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在这时被从外面敲响,三人顿时警惕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是我,希漓。」
听到是希漓过来,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希释警告地看向两人。
「刚才的事你们不参与就罢了,要是被我知道你们偷偷告诉漓哥和任何一个长辈,我就把你们之前商量着意图把漓哥骗进房间的事说出来!」
希漓相貌出众,在族中实力也是超凡,况且还承袭了上一任族医的衣钵,可以说是族中最受看好的年轻一辈人才,只是他的背景比较平凡,父亲只是族中一介普通人,母亲追溯到前面十几代才跟族长有着表亲,但好在希族并没有因为他背景的薄弱忽视对他的栽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成长为今天这样优秀的模样。
只是他本人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医术和能力研究上,无心个人问题,纵使族里不少长老意图招揽他为自己女婿、孙女婿,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但这不影响族里少女少妇们对他的欣赏,甚至连一河的期族也口口相传他为「漓公子」,只是因为两族始终没有跨越那条线,所以也只是停留在传闻中而已。
而其中希茜就是希漓这些仰慕者中的一位,据她自己所说,从幼年时第一次被上门拜访的希漓抱在怀里时就对他情根深种了——而那是她才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希漓已是初长成的少年郎。
这次希茜跟着希蓉一起到边缘海,一是对外界的好奇心,二来便是打算找机会跟希漓「增进感情」。
只是她毕竟年纪还小,也没想真做什么打破世俗常规的事,只是想跟希漓单独说几句心里话而已,但因为当时跟希挺悄悄商量的时候显得鬼鬼祟祟的,又刚好被希释听到「漓哥哥」「到我房间」之类的关键词,便被希释理所当然地误会了,希茜倒是想解释,可她又张不开口,好在希挺在中间周旋才把事情解释清楚了,然而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希茜对希漓的这点小心思在希释这里算是一个不小的「把柄」了。
「你……你别乱说!」
对上希茜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希释轻笑一声。
「彼此彼此。」
等他打开了房门,希漓一见是他便问道。
「怎么跑这来了?刚才敲你房间门打你电话都没回应……」
「哦,漓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嘛,见你们都忙,我就只好下来跟他们一起吃了……」
「行吧,吃好了吗?吃好了跟我下楼一趟,找你有点事。」
「好了好了,」希释说着便转头跟两人递去一个「你们懂得」的眼神,「那我先下去了,午饭的时候没事再来找你们一起吃!」
一关上房门,感觉到自己被重视的希释便忍不住问道。
「漓哥,是不是长辈们愿意让我帮什么忙了?我一定竭尽全力!」
「废话少说,先跟我下楼。」
难得听到希漓这副带着急切的语气,希释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跟着脸色也严肃起来。
直到一起进了期予墨所在的房间,迎面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冲地他胃里翻江倒海,让他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等走进里面,一眼便看到了斜靠在沙发上脸色明明苍白不已却依旧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的期予墨——
「二姑父!」
「大声吆喝什么,我没事!」z
期予墨低沉的声音传来,显然很不满他的咋咋呼呼。
期予墨虽然在希族并不被公开承认,但在老丈人弥留之际曾当着希族众位长老和核心人物的面承认了这个女婿,因此在老族长过世后,希族众人也就都默许了他的存在,只是毕竟
两族结怨已深,所以这种默许也就一直停留在默许的阶段。
因为当年帮助追查老族长的长子希耀失踪一事,还有后来帮忙斩断凌族追踪的事有功,期予墨的能力也是被希族众人所认可的,不过小辈们多是敬着他,只有希释只把他当成普通的长辈,说起话来也是一如既往的跳脱随意。
「怎么会没事……」希释是真的担心了,一边凑到他身前一边转头问向旁边正结绳的希蓉,「三姑母,你说二姑父究竟怎么了……哦,对了,漓哥不是要我来帮忙吗?只要我能做的都让我来做!」
希蓉听着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期予墨后缓缓道。
「你的栩栩表姐这次落水并不简单,即便是加上我和阿漓也未必能让她清醒过来,所以你的二姑父作为直系血亲做了一些牺牲,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可能短时间内没法恢复健全,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倒下,所以需要你和阿漓的帮忙。」
同为希族人,有关于血脉之间和阴阳调和的道理无需说太多,现在的情况只有靠希漓和他的帮忙才能让期予墨尽可能恢复一些元气。
「我帮我帮!不过我有些不明白……栩栩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需要二姑父的牺牲,她不是落水和思绪混乱吗?」
「因为她身体里有残存的通灵者的暗能量。」
虽然希释依旧有很多疑惑,但光是「通灵者」三个字就足以让他选择先闭嘴,若是希蓉他们愿意自然会全部告诉他,只是那毕竟涉及千年前的纠葛,就像避免跟半隐世家族和俗世对上一样,跟通灵者之间也是尽量回避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希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沙发的另一侧起身挥挥手。
「那我就先回去了,早上起得有点早,我去补个觉!」
说罢,他便抬脚出门回了自己房间,才刚关上房门,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幸好及时扶住了墙才避免摔倒。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通灵者的暗能量啊!
