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确实没有谋害皇家子嗣的胆,所以苏鲤和太子妃在皇宫操办生辰宴都非常顺利。从参宴的朝臣命妇的名单,到宴会菜肴酒水,歌舞助兴,到皇后当日所穿礼服等等,苏鲤和太子妃都事无巨细向皇后一一禀报。
皇后非常满意。
但这几日苏鲤和太子妃确实也累坏了。特别是太子妃,拖着笨重的身子,若不是苏鲤不停地给她补充参汤以提精神,太子妃绝对是撑不下来的。
一直到皇后生辰宴前一天,苏鲤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几日她在宫中行走,也领教了四皇子赵澜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与太子一文一武,在朝堂上配合相当默契。很多朝臣都对四皇子称赞有加,特别是老御史,甚至特意去御书房向皇上夸赞四皇子。
其势头大有压过赵昶之意。
赵昶自从上缴了兵权,变得无事一身轻。任四皇子在朝堂锋芒毕露,他始终淡然处之。下朝后,皇上若无特别的叮嘱,他就到内殿去找苏鲤,或者直接回‘凤离宫’。从不私下与朝臣结交。更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四皇子夺去。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一副有家万事足的样子。
苏鲤却有些担心赵澜。
他太锋芒毕露了,或者太想表现自己和证明自己了。
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觉,对朝臣刻意的阿谀逢迎,他来者不拒。
自从他腿疾好了之后,一直住在皇宫里,并未出宫建府。此次皇后生辰宴后,只要他定下亲事,必定不能再住在皇宫里。想必皇后已经为他思虑周全。
赵澜当然是知道苏鲤真实身份的,自从石榴镇回来后,赵澜与她即便在宫里相遇,他也是恪守规矩,从不多与她交谈。弄得苏鲤本想劝上一番,却一直没有机会。
皇后生辰宴当日,赵昶和苏鲤赵熠一早都换了新装带着礼物准备去赴宴。皇贵妃带着六嬷嬷过来,六嬷嬷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玉盒。想必是皇贵妃给皇后的生辰礼。
皇贵妃从来不参加宫里的任何宴会,所以苏鲤知道,她不会去。
果然,皇贵妃指着那玉盒,“这是给皇后的生辰礼,就麻烦你俩帮本宫带过去了。”
苏鲤急忙接过,“母妃放心,我一定会当面呈给皇后。”
皇贵妃颔首,她不担心苏鲤,却担忧地看向赵昶,“阿霑,母妃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圆满,就不要再奢求其他。皇后的生辰宴不会平静,母妃只求你二人能够平安回来,万不可招惹是非。”
似乎连皇贵妃都感觉出了皇后此次生辰宴的不寻常,若不然,她绝不会此刻郑重叮嘱赵昶。
赵昶摸了摸鼻子,“母妃,你根本不必担心我,我的世界里,有您,有阿鲤和阿熠就已经足够了。朝中有太子哥哥与四皇弟,我难得落得清闲,并不羡慕谁。”
皇贵妃很是欣慰,脸上终于挂了笑,“如此甚好,母妃一直都知道你有分寸。”
赵昶颔首,带着苏鲤和赵熠上了马车。
待马车走远,六嬷嬷不解地问,“公主可是担心宫中有人会对殿下和王妃不利吗?这段时间王妃为皇后操持生辰宴,一直很顺利,宫中应该不会……”
皇贵妃眼眸轻合,睿智地眸光一闪而逝,“如今四皇子腿疾大好,皇后已经不安于现状,阿霑的兵权一直被四皇子掌在手中。我担心,有人会趁机落井下石对阿霑不利。”
六嬷嬷想了想,认真道,“公主,要不要我把‘青芜卫’都集合起来?殿下可不能出事。”
皇贵妃眸光沉沉,半晌才慢慢摇了摇头,“我与皇上有约定,他允我出宫与阿霑阿鲤住在一起。我便承诺他,万不得已永远不动用自己的‘青芜卫’。否则,我就要入宫陪伴他,再不能出来。”
六嬷嬷叹息一声,便闭了嘴。
赵昶一路之上难得的沉默表情严肃。
苏鲤伸手握住他的手,“在担心什么?”
