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田济嘿嘿笑着上来,就要为赵羽解去战袍甲胄,其动作之轻柔,显然不敢触怒虎威。
“老田何故解我甲胄?”赵羽疑惑发问。
田济道:“其他战利品都还好说,那件金丝软连铠可是无价之宝,末将已然拿了过来,就请您试上一试,这样在战场之上,又算多了一层保障。”
赵羽推脱不得,只好任由对方摆布,原来那件金丝软连甲轻如纱纸,薄如蝉翼,穿在身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真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田济单手抖开软甲,摸在手上的触感,就好似丝绸相仿,柔顺又坚韧。
将金丝软甲穿好,田济不禁夸赞道:“此甲看似一件薄内衬,实则暗藏玄机,将主您身躯伟岸,正好为此甲所设。”
又伺候着赵羽将扎甲披戴整齐,素征袍穿好,田济又道:“将主快快回营歇息罢,末将还有礼物送你。”
赵羽笑道:“西山寺还未安定,山字营伤亡将士的抚恤奖赏也未敲定,哪里有我歇息的份儿。”
恰在此时,有手下军士来报,说西山寺众僧投降,主动开门献城,忠字营已经掌控住全部山门,只等将军前往验收。
赵羽回头看了看身后大雄宝殿的山字营旗帜,料想对方应该是看到了这里的军旗,明白抵挡不住,这才选择投降。
东山寺的密道很关键,赵羽命人将其出口封死,再不许启用,而后又让田济去西山寺接管众僧,他自己则回营制定伤兵抚恤政策,这才是重中之重。
为将者大忌,就是有功不赏。
传说古时有位君王,一时兴起,犒赏了全军将士,单单没有奖赏自家手下的马夫,马夫自此心怀怨恨。
一日敌国来犯,两军对峙之际,马夫竟直接驱赶着战马,带着自家君王冲进敌军阵营去了,一代君王,自此沦为俘虏。
由此可见,奖赏一事,有多关键,
暂且放下田济去西山接收庙产不提,单说赵羽快马回营,他一进大帐,立时大惊,皆因帐中火炉旁,竟有一如花似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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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静坐在这里,模样怯怯,好不惹人怜爱。
“这就是田济所说的其他礼物?”赵羽哭笑不得,该死的混账啊!
那小妇人是个光头打扮,身着一袭灰布绵僧衣,动作温驯无比,面容如秋月银盘,五官精致白皙。
赵羽嘴里吐着哈气,搓了搓手,又解下自家战袍,挂在营中,根本不理对方,自顾自坐在自家帅案之上写字,那小妇人见他动笔,立刻赶过来跪坐着为他砚墨,很有些眼力见儿。
“奴家名叫妙玉,是东山寺住持慧能的女徒弟,自幼被他强迫上山,家父也被他给逼死了,今幸得将军为我报仇,奴家愿当牛做马,侍奉将军。”
还不等赵羽问话,这女子便主动开口,将自家身世合盘托出。
“嗯,”赵羽鼻孔中轻哼了一声,又没了下文,老和尚的快乐,这下他懂了。
“将军的字,好生秀气,平静的行文下,还蕴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霸气,奴家平生仅见。”妙玉的话,逐渐多了起来。
这女子本名张翠娥,只因那年收成不好,便被其父送上山去抵押地租,后因她面容姣好,又被送到慧能面前做了个贴身女徒弟,遂被赐名妙玉。
今日东山寺一破,慧能裹携了大量金银逃跑,却没带上妙玉一起走,反而与自家师弟更为亲近,可见女人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
田济见妙玉面容姣好,当即扣留下来,要送给赵羽做个暖帐之人,不许他人染指。
起初,妙玉内心是极度不情愿的,皆因她深知军中都是一些粗鲁厮杀汉,如何肯委身于这些人。
假如这些杀人魔王要强迫自己,说不得自己要奋死抗争,来个咬舌自尽。
时至傍晚,等赵羽一进大帐,她立刻改变主意,既不寻死觅活,也不奋起抗争了,不为别的,皆因进来的这位将军,长得可太漂亮了,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相仿。
只见他身躯修长,行动间宛若龙行虎步,面目俊秀明媚,五指干净洁明,腰悬佩剑往帅案前一坐,如渊渟岳峙英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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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要侍奉的是粗鲁杀人魔王,却不想是个俊俏公子哥,妙玉如何不从。
无奈何,赵羽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任她莺声燕语软款温柔,使尽浑身解数,对方就是不为所动。
可对方越是如此,她越要施展媚术留在这里,侍奉这俊美青年,可比侍奉老和尚要强多了。
赵羽军务繁忙,没功夫搭理她,他脑海中在衡量忖度军中将士的赏格问题,不将此事敲定下来,睡觉都睡不踏实。
妙玉就跪坐在旁边看着青年将军,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入迷,看着看着,眼中好似蜜里调油,粘稠至极。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又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一声军士的报告声,立刻将她心神拉了回来,只听帐外有人来报:“禀将主爷,副将军田济求见!”
赵羽抬起头道:“让他滚进来!”
“是!”
不多一时,只见一个大黑胖子,就这么穿着甲胄,在地上乱滚,竟真的遵从军令,从帐外活生生滚进来,他身上的甲叶碰甲叶,叮当乱响。
气得赵羽直笑:“快给我起来,休要搞怪!”
田济爬起来,笑道:“军中无戏言,将主的军令比天还大,您让我滚,我就得滚。”
赵羽不问他的来意,用手中笔点指妙玉道:“这是怎么回事,让你遣返女眷,为何留我帐中一人,把她请出去。”
田济一张脸笑得像朵菊花,谄媚道:“我知将主军务繁重,故而给你找了个泄火……啊呸呸呸!是卸甲亲兵……”
赵羽训斥道:“军中容不得女眷,这又成何体统,赶紧把她拉出去。”
“将主!”
“哎呀,拉出去!”赵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还不等田济动手,妙玉突然抽出赵羽放在桌案旁的佩剑,立刻横在自家雪白脖颈之上,决绝道:“将军若不留我,我登时死在这里,奴家决无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