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孙进勇,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竟然和魃族是一伙的!”吴能指着孙进勇,心中的惊慌和怒气一齐不断地上涌。
“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太喜欢多管闲事了,下辈子多注意一些吧。”孙进勇语气平淡地说着,和陆迁、侯玉以及王春一起合围了上来。
“那个半尸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铁面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眼中无比地坚毅,长剑刺出,分成三道剑气,分袭向孙进勇、陆迁和侯玉。
铁面毕竟是半步宗师,这三剑刺出,均是凌厉无比,一模一样的迅捷。
陆迁和侯玉抵挡不住来袭的剑气,二人不约而同地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向后方跌了出去。
“好剑法!”孙进勇沉声喝道,他不敢再继续硬接铁面这一剑,但是也来不及拔刀,便直接掷出了左手的匕首,剑气与匕首相撞后,匕首在半空中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
趁着这个空当,孙进勇拔出了腰刀,一瞬间,山洞内空间巨震,竟然是天道共鸣!
铁面的眼中又是凝重了三分,他的心中颇为惊讶,也实在没想到南荒国家的一个正四品武官居然还会神通。
但是下一刻,在看到孙进勇施展出来的神通时,铁面一时间忍不住喊出了声,“魃族神通,忘川九诀!”
“没错,正是魃族八门神通当中的忘川九诀,此乃九诀当中的御刀之诀!”孙进勇手中的刀上闪耀着耀眼的紫光,整把刀如同活过来了一样,但是刀身周围却弥漫着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死气,携带着一股要把整个断崖劈开来的威势,向铁面的头顶落下。
但就在紫光凝成的长刀即将击中铁面时,铁面的剑招突然变得杂乱无章,本来在这时应当运剑严守门户的他却非常随意地直接对着孙进勇的刀光一剑迎了上去。
就在铁面挥出这一剑的同时,铁面的周身也开始了天道共鸣,一念之间,长剑上剑芒大盛,在月光和流瀑的衬映下,刀剑相撞,轰鸣不断,将近一半的石窟立时被毁的面目全非,众人进来的通道也被落下来的沙石给堵住了。侯玉离二人缠斗的地方比较近,此时又未能调息完毕,神通对撞的余波将他直接震成了肉块。
“老侯!”陆迁又惊又怒,也顾不得调息了,但也不敢插手半步宗师之间的大战,于是他拿起了身旁的腰刀,向正在和王春交手的吴能那里冲了过去。
在滚滚的气浪和烟尘当中,刀剑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孙进勇手里那沉重的腰刀如同一条紫蛇一般灵动,但是孙进勇对面的铁面却是剑招混乱,竟然如一个刚刚学剑的娃娃一般。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铁面那率性而为,随心所欲的混乱剑招每一次都能稳稳地格开孙进勇的招数,周身的天道共鸣也并未消失,偶尔的几次反击还会把孙进勇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
“看似无道实有道,看似无招胜有招。随心所欲君莫笑,返璞归真证空明!”孙进勇沉声喝道:“这是剑道神通无法剑!西陆剑仙陈千行是你什么人?!”
然而铁面并没有回答他,长剑上的肃杀之气愈来愈盛,剑招如同随风飘荡的雨点一般,纷乱绵密,却总能出人意料。孙进勇只得加紧施展御刀诀,才勉强支撑住了战局。
对比起铁面,吴能那里简直是险象环生,天机战甲的能量在上一次的绿池村之战中几乎耗尽,眼下穿在身上也仅仅增强了防御的能力。在王春和陆迁的两面夹攻之下,吴能仅剩的四个机关人已经被击毁了两个。
终于,王春抓到了一个机会,一对铁掌在击飞了一个机关人后,余势不减,重重地轰在了吴能的胸口,饶是吴能有天机战甲护身,在战甲能量已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也是被这一掌打的口吐鲜血,凌空倒飞出去。在眼角的余光当中,吴能已经看到了举刀砍向自己的陆迁,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朝着自己的脖颈而来。
“完了,终究还是要死。师父啊,徒儿就跟你给我起的名字一样,真是没用啊。老石,你在前面等等我,别让我在路上连个聊天的都找不着。”吴能闭目待死,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然而陆迁的刀锋并没有砍上吴能的脖子,吴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大屁股蹲。
“怎么回事。”吴能睁开了眼,却看到了不可思议但又让他热泪盈眶的一幕,陆迁的手仍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但是整个人的头颅却已经冲天而起,无头的尸身旁,站着一个披着斗篷,手握枯枝的高大身影。
“石承!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王春一声怪叫,但是一道燃着烈焰的气刃已经近身,不得已之下,王春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在手臂上,挡在自己的身前。但是仅一瞬间,烈焰就包裹住了他,一条手臂直接被气刃斩下,化为了灰烬,手中的令牌也彻底地损毁了。王春怒吼着,被烧的遍地打滚,尽管他现在是半尸之身,但是受了重创的他在扑灭了身上的烈火后,已是奄奄一息。
“石承……”还倒在地上的赵平见到石承没事,长出了一口气。
远处的孙进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骇不已,慌乱之间刀法出了纰漏。就在此时,铁面的一道剑气趁机冲破刀光,在孙进勇的肩膀上划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孙进勇紧紧地捂着伤口,一边运气疗伤一边急速向后退去。铁面得势不饶人,剑招继续紧逼,向着孙进勇疾刺过去。
但是就在这时,三道不知何时已经埋伏在附近的人影一齐出手从黑暗中刺向铁面,三名刺客如同一人一般,刺向铁面身上三处要害之地。
“好精妙的刺杀之术!”铁面心中暗惊,连忙收回了长剑,在一处岩壁上借力,向后一个后空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三名刺客未能得手,在地上一滚,又藏回了黑暗之中。
….