赵昶神情一动,反手握住苏鲤的手,并把她顺势拉进怀里,“阿鲤,你是不是觉得我自从交了兵权就变得无所事事窝囊了?”
苏鲤一下了坐直身,“胡说什么呢你?你这还叫窝囊?你暗中和国师盘算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阿霑,功名利?不过过眼云烟,我们和母妃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人生短暂,你我能如此相守,我便很知足了。”
赵昶嘴角噙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能母妃看到四皇弟手掌兵权富贵冲天,怕我心里不平衡,今日她一番郑重叮嘱,反而让我心里特别难受。”
苏鲤想了想也是郑重一声,“阿霑,皇后和四皇子恐怕要夺权了?”
赵昶眉心一皱,“皇后是想为四皇弟争太子之位?”
苏鲤颔首,“太子最大的助力便是你,如今你失了兵权,或许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软杮子,好拿捏了。进而,太子殿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四皇子赵澜也是皇上的嫡子。
这次皇后的生辰宴,特意让我和太子妃嫂嫂操持就可见一斑。若不然,即便是平民百姓家,哪有让两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去操劳此事,岂不让人笑话?”
赵昶心疼地道,“阿鲤,让你受委屈了。”
“那倒没有!就如你说,皇后再嚣张,可毕竟你积威甚重,皇宫各宫的人都还是给你和太子殿下一份薄面的,并没有为难我和太子妃嫂嫂。至于以后吗?那就难说了。”
此次苏鲤明显感觉到皇后的蠢蠢欲动和赵澜的强势。
“阿鲤,你相信我吗?”
苏鲤想没想就脱口而出,“那是自然,你和国师强强联合,在中宁就没有再能扳倒你们的人。你不争不抢,不是因为窝囊,而是根本不屑。
父皇和太子殿下多年的心愿,就是让你登上那个位置。你都能泰然处之,始终将太子哥哥奉为尊位,如今还怕皇后夺权吗?最终,但愿皇后不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昶轻轻一笑,紧紧搂住苏鲤。人说娶娶贤,他真是赚到了。
皇宫宫门前车水马龙,大家下了马车,按照尊卑依次进入皇宫。
赵昶和苏鲤到来,朝臣自然避让。
赵昶令人直接将马车赶进皇宫内。
皇后的生辰宴设在宣德殿,赵昶与苏鲤下了马车,赵昶要去御书房见皇上,苏鲤自然带着阿熠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去了荣华宫给皇后请安。
今天她是寿星,自然没去太后的慈宁宫,而是待在自己宫中接受各朝臣命妇的祝贺。
苏鲤刚刚踏上荣华宫,就听得里面一片笑语喧哗,显然气氛正好。
随着内侍一声通禀,苏鲤漾着得体的笑颜踏进殿内。
入眼皆是一片莺莺燕燕,香粉飘香。特别是家中有适龄待嫁女儿的,更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如今都围着皇后讨着巧。
苏鲤跨进殿,突然脸色一沉。
满殿的欢声笑语,却独有一人跪在殿中央。
甚至没有一人正眼看她。
“阿隐见过母后,愿母后千秋万安。”苏鲤轻挑裙衫就跪在了玉姗的旁边。
玉姗听到苏鲤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满腹的委屈,在看到苏鲤的那一刻,眼睛里崩射出泪花。
苏鲤没看她,非常郑重地对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心情极好,脸上笑颜如花,急忙对苏鲤虚手一抬,“阿隐有了身子,地上凉,快快请起吧!”
