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文定叛变一事,皇甫英要说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敢这样做。
关文定和刘不移号称“辽阳双煞”,此二人也是皇甫英的左膀右臂,如今对方投敌,他等于失去了一条臂膀。
老将军身体不好,如今又被亲信背叛,这对他的身心健康,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刘不移对关文定是同情的,他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拿刀为兖州拼了一辈子命,到头来却要投靠敌人,简直岂有此理。
此次事件之后,皇甫军的士气,前所未有低落。
……
辽阳是一座大城,城中几十万人口,放在整个天下九州来说,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大城池了。
想要守住这样一座城,对主将来说同样是个考验。
首先,如何喂饱城中几十万张嘴,就成了守城主将第一个该考虑的问题。
养活几十万人一天不难,难得是天天养活他们啊。
随着关文定的倒戈,辽阳城最后一个和外部有联系的通道,也彻底被乌桓人关闭,辽阳主城就成了一座孤城,或者说是死城。
万幸,城南还有一支东宁军,只要他们还在这里,乌桓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皇甫英明白,辽阳主城坚持不了多久,城中虽然有不少金银珠宝,但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也白搭。
金银不能果腹,军人饿急了眼,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辽阳城军民上上下下,都希望东宁军赶紧发动攻势,尽快打破乌桓人的包围圈,好给他们留出一条求生通道。
可惜,东宁军迟迟没有动弹的意思。
…………
投降敌军的关文定,发誓要让皇甫英付出代价,他向新主子金宗毕献计,说自己有办法破城,但事成之后,他要做辽阳之主,并要兖王宫内的一半财富归他个人所有,而辽阳城内的子女奴隶,尽归乌桓人。
朴智南有心一刀砍死这个贪心的家伙,但金宗毕却爽快的答应了他,表示只要他能破城,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关文定行礼告退,面带喜色退下。
等他一走,朴智南着急道“怎么可以答应他这种无理的条件,我们远道而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此人分享战果么!”
金宗毕笑了“我的老伙计啊,你还真相信啦,姓关的十分幼稚,莫非我连你也骗过了不成。”
朴智南不是个傻子,他立刻反应过来“原来你是骗他的?连我都信了!”
“哈哈哈!此人对我等来说,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抛弃的丧家之犬而已,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届时拿下辽阳,此人便是咱们手里的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还怕他飞了不成。”
“他也不是个傻子,岂能想不到此处,你说,他会不会是诈降?”
“无妨,你且看我如何整治他。”
朴智南点点头“为以防万一,我调兵将此人的东城接管,只要不给他反复横跳的机会,那他插翅难逃。”
“稳妥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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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已然立秋多时,但最近连续几天炎热的天气,依旧滞留在这里,仿佛舍不得离开,秋老虎名不虚传。
赵羽将自家战马牵到河边,他亲自脱去鞋袜,站在齐膝盖深的河水里洗马,等将马身全部淋透之后,又将其牵上岸边,拿着大铁刷子给它刷毛。
马匹驴骡之类的畜生,最喜欢被人刷毛,因为可以解刺痒,那份舒服劲就别提了。
人给马刷毛,也是和对方增进友谊的过程,为大将无良骑难把兵交,人与马默契无间的配合,就隐藏在平时这些点点滴滴中。
这时,黑斗篷来了,如此炎热的天气,她依旧闷在黑袍里,真不知如何能够受得了。
“想不到你身为堂堂主将,竟也会亲自干这种粗活。”
赵羽回头一笑,答非所问道“你自己不要出营,万一让乌桓人捉了去,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为何还不出兵。”
赵羽的铁刷子来回均匀用力,耳边能听到“刷刷刷”的声音。
“我家军师没让出兵,东宁军兵力调度,皆归他一人管辖,我也做不了主。”
黑斗篷刻意露出自己的一截白脚腕,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洗脚。
“东宁军的主人姓赵还是姓黄,我看干脆你把这个主将的位置让出去算了,省得尸位素餐,平白惹人注目。”
赵羽没回头“挑拨离间对我没用,我早就想把主将位置让出去,奈何军师不要。”
黑斗篷突然把帽子摘了,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她不施粉黛,头发高高挽在后脑,浓密而又优越的发际线下,勾勒出一道精致的美人尖。
赵羽还没察觉,自顾自刷自己的马,他弯腰去捡水桶,正看到黑斗篷下河,他一下就愣住了。
“我叫张药儿,秦景温的侧妃,你若能击败乌桓人,替我家王爷报仇,我可以做主,将兖王宝库打开,其中金银随你挑选。”
赵羽刹那间恢复清明“你果真是个女人。”
张药儿见赵羽并不吃惊,她反而吃惊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呵呵,原来不知道,我也是瞎猜的。”
这时,张药儿解了黑袍,露出一身白色的中衣,腰身纤细曲线婀娜至极,自来的带出一股媚意。
赵羽扭过头去非礼勿视。
这回轮到张药儿发笑了,她忽然捧起一把水,使劲泼向赵羽,溅了对方一身湿。
“哎呀,别闹。”赵羽说着别闹,对方反而变本加厉,改用双手撩动水花,拼命向这边袭来。
“没完了是罢还!”赵羽手里有水瓢,说着话,擓起来一汪清泉,他这一反击不要紧,直接将女子淋了个落汤鸡,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白色的中衣,紧贴在女人身上,显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如雪的肌肤透着红晕,墨发凌乱在香腮耳边。
赵羽突然发现对方哭了,眼睛红红的,似乎生气至极。
“你看你,我就说别闹,你又哭个什么劲啊,只许你泼我,不许人家泼你呀还。”
此话一出,张药儿直接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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