也不知道期栩当初究竟跟通灵者有什么样的牵扯,据他所了解的,期予墨作为直系血亲可以帮期栩化解一部分残余的暗能量,但只能化解一部分,而且只能是通过与这种暗能量含义类似的形式,他所感觉到的期予墨的化解方式便是「放血」,或者说原本这种暗能量的含义是损伤,而期栩在水下似乎因为沈桓的干预让她避免了这种损伤,从而导致这些原本应该要释放出来的暗能量郁积在体内。
期予墨毕竟不是希族人,单纯靠「放血」的方式即便能释放掉那些暗能量,却也会因此导致自身的虚脱,而他从期栩身上过渡来的这些暗能量只靠放出这些血是不够的,但他之前又刚受过伤,并且靠着之前希娆给的化解暗能量的香囊度过一次危机,若没有别人的帮忙,接下来恐怕只能在病痛中逐渐消解这些暗能量……
希漓倒是懂一些「过渡之法」,但光靠他自己也是不能够的。
想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希释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抱着玩乐的心思,他拿起手机找到之前沈桓给他的那个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边缘海一处昏暗的旧木屋里,两人相对站立着,随着「滴」的一声响,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旁侧的投影幕,上面赫然显示的是一个头发打理的干净利落,但气色看起来还带着些疲惫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没跟我说在水下还撞了那东西?」
说话的是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似乎被侮辱的怨愤,这种怨愤完全来自于不被信任。
「你自己的事都没办好,有什么资格指责你的主子,萧霖城?」
投影幕里的男人正是重新被启用的周重,他看向萧霖城的目光尽是嘲讽。
「什么主子
,我早就说了,跟你们是合作的关系,你们这样背着合作者暗中搞鬼可以算是违约!」
「嗤!」周重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在加入我们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还是没多少自知之明的,难怪从前会输得一败涂地!」
「你……」
「诶,我说,今天在这里会面可不是听你们内讧的,我时间宝贵得很……」
郁景随意斜靠在桌沿,分明是有凳子的,但他跟萧霖城都没有打算坐着谈的意思。
本来他就没打算跟这两人耗太久,而萧霖城憋了一肚子火,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不急在这一会儿,」周重虽被「遗忘」多年,可再次被凌汐重新启用后,他的沉稳气度依旧不减当年,甚至还多了一些坚韧,「不过跟我这‘合作伙伴的事的确可以稍后再议……」
他刻意把「合作伙伴」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四个巴掌再次扇到了萧霖城脸上。
其实萧霖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当初跟凌汐合作时本就处于不利地位,可因为自己想要打倒沈桓的意念太过强烈,再加上凌汐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差,对方毕竟是凌族族长,这也让他不自主地刻意回避掉那种被人看低的屈辱感。
可知道归知道,如今却被周重这么一个「下人」毫不避讳地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本来只想借着期栩被推入海中的机会,趁乱把期栩带走,让期栩知道他的可靠,也让沈桓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他没想真的让期栩怎么样的!
可周重却暗中让人布设了锈损的捕猎夹,按照期栩当时落水的方位,那夹子应该是要伤及期栩的……即便最终伤到的是沈桓,这让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那股子火气也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