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听着赵小堂哼唱,感受着词曲中流露出对风圣的赞美以及感恩,还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不觉间思绪纷飞。
……
“咦,那里好热闹啊,是商家有什么好宝贝展示吗?”
一边哼唱,一边四下打量欣赏的赵小堂停下脚步,好奇道。
韩生也看到前方不远处围聚了很多人,“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原来是武氏商会在这里举办了一场大型拍卖会,这才吸引聚拢了这么多人。
围在门口的这些人也不一定都能买得起,但多是想着最起码进去看一看,开开眼界,那可就足够他们吹嘘大半年的了。
但武氏商会显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不可能真的让这乌泱泱的所有人都进去。
于是便派人出来维持秩序,验明身份,确认有足够的购买能力后才会准许进入拍卖会。
赵小堂拉着韩生,挤到最前面,对武家负责验明身份的店员笑着开口道:
“小哥,不知进入这里需要……”
“去去去!别烦我。”
能在武氏商会任职的店员,眼睛都尖,一打量韩生二人的穿着,就知道两人不过是来凑热闹的,根本买不起拍卖会里的任何一件宝贝,因此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赵小堂的话语。
吃了个闭门羹,赵小堂有些悻悻的和韩生转身,准备离开。
“混账!”
却听店员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责骂,韩生和赵小堂转过身来查看,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循着声音看去。
原来是武氏商会的管事,正在训斥之前那名势力眼的店员。
“你就是如此做事,怠慢贵客的!滚回去自己领罚。”
武氏商会的管事当众处置了势利眼的店员后,这才转过身来,见韩生尚未走远,稍稍礼节性的整了整衣襟,连忙微笑着快步走来,微微一拱手,道: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韩生也认出了这管事,正是武方成。
当初自己还是给他们交了保护费,一同前往珏城的,不成想半路却因为他们,导致自己险些遇难。
但对方也是受害者,而且如今还这么客气,韩生也不好多说什么,是以客气的拱手回礼道:
“晚辈韩生,见过武前辈。”
“小兄弟你太客气了,叫我方成叔就好。”
武方成热情的拉住韩生的双手,歉意的说道:
“说来惭愧,上次我们不但没能保护好你,还是承了你的情才得以脱险。既然今天有缘能再见,于情于理我都得好好感谢你,你可别跟我推脱客气,不然就是存心挤兑你方成叔。”
自己不过是一个淬体六层而已,于珏城五大家族之一的武家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韩生掂量的清自己几斤几两,因此自然而然的挣脱开被武方成抓住的双手,拱手道:
“武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是淬体六层的修为,当初也只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实在是不值得您如此盛赞。”
“谦虚了不是,我这修炼二十几年也不过淬体九层,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淬体六层了。你这还不是存心挤兑你方成叔。”武方成佯装愠怒的说道。
韩生无意冒犯,也得罪不起武家,哪怕看出武方成是假装的场面话,也不能点破,只好是顺着话头,连忙拱手,就要开口赔罪。
“你看,还跟我见外。”武方成拦下韩生,主动开口邀请道:
“你身旁这位是你朋友吧,快来,先一起参观下拍卖会。我这就去禀报三公子,他一定会亲自感谢你当初的援助的。”
无功不受禄,韩生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是牵扯了一下那些黑衣人的部分注意力。
哪怕没有自己,武方成也一样能护着三公子武真卿安全逃离。那一声震退黑衣人的轰然巨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着实是招架不住老辣的武方成,被连拉带劝的把韩生二人留在了拍卖会的一个席位上。
武方成吩咐人呈上酒水鲜果后,开口道:“小兄弟就先在这儿稍等一二,我这就去禀报三公子。”
说罢朝着韩生一拱手,一旁的赵小堂他也没有疏忽,也在客气的拱手致意后,这才转身离去。
待武方成走后,赵小堂终于忍不住问道:“哥,这是个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
韩生此时也被武方成异常热情的举动搞得内心一团糟,随口说道:“一团糟心事,我也没理清头绪。”
“这可是武氏商会的管事哎,五大家族之一的武家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小堂轻呼道。
赵小堂散发性的联想着,不禁脱口说道:“你该不会是珏城哪个大家族的私生子吧?”
