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月香吓得抱着孩子站都站不稳了：“天花？”
旁边听了一嘴的季苗苗也吓得瞪大眼睛。
天花就是古代的另一种疫病，不过得过病的大人会有免疫性。
古代孩子基本上得了死亡率极高，伴随着都是发高烧浑身瘙痒。
只有痘出了才能脱离危险，要是出不来，基本上孩子就九死一生了。
康熙帝脸上据说都有天花发出时抠的痘印，不少皇子都因为天花殒命过，其凶险程度可见一斑。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得了，那真的就是看命。
熬的过就熬，熬不过只有自认倒霉。
其他孩子都只是被大人惊诧的态度吓了一跳，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季苗苗却知道，并且还知道天花的传染性极强！
她还这么小……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廖大夫，我孙子得的真的是天花吗？”
村长也仿佛一下老了十岁，眼睛瞪大看着廖大夫。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村民们都连忙让出一个包围圈，把自己家孩子赶的更远一些。
“站这么近干什么？远远的去！”
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难道还能自己单走不成？
紫禁城那么大尚且还能传播，何况他们一个团体？
而且他们之前并不知道村长家的孙子赵家伟疑似得了天花，真要传染孩子们可能早就传染上了。
面对村民们赶走孩子的举动，村长心里叹了口气。
他倒是没觉得心寒，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啊？这都是正常的。
只是他在心里害怕，怕自己成为全村的罪人。
而且唯一的孙子得了这种病，他又心疼又急，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个说不准呢。”廖大夫皱着眉毛仔细查看了一番赵家伟的全身：
“他现在全身滚烫，瞧着似乎要长痘，看起来很像是天花，不排除是水痘。”
水痘和天花的症状极为相似，单凭肉眼和把脉很难辨别。
它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天花发出来的痘消失后会结痂，而水痘不会。
而水痘的致死率也不高，通常孩子就是受罪高烧，痘发出来就好了。
“廖大夫，你可要救救我的孙子啊！”村长媳妇见廖大夫一脸难色，吓得跪倒在地。哭出声来：
“我们就这一个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赵传良现在肯定靠不住了，就算靠得住他也只有两个女儿。
全家上下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这就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了。
现在逃难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要是后面粮食不够了，女人都饿得生不出孩子，哪还有孙子啊！
赵传勇一个汉子看着儿子满脸通红人事不省的样子，也咬着后槽牙给廖大夫跪下：
“大夫，救救我们家儿子吧，求你了。”
村子里一时间安安静静，就剩下哭天嚎地的村长一家。
但是其他人面色一点都不轻松。
这病不管是啥传染性都极强，他们家小孩也不能排除有没有被感染。
黄家贵夫妇两个直接脸色大变：
“廖大夫，这病只有娃们会得么？大人会不会得啊！”
这天花据说死人厉害的很，他们两口子没有娃，可是要是他们自己被感染了怎么办？
村长家正是忧虑的时候，他们两人一副吓得半死的样子冲过来揪着廖大夫问。
抱着儿子的柳月香见此对这两人反感更甚。
诚然谁不怕死，可是她现在心情本来就绝望复杂，这时候迁怒别人也是没理智的。
两人失礼的行为廖大夫只是皱了皱眉：
“发过水痘的人感染天花的很少，至少老夫没见过。”
众人闻言微微松气。
他们基本小时候都是发过痘的。
黄家贵夫妇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只要不感染就好，其他人管他们什么事？
反正他们两又没生孩子。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天花，你们先起来，既然老夫在这里，肯定会尽全力救治孩子的。”
廖大夫伸手去扶村长，神色颇为感慨：
“我方才采药的时候发现这座山上药材还挺多，咱们先安定在这里，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再走了。”
现在赵家伟已经有了发病症状，再赶路对病情无益。
且其他村子里的小娃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传染……
想到这里，廖大夫忙吩咐：
“找个地方把疑似天花的孩子集中在一起，没症状的孩子不在一起，这样免得传染的更厉害。”
“好。”
村长点点头应了，对季梁清道：“咱们马上就上山去找地方。”
“好。”廖大夫应了，对哭哭啼啼的村长媳妇和柳月香道：
“你们先抱着孩子离远一些。”
这里都是空地，离远了其实差别不大，但是有点距离肯定比没距离好。
有几个跟赵传勇关系不错的兄弟主动请缨去跟着柳月香母子和村长媳妇。
免得距离远了有什么危险。
赵传勇红着眼睛拍了拍这几个兄弟的肩膀，他们的恩情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他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他要去找个好位置，这样自己儿子也能好好养病。
季梁清也在要上山的人之中。
他们家也好几个孩子，他小时候出过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女儿到现在这个年纪了还没出痘。
这要是被传染上了多危险！
季梁清心急如焚，只有快点找到地方才能让孩子们分开。
“雪燕，秋云，你们几个让娃们都去车上待着。”
看着村长等人一走，季老太立马吩咐两个儿媳妇招呼孩子们上牛车。
牛车里好歹是密闭空间，也算是独立的。
“好咧，娘！”王雪燕和叶秋云都忙应了。
叶秋云抱着季苗苗和几个侄子一起上去，几个小子还不满意的撇撇嘴：
“娘。为啥虎子他们都可以在下面，我们非要上来？我还没玩够呢！”
说这话的是世稼，他素来调皮，最喜欢在下面跟着虎子等人胡闹。
“你这混小子，是不是找打？”王雪燕眼睛一瞪：
“有人生病得天花了，你还要在下面玩，你是不是欠揍！”
“什么是天花啊，娘？”季世稼瞪大眼睛，里面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