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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城防的汉王世子朱瞻圻坐镇在乐安城头。
远处烟尘滚滚,烟尘由远及近,是朝廷亲征军的先头部队。为首的两位先锋官,一个薛禄,一个吴成。
城头乱作一团。守城士兵们纷纷喊叫:“朝廷的大军杀来啦!”“朝廷的大军杀来啦!”
朱瞻圻高呼:“不要慌!关上城门!”
城门在一片混乱中吱吱呀呀地关上。
朝廷大军来至乐安城下,摆开阵势。
先锋官薛禄在城下发令:“弓箭手!”
数百弓箭手张弓搭箭。
随着一声“放箭”,箭矢雨点般飞向城头,数名乐安守军中箭倒下。
薛禄再度抬手:“神机营!”
数百名手持火铳的士兵走上前。
“射击!”
伴随着一阵烟雾和巨响,枪弹飞蝗般射向城头。又有几名守军士兵中弹。
城头愈发混乱,守城士兵要么卧伏在地,要么躲到城垛后边。
朱瞻圻高喊:“不要慌!弓箭手,还击!”
但是没几个人听他的。城头射向城下的箭矢稀稀落落,全被盾牌挡住,引起城下一片哄笑。
副先锋吴成拍马上前,朝城头高喊:“乐安城的守军听好了,圣上御驾亲征,兵临城下,朝廷大军已将你们团团围住!你们要认清形势,抵抗是死路一条!早早投降,尚存生路。否则的话,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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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圻气急败坏:“别听这头叫驴瞎嗷嗷!”
这吴成刚出道时名叫吴买驴,在阵前敌方总以“驴”来奚落他。若是放在平日,朱瞻圻的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哄笑,但是这会儿,守城士兵谁都笑不出来。
朱瞻圻继续给部下打气:“弟兄们,乐安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裕,济南的援军马上就到,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杀他个片甲不存!”
守城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番说辞响应者寥寥。
※
乐安城外,亲征军的营地上旌旗招展。已率大军赶至乐安城下的宣德帝朱瞻基在行营御帐内召开军事会议。
文臣武将分列两班。
薛禄进帐奏报:“臣与清平伯的先头部队已将乐安城包围。陛下的主力大军既已到来,汉逆插翅难逃。臣请旨,及早发起总攻!”
朱瞻基道:“何时攻城,如何攻城,诸位爱卿都说说看法吧。”
于谦出列:“目下亲征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包围了乐安城,可微臣以为,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此次出征,内阁首辅杨士奇专门推荐御史于谦侍奉在皇帝身边,起草文书。而一路上于谦的沉稳表现深得朱瞻基欣赏。
“哦?你来讲讲,如何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朱瞻基兴趣盎然。
于谦奏答:“乐安城城池坚固,城内有两万军士。强行攻城,必会生灵涂炭,玉石俱焚。如今乐安城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城内守军人心不稳,正是攻心的好时机。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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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道敕令,阐明朝廷的原则: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城内守军见此敕令后定会分化瓦解,那时也许不用攻城,乐安城便会自破。”
杨士奇出列:“臣赞同于谦的主意,攻心为上。乐安城内军民也都是陛下的子民,平息叛乱重要,尽量减少伤亡也很重要。”
朱瞻基道:“好,朕先攻心,再用兵。以示仁至义尽。于谦!”
“臣在!”
“你就替朕起草一道敕令吧,告诉城内军民: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献俘汉逆高煦者有重赏!”
※
乐安的守军士兵们在城头巡逻。
州监狱释放出的囚犯们也都穿上了军装,加入到守军行列,其中就有张大喜。
望着城外漫天遍野的亲征军营帐,守军士兵们人心惶惶。
一队弓箭手来至城下,向城头放箭。射上来的箭矢并无箭镟,但每根箭杆上都裹着一个纸卷。
捡到箭矢的守城士兵们取下纸卷,展开,是皇帝的敕令。
一名士兵低声朗读:“双方军士皆为大明子民,不要自相残杀。朝廷的原则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擒得汉逆高煦者将获重赏……”
朱瞻圻走了过来,喝问:“看什么呢?”他从士兵手中夺过敕令,怒斥:“混账,纯属妖言惑众!不要听信城下的妖言!将这些东西统统烧掉!违令者斩!”
士兵们纷纷把敕令扔在地上。
张大喜趁人不注意,悄悄将一份敕令揣进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