击出,势大力沉。
就在他右拳刚刚击出,左拳还未完全收回的时候,刘钧的手悄无声息搭在他右手手腕上,顺着他击拳的方向施加了一个力。
这下,尤魁一向稳固的身体重心不由自主前移,惊怒的眼神对上刘钧戏谑的目光。
“噗~”
轻微的闷响声过后,刘钧收回抵在尤魁后心的拳头,退后两步。
尤魁则僵硬地呆立在那里,忽然他的胸膛震了一下,接着大大小小的血肉碎块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像一滩软泥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早已没了呼吸的尤魁,刘钧心中不免闪过一丝悲悯,这人算不得什么英雄,但也是附近的头面人物,一念之差,死得如此凄惨。
刘钧心头一动,转身望去,从自己过来的方向走来十几个人,领头的正是隔壁的王叔,后面有衙役有乡勇。
王叔走过来看了看死状凄惨的尤魁,撇了撇嘴,招呼身后的衙役:
“过来过来,把这具尸体和刚才那些人摆到一块。那边那个,过来把碎肉和血迹都铲了,埋到那边的地里去。”
忽然看到不远处呆立在那里不敢动弹的几个护卫,招了招手:
“你们几个,记住了,尤管家听到报告,有红莲逆匪入境,过来探查消息,不小心中了埋伏,与匪徒同归于尽,记住了吗?”
几个护卫连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有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乡勇凑了过来:“里正,那些人都是被刀砍了脑袋,这个尤管家一看就是用掌上功夫的。凑不成对儿啊。”
旁边一个似乎是一个小头目的乡勇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这个傻乎乎,你不会往他手上塞把刀。”
“哦!还能这样。”小乡勇一脸恍然大悟,就要离开,忽然又转头问道:“那这个人是内脏破裂而死,是不是就需要把胸膛破开,用刀搅一搅?”
“哪里用这么麻烦,用刀直接从后背***,没有人会检查的。”小头目有些不耐烦,
王叔却似乎对这个小乡勇有了些兴趣,招手让他过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
小乡勇站的笔直,“我叫周星星,仵作的自我修养告诉我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好!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得到王叔的承诺,小香勇喜滋滋的走了。
等其他人都去忙碌,刘钧走上前拱手道:
“恭喜王叔,又收了一个得意手下。”
只是没想到,王叔的脸上却满是遗憾和惋惜之色。
“石头呀,这次你可能真的要远走他乡了。”
“嗯?”虽然有所预料可能要听到什么坏消息,却没想到是这样。
“半个时辰前,李家飞鸽给县尊送了一封信,李家不能沾染上坏名声,县尊定下了二管家尤魁是为捉拿通匪之人与匪徒同归于尽。本来如果没有那伙红莲教徒的话,那个通匪之人应该是你。”
刘钧已经平静下来,没有抱有希望,当然不会有失望。
只听王叔继续说道:“现下虽然有了替罪羊,但你的名字却已落入他们耳中,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还好,但是你武力不俗又性格暴烈,不是个受管教的。或许你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们做事不地道,却怕你回头找他们麻烦。我的建议就是赶紧汇合你父亲,马上离开。”
“明白。”刘钧展颜一笑,“离开也好,反正此地现在也没什么牵挂,以我的能力,到了新的地方,想必不会过得太差。”
“对了,我爹去大王庄那边收货去了,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王叔你的消息通,给我爹捎个信儿,就去隔壁的邻水县县城汇合吧。”
王叔皱了皱眉,“你爹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怎么跑那片儿去了,那片儿不归我管,我托人过去问问,想必是没什么问题。”
因为怕惹麻烦,一行四人连清水县城都没进,托王叔给雇了辆马车。
因为路况不好,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也就比人走路稍快一点,就这样,四人在马车上晃悠了两天半才到达了邻水县。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出发没多久,就有李家的护卫快马追上,送上100两银子,说是李家的大小姐吩咐的,购买刘家的五亩旱田,刘钧脑海中泛起一个身着红纱的女子,应该是她吧。
实际上刘家的5亩地只能算得上中田,价格也就在15-18两/亩,多出来的刘钧也承情,日后总有回报的时候。
母亲喜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岳母也在为她高兴,不得不离家出外奔波的悲伤,似乎也被冲散大半。
因为没有路引,四人也进不了城,就在城外码头那里的野店租了两间房子,环境算不得多好,倒也干净。
一间房子一天需要5文,如果是以前,母亲肯定会怼着店掌柜的脸骂他黑心,但是现在加上以前攒的,手里掌握着102贯的‘巨款’,母亲只是嘟哝了几句,却是整天拉着岳母四处逛,想着找个什么营生干干。
因为有着十分有效的说服方式,刘钧则带着李沼很是‘结识’了一些城狐社鼠,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说某个社会团体在衙门户房能够联系到人,通过特殊渠道入籍,一个人也就三两银子。
路上买了两个烧饼啃着,二人回到租住的房间,却见母亲满脸泪痕、面容呆滞的坐在那里,见到刘钧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爹被衙门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