“谢母后体贴。”苏鲤恭谨地说着,正欲起身,象才发现玉姗一样,急忙讶异地道,“玉姗妹妹怎地还跪在地上?瞧你的身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吧?地上凉,赶紧起来。今日是母皇的生辰,你可不能搅了母后的兴致,快快起来。”
苏鲤说着站起身,直接伸手拉玉姗。
玉姗却低下头,轻摇着头,不敢起身。
苏鲤的声音很大,大的全殿的声音一下子被她压下去了。
甚至整个殿内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的脸上皆是一片复杂之色。
皇后也敛了笑敛,极是轻蔑地看着玉姗。
苏鲤象根本没发现众人的异样,依旧讶异地瞪着玉姗,随后又装无知地看向皇后,“母后,玉姗妹妹因何一直跪着不起?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事惹母后不高兴了?母后不看僧面看佛面,玉姗妹妹该罚,可这肚子里的孩子却怎能跟着一起受罚?皇家子嗣贵重,玉姗妹妹这胎怀的可是男嗣,若有个三长两短,父皇若是知道了……”
“承俊亲王妃何必装好人?她就是个卑贱的,今日母后生辰,她一上来就不识礼数,惹母后不高兴。让她跪着,已经是轻罚了。”
此时说话的是二殿下的另一个侧妃秦珮,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好象跟玉姗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鲤突然冲着她一笑,“都是二殿下的侧妃,哪有什么卑贱高贵之分?难不成秦侧妃的妃位就比玉姗妹妹高上一等了?再者,玉姗妹妹一直住在别苑,与你无争无抢的,你何故借着母后的生辰宴为难她?若是玉姗妹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是如愿的,可父皇怪罪的还不是母后?秦侧妃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可真好。”
苏鲤的意思,秦珮一直忌妒玉姗怀了男嗣,所以一直想打压。如今好不容易挑到玉姗的错处,自然更会落井下石。可若玉姗真出了事,担责任的可是皇后。
皇后闻言神情一振,目光瞟了眼秦珮,眉心一结,似是回过味来,正欲让玉姗起身,不想秦珮突然一声犀利。
“凤轻隐,你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借刀杀人?她本就是个粗鄙货!与她那个蛇蝎心肠的姐姐一样,都是败坏门庭的破烂货。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早被二殿下扫地出门,有什么颜面进宫庭?”
苏鲤眨了眨眼,“秦侧妃,瞧你这话说的,当着母后的面口无遮拦,岂不更是粗鄙不堪?玉楹的不堪,不是被你们秦家人欺负的吗?你怎还有脸说别人?”
苏鲤话一落,众人一下子就想起了秦相府的肮脏龌龊事,脸上皆是一片精彩纷呈。
秦珮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绞着帕子偷偷瞟了眼皇后,秦家出了丑事,男人都死绝了,他们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所有的贵族阀门都不与他们交往了,就连二殿下都受到了连累。
这段时间,她们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本想借着皇后的生辰宴再与各大世家联络一下感情,没想,看到玉姗,她就止不住来气。
特别是她的肚子,怎么看怎么刺眼!
她不明白,二殿下为何非要带着玉姗来参宴?一看她,就想到她肮脏的姐姐,害得她秦家绝了后,她心里就恨死!
如今秦家失势,德妃也久不在人前露面了,唯有这秦珮,厚颜无耻还敢来参宴,皇后瞟着她,眼眸中尽是冰冷。
“来人,带秦侧妃和玉姗侧妃到偏殿休息。”
皇后直接冷冰冰地想将她们都打发走,眼不见心静。
“母后,你这是干什么?”
此时四皇子赵澜的声音从殿下飘进来,殿中的贵妃们一下子瞪大眼,满脸的惊喜,根本顾不上矜持,伸长脖子往宫门口看。
赵澜一身宝蓝色的华袍大步跨进来,风姿卓著,引得满殿的贵女都羞红了脸。
赵澜直接走到玉姗面前,伸手就把她从地上搀了起来,“母后,玉姗之前是我妹妹,儿臣在‘帝后山’这几年,没少受玉姗妹妹的照顾。如今她现在成了我的二嫂,更是一家人了。以后,若是有人胆敢再欺负她,就休怪我赵澜不答应!”