孙进勇此时已经远远地避开了铁面,暂时安全下来的他心中不断地响着霹雳,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石承那里,“石承,你明明已经被我刺中了心脏,怎么可能还跟没事人一样。”
“果然,我就知道这里肯定不止你们四个,看来血鸦的杀手们也到这里了,他们应该是刚从止沙山口那边赶过来的吧。否则的话,他们方才若是和你们一齐出手,形势倒还真让人感到棘手。”石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入后背上被刺破的洞里,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了一个被捅破的还在向外流血的布包和一张颜色黯淡,好似下一刻就要碎掉的符箓。布包的料子吴能并不陌生,因为它和石承昨天在裁缝铺买的那件皮制袍子的衣料一模一样。
“我的漏洞在哪里?”,看清了石承手上的东西后,孙进勇的脸色变的极其地难看。
“不得不说,你们在云丘城为我布下的局着实精密。事实上,直到你下手对我偷袭之前,我都仅仅只是对你抱有疑心而已,并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魃族的帮手。”石承一边扔掉了手中的东西,一边说道,“不过石某有这么一个优点,就是对任何让我起疑的人都会留上一手,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救了我一命。”
“实际上,我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你们的整个布局,但是你们计划中的两个漏洞让我认为你这位钦差大臣的底细可能很不简单。”
“孙某洗耳恭听。”
“事实上,在刚到云丘城的时候,我在向你们报完案后就一直感到很好奇,斜阳道案可不是一起两起的单独案件,凶犯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才能让你们查了两个多月居然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不过后来在从赵大人口中得知你和高言的不和后,这些疑心就暂时被我放下来了,直到我、吴能和铁面在绿池村当中遇袭的那一刻。”
孙进勇冷冷地说道:“绿池村里面本来就有问题,你们跑进去遇袭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故意把我往那个村子里面引吧。”
石承看着孙进勇,说道:“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夜里,当高城主遣人来强行抓捕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我知道,我是斜阳道案的重要证人,所以在义诊投毒案发生后,于情于理你这个钦差大臣都必然会极其这件案子,仵作们验尸的结果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到达你的手里。”
“我在给每一个百姓开药时,都会把药方和药材一起给他们。我的药方当中也没有作用太猛,副作用太大的虎狼之药。只要对比一下受害者的死因、我开出的药方以及其他药包里的药材,就能够洗清我身上的嫌疑,更不用说我在城中购药以及配药的整个过程也是在你们官府的监督下进行的,所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高言为何要强行制造投毒案,并且强行要以此为由将我拘押。就算高言他是个文官,就算他歧视武官,也不至于会张狂到无视一个手中握有真凭实据的钦差大臣吧?”
“最有说服力的解释就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对高言施压,逼迫他这么做。当然,现在看来,你们是想借此把我的疑心往高言身上引而已。”
“但是当时我只以为你们是想对高言施压,目的是将我弄进大牢,然后方便幕后黑手在大牢中对我们下死手。正是因为想要看你们会在牢中布下什么把戏,我才选择乖乖地被城卫们带走。但是我没想到,大牢当中居然并没有一个高手,甚至押送我们的城卫们也只跟着进来了八人,最终让我们逃了出去。”
石承往前走上几步,盯着孙进勇的眼睛,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似乎有人在刻意安排着这一切,并算准了我的每一步行动。西漠国虽大,但逃出城后,对我而言,实际上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绿池村了。”
“果然,在绿池村的那一战,让我确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我发现,绿池村里的半尸和半尸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去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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