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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钢从山洞中走出。白日昭昭,炫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用手掌遮住太阳,慢慢地适应着。
好一会儿后,他向四处张望,秋天的卧牛山漫山红遍。
前方有一条小溪,他跑过去,在溪边贪婪地捧水喝,然后撩着溪水洗脸。
诶,那边红彤彤的是什么?柿子树!他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他连忙跑过去,摘取树上的果实,顾不上涩不涩,大口地吃着。吃饱了,他仰头张望,天上的鸿雁在向南飞。
估摸着总也有三天了,他寻思,瓦剌兵该走了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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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堡大败的消息迅速传至京师,朝野震惊。
很快,吴瑾被放了回来,带回更为可怕的消息:皇帝被俘,瓦剌人索要财宝!
钱皇后在坤宁宫中哭泣。孙太后在一旁劝慰。
地上摆着几个装满珠宝的箱子。
六神无主的钱皇后哭道:“皇帝落入了瓦剌人手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太后劝她:“别急,此时急也没用,想想办法。”
“那个放回来的吴瑾不是说了吗,瓦剌人要的是财宝。我给!”钱皇后摘下头上的首饰,扔进箱子。“给他们,全都给他们,只要他们肯放皇帝回来就行!母后,您看看,这些珠宝够不够?”
“瓦剌人贪得无厌,给多少东西他们都不会嫌多。”
“把珠宝给他们送去,即便皇帝一时回不来,至少他们会对皇帝好一些吧?”
“回头朕躬把仁寿宫的珠宝也拾掇拾掇,拿过来,一并给他们送过去吧。”孙太后道。
钱皇后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土木堡一役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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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不仅丈夫落入了敌手,她随军出征的哥哥钱钦、弟弟钱仲也双双阵亡。
“别哭了,”比起皇后,孙太后要冷静得多。“我是镇儿的娘,心里比你更着急。可是这会儿着急也没用呀。特别是你,你是全天下的国母,要有定力,不能在臣子们面前失了仪态,乱了方寸。”
钱皇后吧嗒着眼泪。“儿臣不要当什么国母,儿臣只是个妇道人家,只想要回自己的夫君!”
孙太后道:“财宝马上派人送去,至于皇帝怎么才能回来,国家如何度过此次危机,还是要听听外朝大臣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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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帖木儿骑马在营地中小跑着,迎面撞见正在溜达的阿剌知院。
所谓知院,就是北元执掌军事的知枢密院事。除了知院这个职务,阿剌还是瓦剌右翼诸鄂拓克的首领。他实力强大,是瓦剌贵族中除以也先为首的绰罗斯氏兄弟外,最有权势的集团头目。可他不甘心于自己当下的地位,总想更上一层楼。
“伯颜帖木儿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阿剌知院打招呼。
“今儿个天气不错,到外边活动活动身子骨,溜溜马。”伯颜帖木儿勒住缰绳。
“是啊,今儿个天气是挺好的。诶,不如咱们一起去打猎吧,弄几只狍子回来?”阿剌知院建议。
“好啊!我们比试比试,看谁打的多!”
“你等我一下,我去牵马!”阿剌知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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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钢来到清水河的河滩上。
河岸这边不是主战场,已经打扫干净,没有了明军的尸体。
他望望日头,看看河流,河向东流,北jing城应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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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方向。他拔腿沿着河边行走。
忽然,两个衣着华贵的瓦剌人纵马驰来,是伯颜帖木儿和阿剌知院。
蒯钢撒腿就跑。
晚了,眼尖的阿剌知院已经发现了他。转悠了半日没射到一只狍子,射只两脚羊也行啊,阿剌知院弯弓搭箭。
伯颜帖木儿也看见了蒯钢,他发现此人一身便装,便按住阿剌知院拉弓的手。
“且慢,阿剌知院,看我的!”他策马向前奔去,掏出一根套马索,在头顶晃动几下,然后嗖地抛向蒯钢。
被牢牢套住的蒯钢跌倒在地,像一个麻袋般被骑在飞奔马上的伯颜帖木儿拖着走。河滩上留下一连串划痕。
跑了一程后,伯颜帖木儿勒缰停下,跳下马,解开套马索,把蒯钢的双手捆住。
“你是什么人?”他问。
“运粮草的民夫。”蒯钢如实回答。
“会做饭吗?”
蒯钢点点头。
阿剌知院纵马追了过来。“你抓个汉人做什么?宰了算了!”
“此人不是士兵,只是个民夫,而且会做饭。”伯颜帖木儿道。
“你想吃汉人的饭食了?”
“那倒不是。明朝的皇帝不是在我营里吗,他吃不惯我们的羊肉。我想找个厨师,给他做做他们的饭食。”
阿剌知院不屑地说:“你也太惯着那个阶下囚了。”
伯颜帖木儿不想与他拌嘴。“好了,我们回吧。”
“不打狍子啦?还一只都没打到呢!”
伯颜帖木儿指指蒯钢。“打到一只大的。”
“哈哈哈哈!”阿剌知院大笑。“今日算你赢了?可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今儿个不算,我们的比试,改日继续!”伯颜帖木儿说罢,将蒯钢拴在马后,策马向前跑去。
被绳子缚住双手的蒯钢跟在马后面一路奔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