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徐杰陷入到心魔乱舞的情况下的时候,心神之中却开始不自觉的运行《清心咒》的心法,一时间有一道罡风在其身侧旋转,整个人脸上的红润颜色也很快就消散下去。
徐杰就这样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在天魔姬和绾绾惊诧的目光之中,只过了一会儿,徐杰就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再不复之前的意乱神迷,有的只有一片清明。
当徐杰睁开眼之后,带着温和的笑意温柔的看着怀中的绾绾姑娘:
“姑娘,我的朋友们好像都有些困了,可否让他们先行休息一下?”
绾绾还有心想要试探一二,但是望着徐杰的白皙手掌,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也是这只手掌死死的抓住自己脖颈的,而当时的自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既然公子如此说,那么小女子一行人就先行告退了。”
得到绾绾眼神示意的天魔姬虽然不明白绾绾的心思,但是还是很配合的停下了音乐与舞蹈。而随着音乐的停下,之前还兴奋的围绕着舞女们打转的许年一行人纷纷瘫倒在地上,再不复之前亢奋的模样,好像被人吸干了体力一般。
而在徐杰的温柔目光之中,天魔姬和绾绾带着一众舞女缓缓地退出了房间。最后的天魔姬给了徐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徐杰却只是淡定的笑着回望着她。
这一夜过的很慢也很快,徐杰一夜没有合眼,就在这个房间之中一直守着许年一行人直到早上他们重新睁开眼睛。
而在飞马牧场的商长老的的房间内,商长老正在喝着灵儿递来的茶。老管家许昌一脸愤懑的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等到商长老回过头,说道: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是老爷晚生的家伙死活要见上老爷一面。一出手就给了小的十两黄金,把小的都吓了一跳。若是往常,这金子小的也就给老爷您赚了。但是如今飞马牧场是什么时候,哪里轮的到这样的投机客在这里放肆!”
商长老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许昌也就转身离去。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惊醒道:
“对了,老爷,那个投机客说他叫做王北镇。还信誓旦旦的给小的说只要说了名字,老爷就一定会见他的。”
商长老正在心不在焉的喝茶,手指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然后就在老管家准备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赶出去的时候,不曾想,商长老抬起头,心平气和的说道:
“请进来。”
老管事应了一声,不敢多言,转身便去邀请客人来此。
商长老等待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离开之后,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对灵儿打趣道:
“我还要招呼客人,你不是一直爱慕大少爷嘛。正好大少爷回家了,你个小妮子也去看看吧。”
搁在往常,灵儿肯定欣喜异常,但是现在却凭借直觉的问道:
“爷爷,这位客人是?”
商长老淡然笑道:
“一位故人的子弟,不得不见。”
灵儿将信将疑的离开了屋子,老管事快步将那怎么看都不像是贵人的王北镇带来,已经坐会椅子的商长老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故人子弟,犹豫了一下,双指夹住杯盖,晃了晃已经微凉的茶水。
老管事识趣的走开,相貌平常王北镇轻轻的踏入屋子,自作主张的关上门,微笑道:
“王北镇见过世伯。”
商长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低头喝茶,面上虽然显得很镇定,但是内心之中早已经是激荡不安。这个王北镇或许没有几个人认识,但是商长老偏偏就是记得对方的样貌。
飞马牧场作为大唐最有名的战马供给地,又夹在燕王和镇北王的封地之间,自然是要做好两面不得罪的准备的。
记得有一次镇北王亲自来到飞马牧场挑选好马,正是商长老陪同的。当时镇北王曾经故意让一位马夫露面,正是此刻站在屋内自称王北镇的男人。
商长老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与王北镇对视了一眼,此人把一样东西递给商长老,“是王爷的亲笔。”
王北镇见到商长老根本没有接手的迹象,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平静的说道:
“商长老要是信不过迷信,不急,大可以私下找方法印证字迹和印章。若是信不过在下,现在就可以叫人把在下绑了交给那位刚刚归来的大公子,想必是大功一件。要是信得过在下,商长老何不先看过信件再说呢。”
商长老报以冷笑。
王北镇不为所动,泰然处之。
一盏茶的功夫,商长老瞥了一眼桌上的信件,淡然问道:
“为什么会有两封密信?这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王北镇笑着说道:
“在下只是一个送信的,就是死也不会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至于为什么会有两封密信,既然商长老这么问了,说明就是有诚意,那么在下就得死了。”
商长老皱眉问道:“为什么?”
王北镇笑着说道:
“王北镇此行,躲过了飞马牧场所有的探子,这点还请商长老放心。王爷告知我在商长老有意收下信件之后,才能告诉长老为什么有两封迷信。一封为真,一封为假。信件朱泥封口颜色重的为真,轻的为假。那封假的迷信是交给商长老送给那位大公子的,当然一封迷信还不足以让商长老洗清嫌疑,所以在下便不得不死了。”
说罢,王北镇从嘴里吐出一颗用作临时自尽的毒药药丸,剥开后,露出一小团纸,将破碎药丸藏在袖口之后,王北镇才仔细看过纸片之上内容。看过之后,把纸片吞入腹中,面无表情的说道:“后天。”
商长老没有说话。
王北镇解释道:
“后天那位大公子会前来飞马牧场与商长老你会面,届时商长老只需要将在下绑了交给那位大公子即可。”
商长老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王北镇笑着说道:“商长老应该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如今那位老班主的身子已经快挺不住了,商长老应该早做打算才是。而且镇北王如今手握十万精兵,外有王爷坐镇,内有你商长老力挺,二公子怎么都能接班飞马牧场班主的位子。到时候商长老在这飞马牧场之中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王爷还承诺,只要商长老你能够成功帮二公子继位,他可以向朝廷为商长老你求一个正三品的骠骑将军的位子。”
商长老闭上眼睛,杯盖轻轻地敲击着茶杯的边缘,略带嘲讽的说道:
“看样子镇北王爷对老朽倒是舍得下本钱啊!”
王北镇沉默不语。
沉默了一会,商长老突然冷笑着对王北镇说道: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叫人把你绑了送给大公子吗?”
王北镇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都是死,王北镇早死两天又如何?”
商长老死死的盯着王北镇的脸看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谢过商长老让在下死得其所!”
王北镇朝着商长老深深的鞠了一躬,轻轻的开门关门,不带走一片云彩,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
商长老等到王北镇彻底离开之后,站起身,轻轻的走到桌子旁边,伸出一只手朝着桌上的密信探去,但是很快就好似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的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又缓缓的伸出手,却始终停留在那两封迷信上方几寸的位置再也难以接近,而脸上的神情也是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