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种人扭曲到极致后,就会觉得是整个世界背叛了他……”
“卟噜?”
“当然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活命的借口了。”
蓝白笑了笑,对这类人的心态把握得一清二楚。
酒吧里气氛依旧,冷冷清清。
不远处的办公大楼此刻也很安静。
所有人围在一起,观看江渔用特殊方法弄来的现场直播。
隐形狗趴在江城肩膀上,感慨道“啧,人与人的差距也太大了,看看江城现在多淡定。”
骷髅头则说“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会为了活命,转投那位界外不朽的阵营。”
“人家不朽估计还得嫌弃你,除了那位女神,还有谁会用一堆丑不拉几的骷髅架子当仆人?”
“注意措辞。”骷髅头淡定提醒,“是孔武有力的骷髅架子。”
说着,他举起小臂,让小臂与大臂呈九十度左右,秀了秀没有肌肉的骨架。
江渔淡淡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声音小点。”
“哦……”
两只生物感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意,当即闭嘴,安心观看。
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晚上点分。
距离跨界还剩最后的三分钟。
各大势力都在观看并记录这次人面法庭的行动。
“就剩三分钟了,人面法庭那几个禁忌大佬怎么还不行动?”骷髅头小声哔哔,“他们该不会翻车吧?”
“不会,他们只是在确定跨界的到底是哪位不朽。”江渔微微摇头。
“渔渔姐姐,事先不能确定吗?”隐形狗问道“江城体内这个,事先就确定好了的。”
……
酒吧里,蓝白正在为果冻讲解这方面相关的事。
他还用了江城体内的信标来举例子。
“某些不朽生物可以伪装自己的气息,人面法庭也会判断失误,曾经有一次失误差点导致整个西大陆毁灭,所以这之后人面法庭就很谨慎了……”
“卟噜?”
“他们之所以要等到最后一刻,就是要记录下这些不朽生物最清晰的气息,用以日后的分辨。”
“卟噜……”
果冻了然,点了点头。
镜子里的画面越来越狂暴了。
大海汹涌怒号,波涛起伏,一层层巨浪接踵而至。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这片区域成千上万的海族生物都在逃跑,远离风暴的最中心。
人面法庭这黄金舰队的几十艘舰船,通体都在发光,在风雨之中保持了绝对的平稳。
粗略看去,甲板上的面具人加起来,至少有两千之数。
天空中的云层在一点点向中心坍塌。
巨型的旋转通道已经极为清晰了。
通道这头是庞大的现实世界,另一头则是无穷无尽的虚空。
现实世界中没人清楚虚空中到底有什么,所有人只知道那些不朽生物最终都会被现实世界驱逐到虚空中去。
那片神秘未知的空间,是所有不朽生物的放逐之地。
拥有一道完整法则的不朽生物可以在虚空风暴中存活,且维持自己的神国不灭。
时间来到晚上点分。
那个已经癫狂的召唤师跪倒在山巅,神色扭曲,双瞳血红,头发散乱,浑身因冰冷的雨水湿透,一次次向斜上方的巨型通道膜拜。
他的胸腔正在发光,渐渐化作半透明的模样。
所有生物都可以看到,在他的胸腔之内,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模糊物品,像是一柄短剑,起起伏伏,一次次发光,作为信标指引着那位界外不朽。
“江城体内的信标是长枪的模样,代表那条巨蟒最喜欢用的武器。”
蓝白灌了一口烈酒,继续解说。
“至于短剑……我想想,拥有‘因果与承诺法则’的不朽生物‘普诺’就喜欢用短剑,我的第二领域正与‘因果’相关,所以很了解这位,但这位目前正在现实世界沉睡,所以肯定不是他……”
“卟噜?”
果冻提出疑问。
蓝白笑道“第二领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又没人说每个人只能拥有一个领域,就如同双生诡异那样。”
“卟噜?”果冻又问了问法则相关的事。
“‘因果与承诺法则’是很特殊的法则之一,比那些烂大街的各种‘力量法则’更珍贵,珍贵程度可以媲美教会现在掌握的那条‘演绎法则’。”
蓝白并没有保留,依旧把果冻看作自己那位老友。
对他这种活过无数个纪元的人而言……
最大的遗憾并不是没能探索完整个世界的奥秘,而是要送走一个个走到寿命尽头的朋友与爱人。
在很久以前,蓝白有过十分甜美的爱情,可他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留住那位爱人的生命。
在呢喃森林的小木屋后面,埋葬了他曾经熟识的那些生物,包括他自己的子嗣。
“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想尽办法成为不朽,这样你才能最大限度地留住自己的亲人朋友。”蓝白换了个很郑重的语气,认真说道。
“卟噜!”
“继续看吧,人面法庭就要动手了……”
蓝白指了指镜面。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点分。
经过足足四十八天的时间,信标已经从沉眠状态被彻底激活,成功绕过世界规则的压制,打开了一条通道。
低沉压抑的声音忽然出现,回荡在天地间,像是远古文明的浩大祭司,又像是恐怖邪恶生物的呢喃低语。
整个世界的禁忌生物都生出了感应,齐齐抬起头,神色凝重。
那位开始跨界了。
他的身躯很模糊,被幽蓝的光芒笼罩着,只有发出血色光芒的双眸若隐若现,一步步靠近现实世界。
也就在这时,人面法庭的几位禁忌动手了。
“记录完毕。”
“执行第号抹杀指令。”
“目标卡特威廉姆斯,西大陆生物,高级诡异生物。”
他们像是冰冷冷的机器,齐齐行动。
周遭的雨水顿时裂解,被莫名的禁忌力量炸开。
几道无形之力穿越雨幕,重重打在那个神色癫狂的召唤师身上。
“轰——”
那个召唤师当场死亡,化作一滩血泥,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
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冲刷着血淋淋的黑色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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