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他便感觉有些不对。
低头看去，自己手中竟是空无一物。
怎么会？
不好？
是惑神之术！
李承前急忙折向，冲回殿中。
就见大殿上，孙含香的手掌已切入李启厚的胸膛，从他体内取出一物。
那赫然是一个玉质的小球，通体乳白，玉润剔透。
看到李承前回来，孙含香一笑：“他始终是你弟弟，杀他的事，还是我帮你做了吧。”
李承前面色复杂的看着李启厚，低低叹息着：“孙宗主惑神心术确实强大，承前一时不慎，竟然中了招，惭愧，惭愧！”
他也没想到，孙含香的摄魂手段竟然有双重，他突破了第一重，却没突破第二重，反而暴露了真实意图。
孙含香叹息：“我也没想到，你的目的竟然不是保护他，而是杀死他。要不是习惯性留了个后手，还真被你得手了呢。”
铁风渐愕然看着李启厚的尸体，再看看李承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含香正要回答，突然面色一变，将手中玉球一收，身形急退。
便见一道血光亮起，已是中了一剑，闷哼着连退数步，那持球的手腕更是险些被一剑砍落。
“胜男！”铁风渐按捺不住大吼着就要冲出，好在一名特战队员及时阻止他。
来人正是沉胜男！
她神行之速，速度奇快，刚到便痛下辣手。
奈何孙含香终究不是一般人，竟还是提前察觉。
此剑无功。
孙含香看看手腕的伤，痛哼道：“好剑气，但是很奇怪。你到底是化境，圣境，还是灵境？”
沉胜男阴沉着脸：“把东西交出来，还可以做朋友。”
孙含香将玉球交给冲上来保护她的特战队员：“拼死保住这个，必要时情愿毁掉。”
那特战队员点点头，竟是直接张口将玉球吞了下去。
沉胜男又气又急：“你们……混蛋！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我们不是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就应当可以说清楚，为何非要偷偷摸摸？终究还是另有想法吧？”远处传来雪方晴和归小猫的声音，她们带着特战队员紧随而至。
一大群人瞬间将问政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铁风渐更是叫道：“胜男，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的啊。”
沉胜男怒视铁风渐：“就你废话多，你都知道我不是沉胜男了，还抱那些痴心妄想做什么？”
这话如利刃，深深刺痛了铁风渐。
他怔怔的看着沉胜男，竟是再按捺不住的嚎啕痛苦起来。
他也是铁血男儿，但在妻子的变化前，终还是有脆弱的一面。
归小猫剑指沉胜男：“够了，沉胜男，你做的事我们都已经清楚了，我们很感谢你的帮助，但这不是纵容你打开圣宫通道的理由！”
众人愕然。
什么？
圣宫通道？
孙含香愕然：“你是说……”
归小猫点点头：“没错，沉胜男不是灵宫的人，她是圣宫的人！只不过，她一直以来都冒充是灵宫的人！”
当年在玉凤楼的时候，卓君彦就已经确定，那个降临在沉胜男身上的上古意志，是个女性圣境意志。
但这并不能说明对方就是圣宫的人，尤其是不久前，卓君彦还遇到了一个来自灵宫的圣境。
这种种的一切都说明，你所走的路不决定你的归宿。
也正因此，这个存在迷惑了所有人人，包括卓君彦。
然而事实是，大部分的情况下，力量体系依然是归属的凭依。
圣宫的人主体依然是圣境，灵宫的人主体也依然是灵境。
画中的那个圣境意志，就是圣宫的人！
而且是一个地位极高的存在！
这样的人，照理应该是降生在圣能适配体上的。
也就是归小猫。
从当年尹万叶力扬的表现上来看，对方也确实是有这打算的。
雪妙韵生下了雪方晴，但由于她是灵能适配体，所以这个意志没有降临，直到归小猫出现后，她降临在了归小猫身上。
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又放弃了！
再度转移，进入了一个不适合自己的身体，沉胜男。
本来大家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他们明白了。
这个存在，为的就是可以冒充灵宫的人！
！
一个彻头彻尾的无间道的把戏，为了做到这一点，甚至不惜抹去自己的部分记忆——因为上古记忆伴随的是上古力量。
