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蒯祥从天寿山回工部办事,抽空来于谦家拜望。两人坐在堂屋里,边喝茶,边聊天。
于谦道:“廷瑞兄在天寿山忙着修寿陵,难得回京一见啊!”
蒯祥道:“蒯祥再忙,也忙不过廷益兄你啊,进入官场两年,便当上了兵科给事中,听说你们做监察官的一查案子就没日没夜。”
“于谦身为言官,当然要睁大眼睛,明公理,辨忠奸。忙是正常的。”
“对了,上回我跟廷益兄说起的汉王青州中护卫超编之事,廷益兄可曾有过调查?”蒯祥问。
“于谦上了折子,圣上特派英国公张辅过问此事。调查一番下来,回话说查无实证。”
“汉王当然不能让人轻易查出来自己的底细,况且张辅与汉王的交情非同一般,调查自然难有结果。蒯祥连累廷益兄吃挂落了。”
“这是哪里话,给事中的职责就是风闻言事。”
蒯祥道:“妙锦姑姑曾嘱咐我等注意汉王的动静,如今看来,汉王觊觎大位之心仍然未泯。”
于谦道:“何止汉王,那位赵王不也一样?”
“廷益兄看出来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下朝堂上暗流涌动,百官皆在看风向,首鼠两端,哪边也不得罪。”
“廷益兄打算站到哪一边?”
“自然是大义一边。谁有利于万民福祉,于谦便支持谁!”
“说的好!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站稳立场,捍卫天下大义!”
“对,我们绝不能让储位之争演变成第二次靖难!”于谦义正辞严。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王瑜家堂屋的桌上摆着早点,王瑜和高氏坐在桌边等待尚未起床的高以正。
他终于从寝室走出,睡眼惺忪,一副宿醉的模样。
高氏道:“昨晚喝了多少啊?看把你给醉的。早饭好了,快坐下,赶紧趁热吃!”
高以正揉着眼睛。“姐,早饭我就不吃了。我得赶紧走,赶回军营去。”
“这么急?”
“您老弟身在公门,由不得自己啊。”
高氏语重心长地提醒:“以正,咱高氏一门世代清白,不忠不孝的事咱可不能沾啊!”
“姐您说什么呢,您老弟是那种人吗?”
“姐只是给你提个醒,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
“知道了,姐!”高以正一边说,一边拎起行囊。
高氏道:“大郎,送送你舅!”
高以正告辞道:“姐,忙完了这一段,以正再来看您!”
王瑜接过舅舅的行囊,送他出门。
已有一名军汉在门外牵着马匹等候。他从王瑜手中接过行囊,放在马上。
高以正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声问王瑜:“昨晚喝的太多,脑袋里一滩浆糊。我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王瑜随口道:“瑜儿也喝多了,记不清了。只记得您说,我们甥舅同享荣华富贵。”
高以正道:“对,瑜儿你就等着吧,待老舅日后发达了,把你和你娘都接到我那里去,我给你安排个美差事!”
“瑜儿目下的差事就不错,好歹也算是个七品武职了。”
“芝麻粒大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官!等着吧,等我的好消息!”
“舅舅走好!一路小心!”王瑜挥手送别。
高以正翻身上马,随从士兵也跨上了自己的马匹。
二人一路跑开。
王瑜返回屋中。
高氏问:“走啦?”
“走了。”
“坐下吃饭吧。”
王瑜坐下,与母亲一起吃早饭。他显得心不在焉。
高氏问:“怎么了,大郎?你好像有心事啊。”
“娘亲,儿子想问您,倘若亲人犯了过错,您说是应该举报呢,还是应当包庇?”
高氏道:“那得看什么过错了。若仅是小偷小摸,娘虽不识字,却也明白大道理,孔老夫子说过,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
“娘是主张亲亲相隐?”
“娘指的是小偷小摸。”
“若是谋逆大罪呢?”
“谋逆大罪自然另当别论。怎么,大郎,你不是在说你老舅吧?”母亲的脸上变了颜色。
王瑜:“娘!”
高氏忧心忡忡地说:“昨晚你和你老舅喝大酒。娘出来解手,正好听见他说什么富贵险中求,封侯拜相啥的,吓了你娘一跳。他不会是裹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去了吧?”
“舅舅那是醉话。娘放心好了,他那么一老实疙瘩,岂会干出格的事情。”王瑜安慰母亲。
高氏道:“娘还是不踏实。娘只落下这么一个亲兄弟,大姐如母,是你娘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你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倘若他真要做些什么无君无父之事,大郎你一定要替娘拦住他!”
“娘,别说了。瑜儿知道该怎么做。”他不想让母亲跟着自己一起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