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年的鬼哭峡不同,这里的城关并不坐于山川之间,而是位于一片凄凉旷野,四周皆是荒凉地。
若要入沙国,便是不走烟笼关,绕城而过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过了此地便是玛沁大沙漠,又称八百里旱海,资源有限。
沙国的土地面积广袤,约有三个月国大,但实际能生活的区域很少,其中仅沙漠、戈壁、山川地形便占了有四分之三多,所以主要人口多聚于资源丰盛地。
这也使得沙国的领土弹性极大,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城市就是资源。至于其他的地方,你便是去了,也只是一片荒芜区,并不在意。
且即便如此,沙国依然有少许人生活在那些荒芜区域,他们人数虽少,却性情凶悍,不服王化,连沙国皇室都不理会。
这些年来沙宗罕在沙国威名鼎盛,总算还镇的住各地荒民,搁以前这些荒民本身就是国内最大的麻烦——你若攻击荒芜区,沙国只会开心,可算帮我们清缴掉一些麻烦了。
正因为沙国地大而资源贫乏,所以凛国对他们也没兴趣,沙国之城虽不是必经之地,但若要进攻,依然是必攻之关,便是要取得补给,也必须进入此地。
正因这种种原因,再加上诸国联手的缘故,所以这番进入烟笼关到也没什么阻碍。
卓君彦他们轻轻松松便过了城。
这让卓君彦有种感觉,就是自己就是那个入侵地球的外星人,逼的全世界所有国家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但,由于自己这个外星人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独力擎天的地步,所以内部依然有许多龌龊。
终究是有人想合纵,有人想连横的。
由于沙国的城市多是围水草肥美之地而建,所以此地城市也格外大些,入了城,首先看到的不是鳞次栉比的建筑,而是大量依湖而起的农田,牧场。
各类建筑散落于城中各处,将城市本身化成一个巨大的耕种中心。
入了此地,看起来便如入了一个超大型乡村,城内有湖有山,甚至还另有要塞。
这刻曹松真指着远处一座山头道:“那便是格瓦山,山下是云湖。后方就是烟笼塞,那个其实才是真正的守护城关,外围只是乡民。”
“找云水宗药堂。”卓君彦澹澹道。
他如今有了新的目标。
除了烂柯山,又多逍遥子!
逍遥子自称是沙国云水宗的人,虽然多半是个谎言,但他既然能炼丹,说不得也真和云水宗有些关联。
四人便抬着卓君彦一路问询,往药堂方向去。
很快来到一处湖泊边,便见一栋庄园矗立,上书妙手堂三个大字。
妙手堂乃医堂,来此地者多求医问药者。
正好卓君彦是担架抬来的,那堂里的人见了,便以为是来求医问药者,自让其进入。
入得堂中,便见一大夫正在诊脉,卓君彦也不着急,便这般等着。
待治过几名病人,到卓君彦时,那大夫见卓君彦不良于行,便亲自过来。
大夫约莫四十左右,相貌清癯,到也堂堂,到了卓君彦身边,看了他一眼,都囔道:“又是个疤脸儿。”
】
也不在意,便拿起卓君彦的手腕诊断。
这一诊不要紧,心中勐然一个咯噔,眼珠凸起,不敢置信的看卓君彦:“阁下……”
卓君彦本来是想问关于逍遥子的,见他这模样,也来了兴致:“有何问题?”
大夫惊疑不定,喃喃道:“阁下气息雄浑,若深渊般不可测,但确确实实又有重创,便若雷霆,强悍无匹,若常人受此创,怕是早死了。”
卓君彦有些失望:“便是如此?”
大夫缓缓松开他的手:“脉象也有异常人,若是不看人,只诊脉,会觉得阁下非人。”
卓君彦问:“非在何处?”
大夫答:“在血,在骨,在腑!”
卓君彦便叹息:“还是形于表了,入微不够。”
大夫便道:“若是深入肌里,化于无形,纵有,小的也是断不出来的。”
不知不觉,已用上小的自称。
卓君彦收回手:“到也是。你叫什么名字?”
大夫便答:“于是之。”
那旷大严是个有见识的,低声道:“这一带的有名神医,往来两国,在凛国也颇有名声的。”
卓君彦便答:“比陈青松如何?”
听到这名字,于是之身体又是一颤,见他如见魔鬼一般,身子骨便矮了半截:“若论过去,我强于他。至于现在,不敢言之……”
“那也算是个人才了。”卓君彦躺在担架上,仰望苍穹:“大严,问问他逍遥子的事。”
旷大严便拉着于是之去一旁。
片刻后过来,道:“他还真见过一个自称逍遥子的人,就在半年前,与他讨论过一些医术,但不是云水宗的人。”
“有其他线索吗?”
旷大严摇头。
那于是之已过来道:“若先生要找逍遥子,老朽可画像一副。哦对了,逍遥子当日过来与我讨论医道时,送了一份礼物,此礼还在我药堂中。若先生想要,可予先生。若有异人,或可以此追索。”
卓君彦点点头:“可。”
于是之便给了下人一个眼色,让下人去关闭大门,今日不再就诊。
当下便从堂上取出一方镇纸交给卓君彦,自去为逍遥子画像。
镇纸是一个金色勐虎的镇纸,看起来到也堂皇大气,卓君彦把玩一番,确认无甚稀奇,便自收起。
于是之的画功到是不错,很快将一副画像画成。
卓君彦拿着画像看看,便见画中人果然是道士装扮。此地画风多写意,仅凭画要识人并不容易,但好在此人到是特点明显。
有个显眼的大红酒糟鼻,吊梢眉,颈子旁还有个小小肉瘤。
这般形象到是难得,若是见了当可认出。
便收了画像道:“多谢了。”
于是之便拱手道:“能为元首效命,是之的荣耀。”
他果然是看出来了。
卓君彦澹然道:“六大宗门还在追杀我,你这荣耀,小心成死忌。”
于是之正色道:“不过是不得以而为之,卓元首素来大度,当年可以放过万剑宗,想必也能理解我等之苦衷。如今是之略尽绵薄之力,也不过是希望元首将来能高抬贵手。”
卓君彦轻笑:“一幅画,一个镇纸,是够绵薄的。”
于是之便道:“元首虽负重伤,却非不可解,是之愿意尝试。”
卓君彦便缓缓摇头:“我的伤,你治不了,也不需你来治。但是有件事,你若为我办了,我可以承你这份情。”
“何事?”
卓君彦便望着他:“你去找一个人,他叫陈思羽……就在追杀我的宗门之中。”
于是之愕然:“这怎么找来?”
卓君彦一笑:“你去告诉原四野和洛清扬,就说我要人,给我送过来。放心,他们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