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那不染纤尘,遗世独立的面容,出现怒意,他揪住齐硕的衣领。
“你要拿她试药?”
齐硕听着她的话回过神来:“没想到她会落在我手里,他们那么对我兄长,我必定如数奉还。”
亦看到他眼神中的势在必得,双手拽的越发用力了:“不许你动她?”
齐硕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怎么,你对她上心了?”
“不许碰她。”他重复着话。
“你还要为了她和我干架吗?好啊,今日我们刚好一决胜负。”齐硕冷冷的说道,早就看他不爽了,非得要打一架才爽。
“你动谁都可以,动她,你知道她的身份,没必要这时候和南王硬碰硬,消耗我们的实力。”亦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在意,否则他只会变本加厉。
齐硕恶狠狠的瞪着她:“不是说柏暝羽十分疼爱他这个小夫人吗,我就是要他感受一番,心爱之人被人折磨的滋味。”
这种感觉无疑在滚烫的油锅上走一圈,浑身疼痛难忍。
亦伸手拦住他:“放肆,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以前听,是敬佩你雷厉风行,现在优柔寡断,心软,我凭什么听你的,主上要是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只会觉得你软弱无能,要是我带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缩头乌龟,让弟兄们蜷缩在这里。”
“如果南王好对付,主上就不会潜伏京城如此之久。”
齐硕可以怀疑他的动机,难不成还要质疑主上的计划吗?
他觉得亦在给他下套,他选择不说话,这人是她带回来的,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齐硕掀开帘子走出去,他们这些人就犹如藏在井底见不得光的老鼠,到哪里都只能搭帐篷,却不能真正安家。
因为他们随时要做好赴死的准备,没有这些身外之物的束缚,等于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回头路。
亦俯身,拿起她的手腕把脉,确定她没有性命之忧,才放心下来,他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守着她。
齐硕在外面要了包剂量超标的药进来,看到他还没走,眼神里充满着嗜血,今日她必须死在这里。
亦察觉到他的意向,和他打起来,亦从来就不是会主动出手的人,可见今日亦真的动怒了。
这时沈知月渐渐恢复清醒,她眯开了眼睛缝隙,迷迷糊糊看到白衣男子和人打起架,她才发现,原来白衣男子会武功,而且看起来还挺厉害的样子。
齐硕伤好了之后,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打过一架了,他浑身像是打满鸡血,变得异常亢奋起来。
他们两人难分高下,亦出招比较稳,看上去不占上风,实则是在保存自己的实力。
齐硕出招比较狠,是不给别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后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刚开始占尽上风,后面就不行了,渐渐力不从心。
沈知月满脑子都在想,白衣男子看上去人畜无害,难道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那他们之前所有的相遇,岂不是,都不是巧合。
亦留意到地上的人动了下,说不定已经醒来了,他晃神中,挨了齐硕一掌,身体后退,嘴角溢出血。
沈知月透过眼神缝隙看到,她顾不上内心的猜测,她偏向自己的直觉,她坐起来扶住他。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齐硕打量他有些看不明白,刚才他明明占上风,怎么最后还是让自己得了手,以他的身手不应该啊。
亦看向她,低声道:“找机会逃出去。”
她绝不能落入齐硕手里,必死无疑,想办法逃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
沈知月眼神怔住,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让她逃出去?
在这一刻,她怀疑外面有千军万马等着她,很快她回过神,她还不能离开,她来这里是找白琦的,人没找到,她不能白来一趟。
齐硕捏住她下巴,拿出一颗药丸想要塞进她嘴里,却被亦伸手打掉。
他瞬间怒了这药来之不易,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他踹了亦一脚,即便亦伸出手臂挡了些力道,但身体往后挪了一段距离,再次吐出口血,齐硕俯身从地上捡起药丸,一步步走向她。
她身体往后挪动,想抗拒吃这个药,即便不知道药的成分是什么,但只要是他给的,能是什么好药。
齐硕捏住她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沈知月剧烈挣扎,药丸一点点靠近她嘴唇。
就要落入她嘴里的时候,亦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抢过药丸,放进嘴里咽下。
齐硕看着他拼死也要护住这个女人,忽然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这么死多没意思啊。
“亦,你吃下这颗,后面还会有很多颗,你能为她挡下多少?”他说完后就离开了。
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知月跪坐在地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没事吧?”
亦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逃。”
“上一批女子,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沈知月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白琦,能救出所有女子是好,但如果实力不允许,那就先救自己的人。
亦额头布满细汗,整个人虚弱无比,他将身上的力道倚着她:“那些人已经被齐硕送进凤军营中。”
“凤军营到底在哪里?”
亦看着她,清冷的眼神渐渐有了温度:“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会坏人,可是你在助纣为虐,你知道吗?”沈知月耐心的说着。
“大硕王朝每一任皇帝,助纣为虐的时候还少吗?”他们只不过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怎么就叫助纣为虐了。
“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我们能选择做一个好人,还是坏人。”沈知月着急想知道凤军的藏身之地。
亦看着她,什么都没说,晕了过去,沈知月着急的喊道:“来人,快请大夫。”
紧接着,有人进来,抬走了亦,整个帐篷只剩下她一人。
齐硕去而复返,他嘴角露出冷笑:“这下没人护着你了,我说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