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狡黠的眸子转了转,轻快开口,
“叶染,我叫叶染。”
身后窝着的黑狐耳朵动了动,挪走了搭在眼皮上的爪子,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内力传音沉声开口,
‘你什么时候起的名字?’
在小白还只是个刚刚修炼,未成人形的小狐狸时,小黑就认识她了。
那时也是因为通体白色的小白说自己的名字叫小白,小黑才自称小黑的。
这个反应迟钝的傻瓜,从来也没有问过小黑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小白的目光还停留在欧阳宇的身上,漫不经心的传音道,
‘刚刚起的名啊,怎么样,好听吧?’
小黑重新卧了回去,又不想搭理她了。
果然,就不该对她抱有什么希望。
小白对他这爱答不理的态度有些不满,故意逗它道,
‘要不要我给你也起个?就叫……黑黢黢?或者……黑不溜秋?’
小黑竖起的耳朵微微落了下来,眼皮盖下,遮住了冰蓝色的眼瞳。
懒得跟她计较。
小白一边用内力传音逗着小黑,那边还跟欧阳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闲聊中知道了欧阳宇是要上京赶考才会途经此地,并且正值志学之年,也就是15岁了,尚未婚配。
而在欧阳宇问及小白的情况时,小白垂下了细长的眸子,却仍是遮掩不住眼中泛起的水雾。
尚未开口,小白便先哽咽了两声。
只是这声音听在耳中,像是如歌如泣,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连窝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小黑都掀起了眼皮,一双深邃的冰蓝色眼眸朝着她看了过去。
“我原本是商贾人家的小姐,但是我爹娘前些年过世,家业全落在了小娘的手里。
小娘看我不顺眼,动辄打骂,好不容易挨到了及笄之年,以为终于可以脱离魔爪。
却没成想,小娘竟然要把我嫁给一个比我爹还大的男人做小妾,我只好逃了出来……”
小白说完,竟然真有几颗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晶莹剔透,跟穿成串的珍珠一样。
此时的欧阳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美人就连落泪都是绝色。
明知道是装模作样的做戏,小黑还是挺直了身体坐了起来,凌厉的眉峰皱在了一起,沉声问道,
‘这话谁教你的?’
它可不信以小白的智商,能自己编出这段故事来。
果然小白纤白的指尖在眼角拭泪时,偷偷给它飞了一眼,眸色透着得意,
‘怎么样,厉害吧?这都是姐姐们教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背熟的……’
看着她弯起的眉眼,小黑蹙起的眉峰渐渐舒展,视线却随着她滑落的泪珠落在了唇角处。
好想舔-一下,尝尝她的眼泪是什么味道的……
感觉到自己的喉头一紧,小黑摇了摇身后蓬松的尾巴,沉了沉心,重新卧了下来。
那边欧阳宇也一脸悲切的开了口,
“姑娘的身世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小白非常配合的又挤出了两滴泪珠在眼角,只听欧阳宇问道,
“那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白心中暗自得意,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小白收了眼泪,掀起狭长的眸子,红唇缓缓开启,
“我娘有一远房表亲在京城,我原本想去投靠。
可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我一个弱女子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到那……”
小白说着说着就又有了要落泪的趋势。
那边窝着的小黑认识她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种技能。
说哭就能哭出来,偏偏还哭的人心肝直颤。
要不是有外人在,它早就扑到她身上,把她的眼泪舔-干净了。
怎么跟水做的一样呢……
那边的欧阳宇看着美人落泪,也是又心疼又着急的样子,连忙接话道,
“小生正好也要去京城赶考,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小白眨巴着眼睛,声音似娇如媚,百转千回,
“真的吗?”
欧阳宇心神荡漾,滚了滚喉结沉声道,
“嗯。”
原本枯燥疲累的赶考之路上,突然出现了这么天仙一样的女子作陪,该问是不是真的的人是他。
这一切仿佛跟一场美梦一样,让人沉沦的不想醒来。
小白听了他的话,立刻站起了身,精神抖擞地开口道,
“那我们走吧!”
欧阳宇愣怔了片刻,
“啊?”
“我们赶紧上路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前面的客栈住宿。”
小白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书生眸中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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