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呜咽着想说话。
徐白目不转睛的看她的眼泪,松开手,抵着她的额头接着教:“在这过一晚,明天回去和杨玉堂好好谈谈,既然真的喜欢就好好过,别动不动就放弃。也别吵架,时间久了伤感情,关于他爸你别怕,正月里不能动土,过了正月,他会同意。”
向晚:“你不喜欢我了吗?”
徐白停顿一会,“我和郁名姝订婚的日子最近会定下来。”
向晚垂着脑袋,长长的哦了一声。
徐白朝后退了一步,伸长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半响后没拍下去。
就着黑去握向晚身边的门把手。
手腕被握住。
向晚:“你去哪?”
声音特别奶,甜甜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
徐白扯了扯领口,清清嗓子:“我去车里睡,明天一早送你。”
“送我去哪?”
“杨家。”
向晚手一直没松,恍惚间感觉自己想来想去的全都是自欺欺人。
徐白从在青城再见她,一次都没断过提她和杨玉堂结婚的事。
向晚嘴巴开合半响:“徐白……”
“说。”
“杨玉堂觉得我坏,不想娶我了。”向晚声音带了点哽咽。
徐白握着门把手的手骤然变紧,接着冷笑一声:“他也不配。”
心脏随着徐白的声音上升。
向晚迫不及待:“那你……”
“你如果想嫁,他不想娶也得娶,如果不想,我……再给你找好的。”
心脏缓慢的凉透了。
向晚手松松紧紧,从徐白手腕上移开了。
徐白却没握门把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向晚的脸,一下下的抹她脸上的泪:“没事,比他好的多的是。”
向晚:“哦。”
“别哭。”
“好。”
“我走了。”徐白收回手重新去开门,门开了一条缝。
向晚:“咱俩没可能了吗?”
徐白微微怔松,手松了。
阳台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微微开启的大门吱呀一声吹开,门外感应灯大亮。
向晚眼睛被灯光刺的眯了下,再睁眼,眼睁睁的看见徐白脸扭曲了下,紧跟着粗大的青筋遍布脖颈与额头,血液几乎在瞬间盈满了他整张脸,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细密的抽搐起来。
向晚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边朝后退,一边哭着摇头:“我开玩笑的。”
向晚踉跄着退到最黑的地方跌坐在地,一边哭一边剧烈的摇头:“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和杨玉堂吵架了,然后生气口不择言,我……我会和他结婚的,明天就去和他结婚,明天就去。”
向晚在地上哭了多久,徐白在门口站了多久。
久到门外的风吹过,砰的一声巨响,自动的将门再次合上,向晚的哭腔才将将停住。
徐白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手抬起抹她的眼泪:“别哭了,经常哭,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不值钱了。”
向晚恩恩的点头,脑袋埋进膝盖里:“不……不哭了……不……不哭了……”
徐白和她一块坐下,慢吞吞的和向晚讲结婚不能太急,再等等,现在向晚名声不好,等到事情淡一点,再想结婚的事,看向晚点头,扯了扯领带缓慢的长吐出口气,接着说结了婚以后要怎么过。
要请保姆,青城本地的,要找保洁,打扫死角卫生的,向晚不懒,但是除了对钱,对别的不仔细,很摆烂,喜欢将就着过日子,别买花草,买了也养不活。
接着说:“有话就说,别憋着,你不说,谁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过日子不是算账,不要锱铢必较,互相迁就,该认错就认错。”
向晚闷闷的打断:“我想了。”
徐白沉默。
向晚:“你上次说的,那样的话不算办事,也不算对不起他。”
徐白低低的笑:“你可真行。”
向晚:“我也可以帮你,你也不算对不起郁名姝。”
说完毫不犹豫的翻身扑过去。
向晚数次想抢回主动权,将坏事做到底,对不起就一起对不起,这样还能有下次。
来来回回,说不准徐白哪一秒就被她迷上了,不跟郁名姝结婚,不要江氏,不提让她结婚的事,跟她就这么没名没分的一直滚下去了。
但她忘了,徐白是个男人,且一直在这事上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向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掀了下去,直到累的直哆嗦,也没帮上徐白一丁点。
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摸索着揪住徐白的衣襟,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才作罢,安心的挤在他怀里睡着了。
徐白支起手臂轻而易举的将向晚缠了无数圈的衣襟掀了出来,默默的捏了捏她的手指,起身去阳台抽烟。
徐白有点怕了。
怕向晚。
上回人就这么躺在他怀里,耳朵和鼻孔一直在朝外冒血。
徐白抹去多少,向晚再流出多少。
徐白脑子犯浑,割烂自己的手指贴着她的嘴巴,想给她补回来,让她醒醒。
但无果,事实就是向晚在他怀里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抠出定位器砸碎等待救援的那会,徐白想了很多。
只要向晚能活着。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人也好,不是人也罢。
活着就行。
只要活着就行。
这样,随便她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她,活着就好。
徐白掐着烟,回头看向微微平身呼呼熟睡的向晚,低头将最后一口烟吸完。
你活着,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所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向晚醒来的时候徐白已经不见了。
脑袋上暖呼呼的,有点烫。
向晚摸了摸,是个帽子,有点扎扎的,好像是羊毛。
向晚戴着帽子钻进了被窝滚来滚去,滚到了床垫下面的地板上。
不滚了,扒拉开看了眼四周。
穿上徐白给烘干叠好的衣服,起身逛去了卧室。
次卧是空的,床都不见了。
主卧却不是。
向晚之前找出来堆了一屋子没带走的东西完完整整的在原处待着。
梳妆台是梳妆台,衣柜是衣柜,床是床,什么都是好好的模样。
向晚抬脚走进去,顿足,地上都是灰,很久没进人了。
很明显,徐白虽然保留了这些东西,但是一次都没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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