他声音不大,平缓的语气中却透着沉凝锋厉,就连皇后的脸都有点变了。
“阿澜,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你休要多事。”
赵澜却认真看向皇后,“母后,你一直教儿臣,做人不能忘本。儿臣腿疾,在‘帝后山’多亏大师伯的精心治疗,否则,儿臣绝无可能活到今日。
如今‘帝后山’虽封了,但人心不能封。玉姗就是我的亲人,这一生,只要我活着,我就不允许她受人欺辱!”
说着,赵澜沉凝的眼神扫向众人,众人身子一僵,皆低下头,不敢掠其锋芒。
皇后心中也有了郁气,今儿澜儿竟然不给她面子。可她又不能对赵澜发火,只能狠狠地瞪向秦珮,“秦侧妃是没听见本宫的话吗?这正殿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秦珮一愕,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局促至极,低着头灰溜溜地从正殿跑了出去。
赵澜把玉姗小心地扶到椅子上坐下,或许是因为跪得久了,玉姗的腿已经直不起来,不得不靠着赵澜的手臂才能走到椅子上。她身子也重了,跪了那么久,满头的冷汗,身子虚得很。
赵澜急忙看向苏鲤,“有劳三嫂帮我照看下二嫂,我立让人召苏太医过来看看。”
苏鲤不动声色地点头,小声道,“先让厨房备碗参汤过来。“
赵澜会意,急忙招手唤来宫女,赶紧去御厨房做碗参汤。
婢女听闻看了皇后一眼,对着赵澜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这时赵澜才满脸笑意地转过身,郑重地对着皇后跪下,“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儿臣祝母后千秋锦绣,岁岁安康。若是儿臣惹了母后不高兴,儿臣尽着母后罚。”
他这态度一转变,竟带着点撒娇的味道。惹得皇后郁气的心情刹那消散,脸上又气又心疼地笑着,指着他,对众人道。
“大家都瞧见了吧?千万别被他板起脸来的严肃劲给吓倒了,他呀!就是面冷心热的豆腐心肠,瞧,现在又向本宫讨好了。”
赵澜也笑了,“你是儿臣的亲母,儿臣做错了,自然得向母后领罚。今日是您生辰,儿臣不该扫了母后的颜面。今日母后要儿臣怎样,儿臣都不会推辞,只要母后别生气便好。”
“这可是你说的!”皇后故意用手指着他,笑着满殿意味地看了一圈,高兴地道,“那母后就不客气了,今日,你得还母后一个心愿。”
赵澜似是已猜到皇后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轻敛,微垂着头,有点苦涩地道,“儿臣但凭母后吩咐。”
皇后脸上立马露出狂喜,指着一殿的贵女道,“今日你得在参宴的贵女中给母后选个儿媳。”
本以为赵澜会象以前那样拒绝。
没想他郑重地叩地一礼,“儿臣遵母后令,定为母后选个儿媳。”
皇后讶的一下子失仪地张大嘴,片刻后笑的合不拢嘴,“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家澜儿终于开窍了。”
皇后的喜悦感染了整殿的人,所有在殿未婚配的贵女都露出欣喜的笑容,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特别是耶律姗,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羞红着脸瞟着赵澜。仿若下一刻她就要成为四皇子妃了。
整殿的气氛一下子被赵澜点燃了,皇后早就忘了玉姗的存在。不停地与各家命妇欢畅地谈着话。各家夫人都拼命地向她夸赞着自家的女儿,皇后也不扫其颜面,认真地听着,不时地夸赞一声。使得各家夫人都欢喜不已。
赵澜悻悻地撩着袍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扭头向苏鲤和玉姗看来,苏鲤对他暗暗竖起大拇指,佩服!一句话就把皇后的心思全转移了。
不过,却是以这种牺牲自己的方式来成全玉姗,苏鲤又有点心疼他。
赵澜慢慢走向苏鲤和玉姗这边,玉姗轻轻站起来,眼中含泪,柔弱地对赵澜一福,“多谢四皇子殿下。”
赵澜一把扶住她,“玉姗,从今后,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即便是二哥都不行!你若在别苑住的不开心,尽管找我,我会为你另外安排住处。”
苏鲤立马打断他的话,“你今日已经为玉姗争得了颜面,日后肯定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她此时的身份不比从前,有二殿下在,你没任何理由接走她。”
这话苏鲤说的甚是亲昵,似是又恢复了在‘帝后山’对赵澜说话的样子,自在没任何拘束。
赵澜的唇角终于露出真正的笑意,“你若以后都这样跟我讲话,该多好!”
