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数据推演这一产品的推广我参与了，凯隆集团的合同我也跟进了，到了签合同的时候，你却把所有的功劳、业绩都划到了自己头上，陶晓凡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一出了凯隆集团，怒不可遏的陶晓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质问道。
虽然，凯隆这一单的金额只有两百七十万，但对于卓盈而言却有着很大的意义——只要拿下这一单，上半年她就能完成部门的绩效KPI，有资格拿到优秀员工奖。
如果，刚才叶轻舟与陶晓凡两个人没有里应外合地搞出那么一出来，只要邱政豪在合同上签字，就算卓盈不要那二十多万的业绩，仅凭半年度的奖金，也足有寻常两个月的工资。
“卓盈，这不是你‘欺人太甚’在前吗？”陶晓凡将一直紧攥在手里的那份合同摊开，指着上面卓盈两字，反问道：“你都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叶姐和我的单子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你呢？”
其实，陶晓凡的包里准备了两份合同，一份是以数据条线的名义，包括卓盈；另一份是以陶晓凡的私人名义，不包括她。
“你！你们……”卓盈怒火攻心，但面对着眼前的合同，却又只得无能狂怒，她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东西抢了过来，直接撕得粉碎。
卓盈心里好恨面前两人的诡计多端，不仅害得自己没了两百七十万的业绩，更是直接将自己分一杯羹的念想也完全断了。
卓盈的大脑被极度的憎恨所充斥，整个人毫无目的地走在滦州的街道上，脑中想着的都是如何报复两人。
“叶姐，这次真的要多谢你的提醒。”陶晓凡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亲自为叶轻舟打开了车门，“要不然，这次咱们整个数据条线的功劳，可就都被卓盈一个人给独占了。”
而且，按照陈学义对卓盈的偏袒，即便后面自己找他去解释，对方也只会在劝自己要大度、不要只看重眼前利益，而三两句话将自己给打发了。
“叶姐，你是怎么知道卓盈想要抢合同的事情，要不是你让我提前准备合同，这次可能真的就让她抢占先机了。”陶晓凡一脸好奇地看着身边宝藏般的美人姐姐，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神奇魔力。
“晓凡，平时卓盈在工作中的表现怎么样？”看着对方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叶轻舟不答反问。
陶晓凡稍加思索，“卓盈学东西比我快，但有点三分钟热度，平时工作有拖延症，所有的活儿不到截止日期一般都不会做，而且，能交给别人的活，她从来不会自己做。”
“总结起来，卓盈就是学东西快但很懒的人。”叶轻舟拧开了手中的保温杯，抿了一口温水，“一个很懒的人竟然主动帮你走凯隆集团的合同流程，这就是事出反常，再加上她上半年的业务KPI还有两百多万的缺口，卓盈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陶晓凡闻言，恍然大悟，心中却又暗自怪自己先前太过粗心。
“那叶姐，今天邱总在路演之后问得关于咱们产品错误率的问题，也是你观察出来的吗？”陶晓凡有时候都怀疑身边的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否则，怎么可能将客户的一切问题，都对答如流。
“那些只是我这些年来工作习惯下形成的知识储备。”面对曾经下属的请教，叶轻舟不再如面对邱政豪那般避重就轻地恭维、敷衍，她看着面上仍旧疑惑的陶晓凡，耐心解释道：“晓凡，如果你想搞定一家客户，就要先去了解这家客户有什么产品、又最需要什么产品，以及你的这家客户所要面对的上中下游客户与竞争对手有哪些。”
“充分、全面了解了这些之后，你才能真正的站在自己客户的视角，来考虑如何开发有价值的产品、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叶轻舟说着这些话，心中却是莫名想到了曾在职场中教会了自己很多道理的裴姚婧。
“叶姐，我记住了。”陶晓凡点头，默默将这番话都记在了心里。
“你刚才也看了我给凯隆做的路演，等下午你就自己先按照之前表单上的顺序，尝试着去给约好的大客户做路演。”叶轻舟又喝了一口温水，这才将保温杯盖上，继续鼓励道：“放心大胆地去做，如果这次除了凯隆之外还有其他意向客户，就是咱们这次滦州出差的意外之喜。”
叶轻舟将保温杯放回了包里，轻拍了拍陶晓凡的手背，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晓凡，即便这次没有意向客户，你能多练练胆量、口才、跟客户沟通的技巧也是好的。”
等下次滦州铁矿石会议的时候，可以再来重点谈一下业务。
“谢谢叶姐，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让你失望。”陶晓凡心里感动，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激动。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坚定地相信自己，能做好一件事。
“只要不让你自己失望就好。”叶轻舟收回了手，靠在车窗旁闭上了双眼，“晓凡，我先睡会儿，等到了外办喊我。”
叶轻舟这一次出差，时间紧任务重，再加上她又是沾酒就醉的体质，就连这次跟凯隆集团谈成了合作，叶轻舟也用下午的培训给搪塞了过去。
直到跟邱政豪许诺，等到滦州铁矿石会议的时候好好聚一聚，对方这才勉强答应。
陶晓凡将叶轻舟送到地方后，便直接掉头去拜访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客户，中午跟他们一起组了个饭局。
下午，叶轻舟在外办现场将昨天的培训内容回顾了一遍，然后又继续为他们讲解剩余的内容。
因为卢婷婷去了钢厂，叶轻舟在培训之余，还需要代做滦州区域的铁矿石价格，顺便帮陶晓凡检查发运数据。
等叶轻舟终于将手头的工作搞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跟着几名外办的同事一起下楼，坐车直奔事先预定的餐厅。
等他们点的菜陆续上桌，在外拜访客户的卢婷婷、陶晓凡几人也都纷纷赶来，就连负气出走的卓盈，脸上也没了之前的怒气。
“晓凡，今天凯隆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卓盈说罢，将自己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陶晓凡心善又脸皮薄，虽然并不想原谅卓盈，但也不愿当着这么外办同事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便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卓盈见状，立即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朝叶轻舟所在的方向举起，“轻舟，我也给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今天的糊涂。”
言罢，卓盈再度一饮而尽。
周围坐着的一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目光都齐齐看向了叶轻舟。
素来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轻舟，也仅是端起了自己手边装着白开水的杯子，抿了一口，并不接话。
一名外办的同事，害怕酒桌上氛围尴尬，便也立即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朝叶轻舟敬酒，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那我就以茶代酒，祝大家今年都能升职加薪、前途似锦。”叶轻舟喝了口杯中茶水。
注意力始终在叶轻舟身上的卓盈，无论是以往的聚会，还是这次的出差，亦或是今晚的聚餐，都没见过叶轻舟喝酒，便有些好奇地拿出手机，给陈学义发信息询问。
【她沾酒就醉。】陈学义的回答也十分简洁。
饭后，他们一行人打车赶回酒店。
叶轻舟看着车窗外夜空中的一轮残月，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究竟多久没有准点下班了。
回到了酒店后，叶轻舟一手抱着白猫狗子一手打开了电脑，先继续完善定价条线半年度的报告。
卓盈不知是因为上午合同的事情感觉尴尬，不愿面对叶轻舟，还是近来太辛苦，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
如此一来，可以安静加班的叶轻舟也是落得清静。
时间不知不觉已是晚上十一点，叶轻舟看着眼前已初具规模的PPT，突然感觉有些饿了，正在她思考要不要叫个外卖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却是直接跳出了一条信息。
【想吃什么，我十分钟后到。】发件人，正是应该在帝都参加钢材晚宴的顾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