当年羽未央唤醒部分记忆时，另一部分承载力量的物质觉醒，也便获得了实力的提升。
圣境意志要冒充灵境，第一要素就是不能展现出太强大的圣境实力，所以她要抹掉记忆，进入灵境适配体，直到最后的时刻，当她有足够的方法和把握隐藏自己的力量时才全面唤醒。
到底怎么做到的，他们不知道，但至少他们现在明白了起因。
这刻沉胜男冷道：“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周观弈？”
归小猫笑：“你还在关心这个？”
沉胜男道：“如果没有我，卓君彦遭遇到的灵境追杀，不会是一个，而是一批！”
果然！
卓君彦一直疑惑灵宫为什么这么脑子不开花，非要把灵境一个个派出来送死。
雪方晴也是恍然大悟：“是你的安排？”
沉胜男点头：“我冒充灵宫的芙萝灵女降生。我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所以我先后派出鹿成中，绝道子，黑使去追杀卓君彦，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杀死卓君彦，我是在帮他。”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心神一颤。
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出名了。
她是上古神话中，最强大的神灵之一。
关于她的传说，数不胜数！
过去这段时间，卓君彦也好，其他高层也罢，大家都在研究神话历史，包括之前遇到的烈焰之神加罗，鲜血之神阿斯伦，都隐约能从神话历史中找到蛛丝马迹。
但所有这些所谓神灵的名头，都没有芙萝响亮。
据说她是上古时期，神仙对决时，神之一方的三巨头之一。
沉胜男冒充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大拿！
雪方晴哼道：“那你还让鹿成中携大能意识，怀秘宝杀君彦？”
沉胜男摇头：“那不是我做的，是雷脱！此人实力虽然不强，但他是灵宫的几个总管之一，长期清醒，心思缜密。我派鹿成中去杀他，我知道他必然会失败。可是雷脱却把一份灵宫遗留的大能意识和一根牵丝弦给了他，连我都不知道。这身体是灵境适配体，不适合我，我发挥不出自身实力，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需要你们来帮忙，才好杀他！我已经尽力帮你们了！”
归小猫却是脸色一沉：“不！你是在帮圣宫！君彦打开通道，灵宫因此解除了部分桎梏，得以派人出来。但是圣宫却不行！你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间点，你必须在此之前阻止灵宫的力量泛滥。所以你用芙萝灵女的身份把灵境一个个派出去送死，这不是你帮夫君，而是夫君帮你清除敌人！”
沉胜男面色不动：“你这么说，也不算错。”
雪方晴道：“所以，这次的通道开启，也不是灵能文明？”
归小猫道：“当然不是。灵宫都没能全面打开呢，灵能文明凭什么就先过来？这次的事，是明里开启灵宫通道，暗里开启圣宫通道。她故意把飞凤楼的事宣扬的举国皆知，就是引我们来破坏灵宫通道，但同时她还在暗中尝试打开圣宫通道。”
雪方晴笑道：“所以飞凤楼的战斗，她把阿波罗和雷脱一个个弄过来送死，最后时刻还帮我们，为的就是对付灵宫！但是现在这个，她却是真的急了。”
孙含香也笑了：“所以李启厚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就是打开圣宫通道的关键？”
归小猫雪方晴一起点头：“定是如此了！”
沉胜男把一切都计划得很好。
她也确实是几乎都做到了。
她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周观弈。
周观弈早就洞察了她的计划，并在关键时刻把李启厚这个线索给了归小猫。
于是归小猫让孙含香假装受伤，和铁风渐一起去抓李启厚。
只是她们也没想到，李承前竟然会是沉胜男的人。
归小猫看看李承前：“你看起来不象是被她控制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