苏鲤一怔,随后叹息一声,“月澜,你知道的,咱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赵澜低下头,似是独自喃喃,“回不去又如何?我的心始终没变。”
苏鲤闻言,心里一动,只当没听见。
“皇上驾到……”
此时宣德殿的宴席早已准备妥当,皇上竟然亲自到荣华宫来接皇后。众人闻言,立时都跪在地上接驾。
皇上哈哈大笑满面春风地走进来。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心情极好地大手一挥,“都平身吧!”
此时随皇上进来的还有太子殿下,赵昶和二殿下赵励。
如今二殿下一脸的清冷之色,似乎败了劲,对什么都不上心了。
这也难怪,他一直倚为靠山的秦相家,爆出如此丑闻,男人也死绝了。如今连德妃都久病不出,更别说他身上还背着通敌卖国之罪名。此生,更没有任何希望了。皇上不再把他塞进虎山大牢就很不错了。
二殿下进殿既没找秦珮,更没看玉姗,仿若她们都与他无关一样。不象赵昶,一进殿,眼睛率先逮到苏鲤,随后眸光就再没离开过她。
“宣德殿已经备好了宴,皇后与众位便随朕一同前往吧!”
“谢皇上。”
众人齐声行礼。
皇上心情极佳地牵着皇后的手出了荣华宫,众人都紧随其后,苏鲤和玉姗自然刻意落在后面,赵昶站在一边等着她们。
有赵昶的毒目在,赵澜再没对苏鲤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直接又板起脸随着皇上走了。
赵昶瞧着玉姗走路极不自然,似乎能想象到玉姗遭遇了什么,从袖袋时突然拿出一瓶蓝色玉瓶,“膝盖肿了吧?赶紧敷些药膏,否则,你今天走不了路了。”
玉姗一怔,随后垂下头委屈地一下子低泣起来。
她此番,才真正领会到艰难。娘亲和姐姐都死了,特别是姐姐,死的如此难堪。秦珮都恨死她了!时不时地让人到别苑找她麻烦,而二殿下,根本不拦着。如果不是星河一直替她周旋,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如今连赵昶都如此细心地替她备好药膏,玉姗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赵昶一下子不耐烦了,“你可别误会啊!这药膏我一直随身带着,可不是为了你准备的,我是怕自己受罚,自小便一直习惯备着的。”
“那么多废话干吗!”苏鲤一把夺过药膏,扯着玉姗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非常麻利地掀开她的裙子在她膝盖处上了药。
赵昶很知趣地转过身,“你们俩快点,今日不同平时,皇后的生辰耽误不得。父皇已经带着皇后过去了,咱们若是去晚了,就难堪了。”
苏鲤赶紧放下玉姗的裙子,“玉姗,看看是否能走了?”
火辣辣酸痛的膝盖处此时一片清凉,她站起来走了走,“小鲤姐姐,已经好多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去晚了,若是皇后再怪罪……”
玉姗说着,经不住就打了个冷战。
苏鲤叹息,玉姗的性子是真的不适合皇家,希望今日赵澜的话,能让秦珮收敛些。二殿下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以后肯定也指望不上她。
赵昶带着苏鲤和玉姗悄悄进了宣德殿大厅,所幸,宴会还未开始。众人正在向皇后恭维。或许已经从自家夫人嘴里确定了,今晚皇后要为四皇子定下四皇子妃,每个人都信心十足,皇后的生辰宴还未开始就已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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