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憋住话,算他狠,他沉着脸往仵作室走,几步路的距离突然下起暴雨,浇的老葛猝不及防,他加快步伐往前跑。
而另一边,昱景站在属下等着她来,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四处没什么可躲的地方,一场倾盆大雨,他吐出落在唇上,被他吸进嘴里的雨水。
炎正刚好外出办公回来,瞧见他这样子,急忙拿着伞走过去,帮他挡点雨。
“世子爷,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快去躲雨。”
昱景觉得他现在像个落汤鸡,这等形象如何能见她,想着还是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好。
他们两身高体壮的大男人,挤着一把伞朝走廊走去,也是几步路的距离,雨就立马停了,弄得昱景整个人挺郁闷的。
严正拍拍身上的工作服,好在他们执办处统一服装是防水的,外面那层水拍拍就能干。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还真是场过路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昱景想着继续站在树下等着她来,又朝那棵树走去了,严正看到正想问他怎么又走回去老地方,身后老大在喊,严正就没管那么多。
他和世子爷始终还是有区别的,他得认真做出成绩才能让炎府一直受皇上重视,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而世子爷即便在这里混日子,到点了,该回去世袭王位,还得回去,同样是皇上忌惮的藩王。
昱景等了许久都没见她来,想着是不是老葛压根没说,他走回仵作室,正要找老葛算账,谁知道老葛脾气比他还要火爆。
“你都死哪里去了,不知道这里很多活吗?”
“老葛,你吃火药了?脾气那么冲。”
老葛交代的事情,他是完成才出门的,还有什么事要做?来来回回每天不就那点事,闭着眼睛都能做。
“这个柏暝羽,管的实在太宽了,不行,我得去王府看看,月丫头是不是被他软禁起来。”老葛想着有些坐不住。
他起身就对上某人满脸期待的眼神,昱景哀求道:“可以带我去吗,我作为你的跟班。”
“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能随随便便进去的?你留在这里,不干完活不许离开。”
昱景转身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嘴里叨叨着:“过河拆桥。”
看来他要想看到沈知月,还得靠自己,他是完全被她的嗓音征服了,很想和她认识一下。
老葛从王府后门进去,守在后门的侍卫认出他的脸,没过多阻拦就放行了,他来王府的事情很快传到太妃那里。
太妃看向嬷嬷:“今日是什么日子,他怎么来了?”不是过了祭拜的日子吗。
嬷嬷开口:“太妃,他似乎不是朝祠堂走,而是朝王爷院子走。”
“暝羽不是还在执办处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沈知月。”
太妃说出来,隐隐还是担心,于是起身朝沈知月的院子走去,想看看这老葛到底想干什么。
沈知月坐在院子里喝茶看话本,见他来,立马给他倒杯茶:“老头,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看我,就不允许我来看你?”老葛板着脸。
沈知月狐疑的看向他:“这王府可不是什人想进就能进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跟着老王爷那会儿还没有你们呢,这里的人能拦我?”
沈知月打趣的说道:“行,你位高权重,你最厉害了。”
这话半点恭维的都没有,因为他就是这么认为的,至少在老王爷的旧部里,他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也能找几个人喝酒。
“说说,你来我这,今日想说点什么?”沈知月很好奇,他会带来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柏暝羽软禁,那小子太不会做人了。”
老葛想到他今早说的话,气的心脏隐隐作痛,怎么说自己也是跟着老王爷出生入死的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沈知月哄着:“不生气,不生气了,等他回来,我去说说他。”
老葛飞跃的眉毛扬起,心情大好了,她看到忍不住笑了下,老葛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沈知月抬头看到太妃来了,立刻起身对她行礼:“太妃。”
“老葛,你出来一下。”
沈知月看向他,片刻错愕,忽然想起,他是老王爷旧部,和太妃应该也常见面吧。
老葛把茶放到桌面上:“看来今日是不能好好喝杯茶了。”
“你下次来提前说,我给你准备些吃的,王府厨子的手艺可好了。”
正巧赶上这段时间她事情比较多,本来想从王府带些好酒好菜和他吃一顿的,这老头的性格太对她胃口了。
老葛小声的说:“好。”
随后他就跟着太妃出了院子,两人单独接触,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本太妃知同意你来祠堂祭拜,可没同意你可以去别的院子。”
“我今日来看沈丫头的,怕沈丫头那个背后无权无势的丫头,遭到你们这些人的欺负。”
嬷嬷呵斥:“放肆,你敢这么对王妃说话。”
“太妃欠我一条命,我不过是去了别的院子,太妃就这么紧张,是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笑话,本太妃会怕,都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死无对证,你别忘了,她可是无名无分的。”
老葛听到,脸色格外难看,这件事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就这么被揭开,他有些绷不住了。
“即便如此,老王爷并没有亏待过我们。”
这件事也是太妃心里永远的痛,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老王爷的脸在记忆里模糊了,可她还是记得当年的感觉。
嬷嬷见这两人加起来都上百的年纪,站在这里互揭对方的痛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今后除了祭拜的日子,不许你再踏入王府。”
“你以为我稀罕进你这王府,可笑。”老葛甩甩衣袖离开王府。
他来的时候是从后门进的,低调,不引人注意,他离开的时候直接从前门,大大方方,这行为充满挑衅。
太妃看着气到不行,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这么多年过去,还在她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