韩生抓起桌子上的鲜果砸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吃你的水果,看你的戏。别来烦我。”
“得,反正说是等会武家三公子要来,到时我肯定能看出来。”
韩生其实没用力,赵小堂轻松接住韩生砸过来的鲜果,咬了一口,信心满满自语道。
瞪了一眼赵小堂,韩生拿起一个鲜果作势又要砸过去,见赵小堂嬉笑着认错,这才没有砸过去。
张口咬了一口鲜果,韩生边吃边想道:
我不过是自保,不过是牵扯了一小部分的黑衣人,究竟是哪一点能值得武方成这么看重,武家三公子还要亲自接见我。
该不会是担心我泄密,想要灭口?
韩生心中一紧,但随即就想到,这不可能,自己一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截杀武氏商会的车队,二来以武家的势力,杀自己何必如此麻烦。
一时想不明白,韩生索性不再多想,最起码目前来看,自己和武家没有任何恩怨,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且待见了三公子武真卿后,再做打算。
在韩生思忖间,拍卖会早已开始,各种珍材稀物,灵丹妙药,兵器甲胄,乃至于一些较高级的修仙功法一一亮相。
参与竞拍的各方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激烈竞争。
韩生二人也被各种珍宝所吸引,被拍卖会高涨的气氛所带动,下意识的想要加入竞拍
但马上就清醒的认识到现实的无情,囊中羞涩的二人,能进来都是稀里糊涂的机缘巧合,哪儿有财力去竞拍。
两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财主们你来我往的争抢竞拍,狠狠的咀嚼着口中多汁的鲜果,只当是自己看不上这些明明喜欢的要死的宝贝。
……
“一万五千灵石,这赤磷甲我要定了。哈哈哈哈……”
一道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骤然传入韩生耳中,有如击碎韩生耳膜一般直直刺入脑海。
韩生整个人如被投入极冰寒泉中,刚刚看热闹,眼馋的心情瞬间消失。
在赵小堂尚未察觉时,便已然转为难以抑制的暴怒,恶狠狠的起身回头,盯向后方高阁上声音的来处。
是他,一定是他,那个噩梦一般的声音。
赵小堂此时察觉到韩生的异常,连忙起身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怒火中烧的韩生顾不得赵小堂,仍旧仔细的盯着那个出声大笑之人,是一个坐在高阁贵宾席上的锦衣少年。
这四年后再见,双方容貌已然有了不少变化。
可就凭那道掩饰不住,也不曾想过要掩饰的狂笑声,以及脸上时刻挂着的轻蔑笑容,无不在逐一与韩生记忆深处的声影一一重合、印证。
那个曾带队屠灭了他整个韩家村的罪魁祸首,那个幼年恶魔!
虽然赵小堂不知道韩生之前那么随和,好相处的人,因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但他知道,能坐在贵宾席的人,哪怕只是贵宾的一个随从,都绝不是他们这种市井小民所能够招惹的。
“哥,哥!快坐下!贵宾席的人咱们得罪不起!哥……”
心惊胆战的赵小堂竭力劝慰着出离了愤怒的韩生,终是让韩生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慢慢地,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滔天恨意。
“小堂。”
韩生重新坐下,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抓着座椅两边的扶手,喘着粗气,极力压制着自己怒火,“你可认识那贼子。”
赵小堂心有余悸的悄悄望了那边一眼,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
韩生沉默不语,眼中尽是冰冷杀意,身下座椅的扶手被抓得咯吱作响。
和韩生相处的这些时日,赵小堂都从没见韩生发过脾气,更不用说现在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小堂手足无措,心乱如麻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向韩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拍卖会场的气氛仍旧是热烈高涨,但韩生和赵小堂这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压抑的赵小堂都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