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进才也赶忙说:“是啊爹,这是孩子们自己倒腾的,家里的活儿……”
桑进忠和桑进宝慌了,特别是桑进宝,他挤开桑进才:“哎呀,家里的活儿有你就成了,你们家乐乐才多大?她能做多少饭菜啊,还是我们去,我和大哥都是大人,大哥以前还是掌柜,做生意这一套,家里有谁比大哥更熟悉?”
沈三娘和桑进才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被桑乐乐扯了扯衣裳,桑乐乐望着桑进忠和桑进宝贪婪的眼睛,跟桑老头说:“爷,大伯他们说得对,我呢,人小,能力有限,有时候码头人多,可我就一双手,无论我多努力,都只能挣一二十文钱,太少了!这样吧,大伯,你把我的本钱给我一些,那小摊子我就交给你了!”
桑进忠瞪了桑乐乐一眼:“你这孩子,才做了几天生意,就掉钱眼里去了,动不动就钱啊钱的,我们是一家人,什么本钱,没有本钱!”
桑乐乐摊开双手:“你不给我本钱的话,那我就不干活了,你自己雇人炒菜,反正我不干!”
桑进忠扬起手,可看到桑老头和桑进才盯着自己,他的手轻轻落了下来,“哎呀,你这孩子,什么雇人不雇人的呀,我们自家能做的事,雇人做啥啊?白白浪费那钱做啥,娘,你说对不对?”
邓氏板着脸:“我还没问要这段时间挣的钱呢,你还跟我们要本钱,没分家,这个家挣的每一文钱都是我的,是我和你爹的!”
邓氏就是如此直白得让人恶心,桑乐乐很心烦,她板着脸,不言不语。
桑老头回头骂了邓氏一句:“什么是我和你的,都是大家伙的!乐刚还要读书,还没娶媳妇儿,乐盈的嫁妆,还要乐勇要不要娶媳妇儿,下面好几个孩子呢!”
说完邓氏,桑老头就耐心的跟桑乐乐说:“乐乐,你大伯是掌柜,要不这样,让大伯和三叔去帮你,好不好?你一个小孩子,爷知道,你一个人太累了!”
她才不累,他们去了才累呢!
可是桑乐乐不敢说,她想了想说:“爷,大伯和三叔都是大人,他们要去卖吃的就去吧,我不去了,我把摊子那些都给他们,可是,我打铁锅和做锅灶的时候,我把我外公给我娘的一百多文钱给花了,所以,能不能把这钱给我?我上次生病,我娘还欠黎大夫好些银子呢!”
桑老头想说不同意,可他在家里,一直充当的是公平正直的角色,所以,这话他说不出来,转身就让桑进忠拿一百文钱给桑乐乐。
桑进忠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范氏知道他养外室,跟他闹了好几次,桑进忠身上的银子全部都被范氏掏干净了,所以,桑进忠只好去求桑乐盈。
关上门,桑进忠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桑乐盈不为所动。
“乐盈啊,你是不是忘了,爹要不是为了给你置办那个店铺,也不会被范家打发走?爹对你那么好,乐盈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我现在就问你要一百文钱,这么点钱,你也不肯答应?”
“爹,那是我自己借印子钱买的!”
“那……我就问你,一百文钱,你给是不给?”
“不给!”
桑进忠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气冲冲出门后,急忙找到桑进宝,他跟桑进宝说:“你当真看到人多得很?”
桑进宝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怀疑乐乐那个死丫头说假,那么多人,都不止二十个人,怎么可能一天就挣二十文钱?那个死丫头贼精贼精的,说不定忽悠我们呢!
“可我们去屋里看了,也没看到钱在哪里!大哥,我们去试试,肯定不止挣二十文钱,挣得多的话,到时候我们平分,怎么样?”
桑进忠皱着眉头:“平分什么呀,乐乐不是问我要一百文钱的本钱吗?我没有,你有没有,你先拿点出来呀!”
一听要钱,桑进宝瞬间就炸毛了:“你问我要钱?大哥,你问我?你都没钱,我上哪儿要钱去?你知道的,我挣不到什么钱,娘一文钱也不给我,我那个婆娘……穷得很,她娘家也没啥东西,陪嫁也就两床被子,还是个破烂货,我哪有什么钱啊……”
桑进忠垂头丧气出来了,他站在屋檐下,绞尽脑汁想银子!
桑乐明小声问桑乐乐:“乐乐,我们真的给他们吗?”
沈三娘和桑进才一脸沮丧,家里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却要被抢走,他们夫妻心中不好受,偏偏这话是桑老头说的,他们只能遵守。
“二哥,你去把东西拿进来,悄悄的呀!”
桑乐明看了桑乐乐一眼,跺跺脚:“我去,我去!”
桑乐乐抿了抿嘴,等桑乐明拿回来后,她把油炸葱花饼分给大家伙:“爹,娘,你们不要着急担心,我敢跟你们保证,不出十天,他们就会把码头的食肆还给我!我现在手上有钱,等这次事了,我想去盘一间门店下来,到时候就卖饭菜!”
桑乐明一听,立马来了兴趣,一边啃饼子,一边问桑乐乐:“小妹,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出十天就会还给我们?”
“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菜!”
桑乐真一针见血,桑进才和沈三娘立刻转过身来:“对啊,他们没有菜,我们家乐乐会种菜,很多菜还没种出来呢!”
桑乐乐点点头:“是,菜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他们的饭菜不好吃,我做的好吃一些!”
沈三娘戳了戳桑乐乐的额头:“王婆卖瓜了啊!小丫头,还知道自夸了!”
桑乐乐乐呵呵笑,“这不是自夸,实话嘛!”
第二天一早,桑乐乐就等着桑进忠给自己钱,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桑进忠,原本安静的上房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仔细一听,是桑进忠和邓氏。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杀千刀,就惦记老娘这点东西,没有!”
桑进忠随后灰溜溜被邓氏赶了出来,范氏去做饭了,桑进忠迟疑片刻,就回了他们的屋子,趁着范氏在干活,偷偷打开范氏的箱笼,从红木箱子底部,掏了一串铜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