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川并无大碍。
赤脚大夫给他开了副药,仔细叮嘱颜枝给他煎制分两次服下很快就会没事的。
颜枝不能扔下魏九川不管。
那就只能去给他煎药。
等她给他煎完药,已经是接近晌午。
小六已经给李虎送完被子回来,颜枝把煎好的药递给他,让他去端给魏九川。
而她自己则是快跑了来小主子这边。
也就是温太傅和沈大娘看见她急忙忙跑来的样子。
两地之间的距离不远。
却因为着急,颜枝硬是给自己跑出了个大喘气,看见沈大娘她还跟她打个招呼。
“大娘。”
沈大娘忙应声。
又追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喘吁吁的?
颜枝来的急跟她细说,就随口应声,“我没事大娘。”
说罢,还喘着气低喊帐篷内,“常大夫,我现在方便进去照顾小主子吗?”.
常瑞刚好就在里面。
他中午又给师父煎的药,这时,邵景珩正在喂。
听到颜枝的声音,他走出来,本想说让颜枝回去吧,竟看见外面站着很多人。
他有些不解,“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是看着楚召辞和温太傅说的,在他看来,别人来都挺正常,就这两人不正常。
温太傅主动开口,“我想来看看小念丫头。”
“是小念丫头救的我,她也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心中有愧。”
“想亲自过来道声谢。”
常瑞闻言,面上的不悦稍稍舒缓些。
对温太傅说话的语气也就比对楚召辞说话时的要好很多,“我师父她还没醒。”
“您不如先回去休息,等她醒来,我会告诉您的。”
怕沈叔倔强,他还接着就补充,“我师父为了救您差点把命搭上,您得照顾好自己。”
这话莫名刺痛温太傅和沈大娘的心。
他们也不知是为什么,听到花小念为了救温太傅差点把命搭上时,就好似被剜心。
温太傅甚至还有种...
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小念丫头受到丁点伤害的感觉。
这远远超出他们对救命恩人的那种感恩之情,竟是有种血脉相连的同样痛感。
好半晌,温太傅都没能说出话。
常瑞见状,接着对颜枝道,“你也回去吧,这边有花云柔和邵景珩在呢。”
颜枝想到邵景珩昨晚就在照顾小主。
她就说,“邵公子昨晚就在照顾小主,相比现在该是累了吧,还是我来吧!”
常瑞想到不久前,他也曾这样劝说过邵景珩。
可邵景珩却仿若未闻的样子。
他知道,邵景珩是不会走的。
他便道,“不必,他不会走的。”
颜枝还有点懵,楚召辞倒是明白了常瑞的话,走上前来道,“若她醒来,劳烦告诉我一声。”
顿了顿,又继续说。
“先前是我不对,我会尽量弥补。”
常瑞本来还有些气楚召辞的,现在听他认真的模样,心中的气氛不觉的减少几分。
看着他的眼神也没有冷沉了。
淡淡应声,“嗯。”
温太傅和沈大娘也都是眼力劲的人,见状也都没再强求,对常瑞颔了颔首就回去了。
而在帐篷内。
邵景珩因为连夜守在花小念身旁未合过眼,此刻在他的眼睛周围已经有圈淡淡的黑色了。
常瑞回来,想要再次劝说他休息。
邵景珩依旧不语。
他就默默守在花小念身旁,除非是需要给她喂药的时候,他会起身接药碗...
其他时候都不说话。
就是每次沈大娘送过来的饭,他也都是很少的吃几口。
花云柔和温氏还可以互相轮换的过来照顾,而他这么一守竟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花小念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
这三天的时间常瑞尚且都在晚上不需要给师父煎药或者诊脉的时候小憩过,他却从未合过眼。
是在晚上的时候。
温氏刚好在这里照看着女儿。
常瑞端着煎好的药进来,邵景珩如往常般起身接过药碗,重新坐回去正想给她喂药...
他刚喊了声,“小念...”
原本只是会微微皱下眉头像是在表达回应他的小尼姑突然闷闷的“嗯”了声。
邵景珩的动作一顿。
继而,就见已经昏迷三天三夜的尼姑缓缓睁开眼睛。
温氏刚才听到女儿的声音时,也是紧张的看着女儿,现见到女儿终于醒了。
她激动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女儿不喜欢看别人哭。
她立即用袖子擦了把眼睛,笑着道,“小念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还急忙喊旁边的常瑞过来给看看。
常瑞听到自家师父醒了,急忙跑过来给师父诊脉,发现师父的脉象一切正常。
他终于松口气。
屋里就四个人。
邵景珩,常瑞,温氏以及花小念。
除了刚醒过来的花小念有点懵逼,不知道这是发生了啥事,其他人都满目笑意。
就是邵景珩也终于含上了笑意。
但他没有说话。
听到常瑞说她已经没事后,他默默起身,准备离开。
他虽三天三夜没合眼,却在照顾花小念时并让人看不出他有多么的疲惫。
甚至,常瑞还一度感觉,他是不是不会累啊?
竟是一直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家师父,除了上茅房和吃饭,从未离开过。
直到现在。
似乎是全身的神经都松散下来,他刚站起来竟就晕了过去。
这可把常瑞和温氏吓了一跳。
小尼姑刚从床榻上坐起来,邵施主特别会倒,竟是稳稳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好在邵施主不胖。
若不然,就他这么个倒下来的样子,可不得给她砸坏啊?
常瑞和温氏急忙过来搀人。
花小念即使开口,“等等。”
她被邵施主的突然晕过来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在他的脉搏上试试,发现邵施主的脉象好像不太对。
她又仔细的给他诊了诊。
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这才导致的身体极度透支,支撑不住才会突然晕过去的。
好好休息下,再给他扎几针就会好了的。
尼姑不自觉的松口气。
就在刚才邵施主晕过去时,她竟是本能的很担心,给她诊脉也是出于本能。
这让她的心里有种很莫名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就是,不太舒服。
旁边就有床榻,常瑞和温氏忙这搀扶着邵景珩过去躺下,也就都未注意到他们过来这张床榻时...
床榻床旁的窗户处飞过个人影。
花小念倒是注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