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球飞入天空,飘向远方,下面的人只能干瞪着眼跳脚。
沈月晞高兴地笑了起来,那肆意的样子令一旁的萧濯嘴角也轻轻勾了起来。
热气球很快随着风飞入空中。
下面的行人纷纷抬头,震惊地看着天上飞着的东西,如同仙人乘云驾雾而去。
有些起夜的百姓已经开始朝空中虔诚地跪拜,嘴里念叨着保佑家人平安的祈福语……
沈月晞:“……”
她默默地扭过头去,不想去看那些人。
倒是一想到下边那些要杀她和萧濯的人恨恨的样子,她就好不得意,眼中绽放出得意的光彩,朝着他们大笑出声。
“萧濯,你看他们恨不得杀了我们,又拿我们没办法的样子是不是很过瘾?”
萧濯侧过身看向夜空中耀眼的繁星,星光照亮了这漆黑的夜,驱散了他那蕴着寒霜的眸,让他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也许连他都不曾注意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失态,早已出卖了他一贯清冷镇静的人设。
热气球顺着风向很快飘到城门跟前,沈月晞赶紧握好操控杆,让热气球往上升。
越往高处去,风速越大,热气球的受到的推力就越大,飞行的速度也越快。
下面有数十匹快马一直紧追不舍,但只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追兵怒目相视,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追着渐去渐远的热气球。
“怎样?”沈月晞一边操控着控制台,一边得意跟萧濯炫耀,“我这东西不错吧。”
虽说这是她做出来这东西以来,第一次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如今看着热气球飞翔在高空中,她终于释然了。
临时想出的点子,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萧濯自从上了热气球后,一直默默无声,一会望向天空,一会朝地上看去。
沈月晞明显能感觉萧濯的变化,虽这变化微乎其微。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人真的可以飞向天空,真的太神奇,以至于一向面不改色的萧濯,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震惊。
再次看向沈月晞时,他黑眸闪动,有惊讶,惊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向下望去,两人如身在云端,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势。
热气球往上飞去,乘风不过一炷香时间,两人就飞到了城北数十里外。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这东西操控起来不像其他飞行类的东西,是靠着上面浮动,感应风向来改变方向。
月亮如玉盘挂在夜空,深空繁星满天,似一伸手便可摘掉满天的星辰,沈月晞的长发在夜空中飞舞飘动,眼前有万点星光汇入眼中。
“萧濯,”沈月晞指着天上的星星,高兴地说道,“你看到了吗?那是鹊桥呢。”
不知是这夜色太美,还是飞得特别高的缘故,让她觉得今晚的夜色特别的美,隔着一条银色彩带处有两颗星星格外的闪亮。
萧濯抬眼望去,月光落在他的眸光中,刹那间倾出一片清辉,轻轻浅浅溢出清冽如醇酒般的嗓音:“今夜是乞巧节。”
萧濯的目光只在夜空中停留片刻,便又转到热气球上,半天不曾移开。好半晌才堪堪开口问道,嗓音带着不可思议:
“这……这究竟是何物?”
沈月晞之前就已经简单告诉过萧濯,此时人真的坐在热气球中,确实比说的带来的震撼更为真实。
连一向稳如泰山般的萧濯,此刻脸上的神色都已经变了。
见识多广的太子殿下被眼前这东西给震慑到了。
“没见过吧?”沈月晞得意地扬起下巴,嘴角高高翘起,说不出的得意,“这个是我做出来的热气球。”
怕他不懂,沈月晞开始给他科普这东西怎么制作以及它的用途。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舒服地眯起眼,缓缓地讲解这东西的制作的过程。
空气中飘着如清泉般的嗓音,好不得意。
萧濯听得极为认真,时而蹙眉,时而欢喜,时而惊讶。
萧濯是个极爱学习之人,遇到不会的问题便不耻下问,直到解惑为止。
两人一来一回,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待她满足完萧濯的好奇后,满足地站起来往下方望去。
这一望便坏事了。
她忽然感觉头昏脑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吐出来。
脚下发颤,双腿发软,她站立不住,松开手中的操控台向后倒去。
萧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语带紧张地问道:“月晞,你怎么了?”
沈月晞脸色惨白,喏喏地说道:“萧濯,我完了……”
“慎言!”萧濯脸色大变,眉头微蹙,“可有哪里不适?”
萧濯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恐高。”
沈月晞虽没有解释恐高是什么病症,不过看萧濯的舒缓的面色,应该从字面上了解到了她的情况。
“那你不要往下看,”他把她抱起来靠在怀中,那清淡的声音有着安抚,“今夜的夜色甚美,你且欣赏这难得美景,驾驶热气球之事由我来便是。”
萧濯让沈月晞靠在他肩上,沈月晞点点头,如今只能这样了。
看着他生疏地驾驶着操控台,应是刚才看她如何操作时,悄悄记下了动作。
萧濯这人做事极为认真,认真的让人心悸。
“好,”她从萧濯身上移开目光望向深空,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开。
“现在我们的方向是西南方向,拉起左边那个杆,便是往上去,反之是往下,上面的风速更快,只是不知是什么风向。”
沈月晞指挥着萧濯如何操控驾驶台,看着他渐渐熟悉起来,这才有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想起之前萧濯说的话,今天好似是七夕节。
夜空寂静一片,凝神细听,倒是仿佛能听到下面男女那互诉衷肠的窃窃私语声随风入耳。
乞巧之夜,乃是少男少女诉说情事的时候,她看了眼萧濯,讪讪地挪开目光。
真是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孤男孤女,又是这么个节日,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萧濯驾驶着操控台更加纯熟,让人真是又嫉妒又羡慕。
别人可能需要摸索个许久才能掌握其中的原理,这人现在已经轻车熟路。
“萧濯,”她有气无力的说着,“你每年乞巧节都怎么过?”
其实这话吧,更像是问他有没有心仪之人。
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驾驶着热气球的萧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曾有过,这便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