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家在城外遇见的吴天赐也是肥头大耳,一双眼睛极小又闪烁着贼光。
而且吴天赐的腰间也别着一块有‘吴’字式样的腰牌。
季梁清多了个心眼,害怕认错人,特意询问侍卫:“那主仆二人是不是语气十分嚣张,那奴才也是恶奴?”
忠富这样嚣张的奴才难得见到,毕竟但凡主子有几分脑子,都不会让自己的奴才这么嚣张。
出去惹到了大人物,哭都没地方哭。
侍卫有些意外季梁清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答道:“是。”
那可不是吗?那奴才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口一个“我们大人”,能不是恶奴么?
难道这两人季家认识?
侍卫心中埋下一个疑惑,叶大人也把视线投向季梁清吗,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
季梁清心下已经确定几分,直言道:“这两人只怕要来找的人,是我们家。”
正好现在楚林轩和暗一暗二都在,当日的通行令也是他们给的,这件事他们还不知情。
既然吴天赐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件事季梁清便也不瞒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暗一暗二。
楚林轩可听不懂这些,这个小吃货一直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手上的烤鸭,两耳不闻窗外事。
暗一暗二却懂了。
“所以,那吴天赐是查到你们的身份,所以找上门了?”暗一听懂了,为了确认又再次询问。
季梁清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抱歉:
“我们也是没办法,他当时张口闭口都是让我们家进大牢,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正好小女不懂事,用烤鸭换了通行令,所以便派上用场了。”
季梁清这话说的极为坦然,没有任何藏私的成分,倒是让暗一暗二对他影响不错。
楚林轩听见烤鸭两个字,也从和烤鸭的奋战中抬起头来,明显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烤鸭换了什么?”
这小吃货,一旦遇见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便如痴如醉,非要等下次吃腻之后才会完恢复。
现在听到烤鸭,即便自己嘴里还吃着,心中也还是一样的兴奋。
“没什么。”季梁清笑着道。
这是大人的事情,反正现在小世子也想不明白,他当然不可能对楚林轩解释。
楚林轩不满意季梁清对自己敷衍的态度,嘟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外面便传来一道极大的声音。
“哟,原来人都在这呢,可真是让本大人好找。”
说话的人语气极为欠揍,语气里是满满的轻蔑。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季家人都眉毛皱起,抬头望向门外。
肥胖的吴天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故作优雅的在旁摇着折扇,似乎觉得自己还挺风度翩翩。
殊不知今日穿着月牙色锦袍的他将衣服撑满,看起来蠢笨如猪。
他身板的忠富德行也没好到哪儿去,在旁边扬起脑袋,主仆两个都肥胖圆润,看起来莫名喜感。
蔡晟在旁边有些愧疚的跟上前来,想必他一个人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拦不住面前一对主仆。
叶大人脸顿时便拉下去了。
他最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除非是自己的亲近人专程邀请而来的,比如季家。
但是前脚自己的侍卫才来禀报这两个人想要擅自闯入,后脚他们两人就已经站在对面了。
这怎么让人不气?
叶大人虽然只是一个太医,但是可不要小看了太医。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一旦生了病,平日里再叱咤风云的人都还要依靠大夫。
而太医就是大夫之中的佼佼者。
一旦有什么疑难杂症,还不是要靠着大夫治好?
每年都有不少达官显贵人家为了请叶大夫治病而费劲工夫。
也只有吴天赐这对蠢笨的主仆才会认为叶大夫无权无势,很好欺负。
此刻叶大夫嘴角压着一抹冷笑,十分不客气道:
“两位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对主仆已经摇着折扇慢慢靠近了。
看见叶大夫板着脸,听见他嘴里生硬的话语,忠富眼睛一瞪,又说出了那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大胆!居然敢对我家大人如此不敬!”
他的语气饱含着倨傲:“你知道我家大人的身份么!”
吴天赐笑咪咪的摇着折扇,没有说话。
叶大人还没遇见过这么嚣张的擅闯者,饶是一向淡定的他也忍不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你便说说你家大人是谁!”
就连当朝宰相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生怕家里家眷生病了自己不尽心医治。
这人倒是好,居然如此倨傲张狂!
“我家大人……”
“哎,忠富。”忠富正要扬起嘴唇反驳,这时候吴天赐却举起手打断了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众人:
“本大人的身份,你们且进了大牢之后,几人慢慢打听去吧!”
话音刚落,他便拍了拍手掌,走廊那边突然走过来数十个官兵,瞧着像是要来抓他们。
蔡晟和另一个侍卫顿时面色苍白。
他们两人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时这两人闹着要进来,不让人通传,就是为了支走他们二人,府上没人把守,这些官兵才能抓住空隙溜达进来!
“你这是要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吗?”叶大人厉声道。
吴天赐笑着不回复,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
看着官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季梁清担心惹出什么麻烦来,便道:
“当日之事只有我们的过错,抓我们一家就可以了。”
他不愿意拖累旁人,尤其叶大人于他们有恩。
吴天赐眼睛一眯,哈哈大笑道:“谁说他们没错了?”
“他们私藏罪犯,都有错,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本大人抓回去下大狱!”
旁边的忠富还在猛拍吴天赐的马屁,舔着脸笑道:
“大人英明,这些人胆敢以下犯上,大人将他们抓进去好好收拾,让旁人看看不听大人话的下场!”
吴天赐显然被忠富这话拍得马屁舒畅,笑声格外刺耳:“就是这个道理!”
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贱民,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违抗他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