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心里非常清楚,昱王妃这是要对她家人下手了,她在这里潜伏那么久,就是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王妃不能这么对她。
昱王担心卞将军会起疑,急忙开口:“王妃常年吃斋念佛,见不得这场面,让将军见笑了。”
卞将军注意力全在丫鬟身上,见丫鬟张着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他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退下。
他们拿着木棍退到一边,丫鬟身上痛感没有了,这才得以喘口气。
卞将军盯着她:“你还有何话说?”
丫鬟缓过劲,缓慢直起身子:“回大人,我确实有话说。”
昱王妃生怕她说出任何不利于昱王府的话,眼神眯了眯,带着杀意。
“如若你的父母知道你杀了人,一定会很难过的,你还是说实话孩子。”
丫鬟颤了下身体,王妃的意思,如若她说出半点关于昱王府的事情,她就要杀了自己的父母,好狠啊。
如若那天她逃离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被南王夫人识破了,也罢,千算万算,终究是技不如人。
“是我杀了她,我这些年在她服的药里加了一味药,这药偶尔吃没什么,但像她需要每日服药的人来说,无疑是慢性毒药,只要药量够,她随时都会没命。”
昱王即便提前知道她遭受过什么,但听着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心里还是会止不住的疼和内疚。
明明他有机会照顾好她的,可是他偏偏疏忽了,如若有来生,希望沐瑶身体健康,别再遇到他。
丫鬟缓了缓,继续说道:“那晚,她服下最后一次药,来到湖面散心,我找了男人,把她给……”
卞将军质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仇,让你这般赶尽杀绝?”
“我说错了,不是南寨主对我做了什么,是我一直喜欢南寨主,可南寨主眼里只有主子,我心生杀意,但又不想把自己折进去,于是想了这法子,如今事情败露,我自知罪无可恕,只求大人让我和南寨主死在一起。”
庭轩没想到小小丫鬟,心里竟存有这样的心思,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看来他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原以为沐瑶真的看上五大三粗的辞渊,可没想到她至始至终都在恨他们当年做过的事。
现在他已经洗心革面,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万不敢碰女人了。
庭轩故作潇洒:“姑娘,你怎么一直不对我表明心意呢,你要是早点说,我说不定就把你娶了。”
丫鬟眼底一片嫌恶,若不是在场坐满了人,她肯定呸他一脸,就凭他也配。
这些年的相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对主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只是她到主子身边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不能感情用事。
临死之前,把南寨主拉下水,这样在黄泉路上,她也有个好交代。
卞将军拍了下惊堂木:“罪犯已认罪,此案结。”
衙差拿着师爷写的认罪书放在她面前:“画押吧。”
丫鬟抬头看着上面坐着的人:“大人,希望真如你所说,我能再见一见自己的父母。”
昱王妃和她对视上,知道她在最后威胁自己,如若没把她父母照料好,她就翻供。
“本王妃一言既出,也是说话算话,本王妃会派人寻你父母。”
丫鬟这才在纸上画押,亲自把认罪书交出去,最后他们两人被抬着回牢房,沈知月看了眼,好歹是两个人回来了。
衙差打开隔壁牢房,把他丢进去,他倒在地上虚弱咳嗽起来,沈知月看向他:“你没事吧?”庭轩手脚并用爬着。
沈知月看着他身体在地面蠕动的过程,很是于心不忍,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气愤说道:“你们这些人不知道他有伤在身吗?还那么用力扔,万一死了是不是算你们的?”
“入了这里,不过是贱命一条,死已经是最好的事,劝你少废话。”
沈知月见他们要冲进来教训她一顿,她不出意外的怂了。
衙差见她不说话彻底安静,这才离开这里,沈知月蹲在那里,看着他一点点挪过来。
“你还好吗?”
“无碍。”他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可真能撑,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沈知月很颓丧。
“你的恩情我已放在心上,南王是个好官,可惜认识太晚了。”
如若他一开始就跟着南王,也许现在早就平步青云,不会是这个下场,大硕终于出了个好官,真正的为国为民。
沈知羽站在门口,看着于家两兄弟被关的方向:“于清,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本来还指望你们能救我,到头来白搭,你们可真是亲兄弟。”
这一抓抓两,一点都不带留的,好歹留一个能挣扎下不是。
沈知月气愤的叉着腰,现在只能指望柏暝羽还活着了,不然他们指不定怎么着。
“回小夫人,属下按照您的意思去办事,一去就被抓了。”
沈知月气呼呼的砸着木柱子,这两人就不会留一个看门吗,这样好歹抓了一个,还有一个能挣扎下。
“你们,下次吃少点,吃多了智商又不长。”沈知月坐回原位,打坐,深呼吸,缓了缓情绪。
隔壁那犯人可能是睡醒了,充满了精力,他手臂突然伸过来:“姑娘,老子在这里好久没看到女的了,过来,让爷香一个。”
沈知月挥挥手:“你就别烦了,睡你的觉。”
这刚进来的时候,隔壁住着这么个人,真挺害怕的,但几天后,适应下来,他反正也过不来,就是过过嘴瘾,她根本不用害怕。
那人把手臂收回去,没过一会儿,整个脑袋探过来,卡在两个木头里:“有姑娘的地方就是香,嘿嘿。”
沈知月侧身不想回应他,没看她烦着的吗:“诶,你们去了一趟,有发生什么吗?”
“丫鬟喜欢我,为我杀了沐瑶,已经认罪。”
“不可能。”沈知月毫不犹豫。
庭轩见她这笃定的语气就和刚开始说他不是凶手那般,整得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垮了。
“你怎么又那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