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置在褚家院子角落里的木薯,总算在这日下午得到徐琬的关注。
本该早两日就提上日程去动手做的活,因为接连而来的突发事件,而耽搁了。
徐琬心中自然没有忘记要赚钱的想法,人一闲下心来,立刻记起辛辛苦苦挖回来的木薯。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依靠自力更生,忙碌着可以丰衣足食的农活过活。家中少不得有着各式各样的农具。
介于这个时代还没有搅拌器,徐琬拜托了褚渊,一同改造了一个现成的“粉碎”器。石头凿出大坑,柱形的石柱为辅。
待木薯的外皮削净后,把木薯肉用刀切成短短的一小截一小截。之后将白乎乎的木薯放入石凿中,用石柱锤成粉碎。
“吁……”
差不多半麻袋的木薯,花去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
徐琬沉沉地吐气。
紧接着,把粉碎好的木薯粉渣装进棉布里扎紧,放入一桶水里,不断的揉搓。直到将木桶里清澈见底的水,洗成白花花的一片。
途中,褚渊被小豆子叫走,说是白氏唤他进去,有要紧事要说。
忙忙碌碌之中,背后一阵湿漉漉的不适感,纤细的手臂逐渐发酸发麻,徐琬咬着牙坚持。
眸光炯炯地抱怨道:“想挣点银子真不容易……”
小豆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探出头往地上看,圆圆的眼不停地转溜着。
待他倏地出声问道:“嫂子,你在做什么?”
徐琬惊愣一时,才发觉他的出现。
他方才在西屋里陪着白氏,并没有看见徐琬之前的步骤,对此一无所知,使地眼中充满好奇的探知欲。
徐琬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在做好东西,等做好了,小豆子尝一尝就知道了。”
这是要保密的节奏,小豆子不免又稀奇地瞄了两眼,不再继续追问,懂事地问道:“需要我来帮忙吗?”
徐琬毫无犹豫地摇头,眼眸侧转,温声说道:“小豆子的手还没长大,暂时做不来。若是小豆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咱家地里,帮我采一些菜回来么?”
她拒绝他的同时,又不想令他失落,因而,方才褚渊无意提过的话,让她拿出来交待小豆子。
听闻前半句话时,小豆子原本有些失落,可在徐琬将后半句话也说完时,他逐然恢复了活力。心中想着:原来他也是被需要的。
他点头点得着急,口齿清晰地应道:“当然可以。”
“我这就去。”
从前也不是没有帮过大哥,小豆子熟门熟路地出发,整个人都因为给最强嫂子帮忙,处于兴奋中。
徐琬来不及叮嘱他注意安全,小豆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外面。
徐琬无奈地摇摇头,低下头快速地将剩下的一些木薯粉渣洗完。之后只需要等木薯粉沉淀,倒掉多余的水后,取出来晾晒即可。
半麻袋的木薯足足洗了五桶水,徐琬看着几个时辰的成果,分外的满足。
只不过在她站起身来时,她的腰肢传来一声清脆的“嘎吱”声,后腰僵硬地直不起来。
“诶哟——我的老腰啊!”
这一声很是响亮,隔壁院子里,蹲在地上洗菜的褚立,随着声音抬起头来。
是她!
若不是因为她,他娘怎么会病倒在床?他又怎么会被褚杏使唤?从来没有干过苦力的人,还是头一次实实在在的体会到辛苦。
褚立心里立马不平静了,他猫着身子窜到竹栏下,扒开一个小洞,将一只眼挤进去洞里。
褚家的院子里,徐琬并没有闲下来,她将装着洗好的衣衫的木盆放在脚边。垫着脚尖,把衣衫一件件抖开,挂到半空中支起的麻绳上。
见状,褚立心知他报仇的机会来了。
他俯下头,在脚边摸索半天,最后抓了两颗小石子在手中。眼睛瞄准方向,随后肥乎乎的手高高举起,飞快地将手里的小石子朝徐琬扔了出去。
小石子飞跃过半空,直击徐琬的方向。
这时候,徐琬忽然弯下腰肢,从木盆里再取一件衣衫。因此,准确无误地躲过了一次暗中袭击。
哐哒……
小石子落地声细小到不仔细去听,便发觉不到如此微小的动静。
然而,离地面极近的徐琬,耳尖一动,撩开眼帘,捕捉到小石子落下的位置,与她不过半米的距离。
那边厢,暗中观察的褚立,眼看着失误,灰溜溜地猫着腰,回到原来摘菜的位置蹲下,做足姿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边厢,葱白的指尖伸出,在触碰到小石子的那一刻,耳旁里响起锋锐的“叮”声。
这一次,她察觉到“叮”声不是错觉。
杏眸顺着指尖看去,那一颗动机不明的小石子,此时,变化成一颗金光闪闪的金子。
徐琬合了合眼,再次睁开双眸,金子仍旧是金子,仿佛她先前认定它是颗石子,都是错误的认知。
此刻,徐琬心里燃起一阵绚丽的烟火,聪慧如她,小石子是在她的指尖触碰后,变成金子。那么……便说明她能……点石成金。
她拦不住心中的狂喜,指尖却是飞快地将小粒的金子纳入手中,紧紧地握在掌心。
粉唇不自觉上下打颤,她唇形不断的变化,无声地念叨着:金手指!她敢肯定这回是真的金手指!属于她徐琬的金手指!
老天爷啊———
看来您并没遗忘小人物,日后我说到做到,逢年过节给您跪拜上香,好好的供奉您。
有点石成金这样的金手指在手,她还缺那点香火钱么?
徐琬盈盈一笑,笑得身子都跟着一晃一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日子要来咯。”
送小豆子去读书的想法,如今可以再多附带上一个袁楮!
连创业资金都充足了,她发家致富只等时机成熟。
徐琬喜上眉梢,心里得瑟想着:往后老娘也可以享受一下,富婆包养小黑脸的神仙滋味咯———
她至今,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穿越的好处…
……
西屋里。
站在床榻边的褚渊突然打了个喷嚏,受到白氏关切的目光。
褚渊不自在地揉揉鼻翼,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议论他……那人不必说,一定是徐琬!
白氏温声问道:“可是着凉了?”
褚渊摇头道:“不是。”
白氏知道这个儿子倔强,再苦再累都往肚子里吞,也要逞强安好给她这个病秧子阿娘看,只为了让她放心。
她微微叹了口气,即便是心疼,也拿他无法。
随后细声道来:“阿娘唤你来,是有事要与你说…”
白氏顿了顿话音,询问道:“锦书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阿娘说过……容阿娘想想?”
“阿娘现在告诉你,阿娘想明白了,要将所有的事告知于你。”
闻言,颇有些走神的褚渊猛然抬起头来,郑重地看着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