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堂内,邱隐满眼热切的望着,眼前那个手捧圣贤书的白衣洁莹少年,他越看越觉得顺眼,终于忍不住道:
“羽师弟呀,不是师兄说你,你既身为咱们青竹书院的学生,自当为我书院效一份力,你说你每天在这里白吃白喝白看白学,师兄我可没说过你罢,也没跟你谈过什么条件不是?”
赵羽放下书,笑道:“邱师兄,有什么话,您就请直说罢,不必拐弯抹角。”
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南宫老夫子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对邱隐最为了解,敢说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自己。
自家这个大徒弟,向来脾气耿直不懂变通,今日怎么突然变的委婉起来,简直不像他的为人。
南宫老夫子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邱隐,有事你就直说,绕来绕去不是你的性子。”
“咳咳,”邱隐清了清嗓子,郑重道:“临安学院压我青竹书院多年,虽不是刻意为之,却难免欺人太甚,今临安射御大比,更是视临安才俊于无物,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老夫子手捻银髯:“那你想怎么办呢?”
邱隐立刻抬指赵羽,笃定道:“让他去!”
“他?他也会射箭御车么?”老夫子斜眼瞅向对方,语气疑问道:“你若说他剑道无双这我信,皆因为老夫亲眼见过,可论起君子六艺么,我倒不看好他,你还是再换一个人罢。”
邱隐何许人也,登时便明白了自家师尊这是在用激将法,赵羽毕竟年轻,禁不住三言两语,于是他也添油加醋道:
“师尊说得也对,是我高看他了,想我羽师弟区区一介少年书生,怎么可能又会射箭,又会御车呢?他又不是个神仙,不可能什么都会,唉……”
邱大山长假装唉声叹气,偷眼去看赵羽的反应。
赵羽被他们两个逗笑了,忍俊不禁道:“您二位就别给我使激将法了,我又没说不去,只是眼下苦于没有趁手的弓马,就算我想去参赛,总不能空着手去罢。”
“啪!”邱隐一拍大腿,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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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弓和马么,咱青竹书院给你出了。”
此事正中赵羽下怀,就算邱隐不提此事,他也会去参加本次射御大比,而后拿下三样至宝,送给青王提亲。
弓和马,是赵羽最头疼的问题,如今被邱隐解决,真可谓意外之喜。
南宫老夫子仰面微笑,暗自叹气道:“董仲一呀董仲一,老夫掐指一算,你的命中劫数到喽。”
……
邱隐说完弓马的问题后,随即面露难色,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吐不快。
赵羽自下山以来,人情世故方面进步不少,此时见对方沉默不言,便知对方可能有些难处。
故而道:“邱师哥,是不是弓马的问题让你难办,假如你拿不出来,那就算了,不必为此事忧虑。”
邱隐摆手道:“非也非也,羽师弟啊,我家有一匹千里良驹,正打算送给你,用作此次射御大比,可惜它性子太烈,向来生人勿近,我又怕你降服不住,所以愁眉不展。”
“原来如此,”赵羽垂目道:“不知是一匹什么样的牲口,竟不能被人降服?”
邱隐低头道:“羽师弟若是有兴趣,我带你回庄园一观,届时你若看上那畜生,我便将它送给你。”
赵羽拱手行礼:“羽,愿意一试。”
二人随即辞别南宫夫子,一同向书院外走去,路上正碰见武三思等人,他们得知赵羽要去挑选骏马,当即表示也要一同前往。
经过最近几件事情相处,青竹书院的学生发现邱隐其实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他们渐渐也就不再惧怕于他,甚至比以往更加亲近。
说句实话,现在的武三思等人,惧怕赵羽要大过惧怕邱隐,皆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武者实力,已然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不管是一拳击碎石块,还是凌空接箭在手,都不似凡人手段。
……
话说临安城邱隐家有一匹至性烈马,名为“乌云盖雪”,附近的养马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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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多爱马之人都曾亲眼见过那匹马的样子,闻名远道而来的高阶相马师也不在少数,自诩为伯乐者大有人在。
偏偏所有人都不曾将那匹马降服,甚至连靠近它也不能。
谁若敢擅自靠近那畜生,轻者被它咬伤踏伤,重则骨断筋折也是有的,还有人不肯信邪,一定要降服此马,俱都落得个灰头土脸带彩而归。
大秦民风尚武,养马驯马高手不在少数,而乌云盖雪却能令所有高人都束手无策,可见此马性情之烈。
常言道,犬马比君子,邱隐喜爱马之忠诚本性,故而在家中庄园内,常年豢养着十几匹骏马。
三年前,邱隐家的一匹白色母马跑出,数个昼夜不曾回来,众马倌都以为其丢失,刚打算报官,不曾想它居然又自己回来了。
老马识途,众人当时也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于是便将白色母马赶进马厩与其它马匹一同饲养。
此事说来也怪,白马十一个月后,竟诞下一匹健壮的小马驹子,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
小马驹一落草,先拜四方,而后运通周遭,紧接着六个月后,白色母马因病而死,有人说这小马不详,克母早亡。
六个月大的马驹子,已然可以断奶,乌云盖雪自此以后,便开始接触草料喂养。
而它暴虐的脾气,也从此刻开始,逐渐显现出来,皆因为它不许有其它马与它同槽对食,动辄撕咬搏杀,定要斗个胜负输赢不可。
仅仅六个月大的马驹子,寻常壮年大马已经不是它的对手,只能由着它性子胡来。
马倌每每将草料备好,乌云盖雪一定要吃头一份,众马打不过它,全被它远远赶在一旁,等它吃饱喝足,众马才许上前。
仅仅这样还不算,乌云盖雪一旦被赶出庄园,可算撒了欢,不将所到之处闹个天翻地覆,绝不算完,可谓伤人无算。
气得众马倌几次都想“骟”了它,去去它的势,奈何那畜生极为狡猾,见马套根本不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