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闻言,立马将盒子抢了过来。
将盒子放在洗漱台上,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她很熟悉,是她以前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没有特别贵重,但都是她用心准备的。
比如亲手织的帽子,比如亲自照着爷爷模样做的陶瓷人偶,再比如她去寺庙三跪九叩,为爷爷求来的平安福……
十来样小物件儿,满满都是回忆。
每一次收到她的生日礼物,爷爷都特别特别的高兴……
睹物思人,蒋南星慢慢红了眼眶。
忍着悲伤,她将盒子里的礼物一件件拿起来端详,仔细查看可有什么异样。
此刻蒋南星的眼里只有爷爷的遗物。
将身后的男人忽略得干干净净。
容时一脸哀怨。
“我都看过了,就你之前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没什么特别的。”
他凑上来,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肢,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上,低低道。
蒋南星依旧仔细地看着。
每一样都看了又看,捏了又捏。
待所有物件看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她蹙眉,心情复杂。
“怎么了?”容时看向镜子里垂着眼睑一脸落寞的小女人,问。
“没。”蒋南星蔫蔫地摇了摇头。
他失笑,打趣道:“那咋还一脸失望了呢?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另有身世啊?”
“我才没有。”她抬眸看向镜子,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她的确失望。
但失望的不是他有没有另外的身世。
而是她本以为可以借助爷爷的遗物来发现爸妈离世的真正原因……
遗物没有任何发现,便意味着爸妈的死亡真相又没了头绪。
“那怎么垮着个脸?”容时亲了亲她的耳朵,语气温柔又深情。
“就是……”蒋南星黛眉紧蹙,表情困惑又纠结。
“就是什么?”他轻轻握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
两人面对面。
她靠坐在洗漱台上,抬眸与他对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爷爷为什么要特意留给我呢?”
“或许他只是想给你留个念想吧。”容时亲亲小女人的唇,开导道。
蒋南星默了。
“好了好了,别失望了。”他又亲了亲她的唇,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般,温柔哄道:“我知道你是想调查爸妈的死因,交给我,让老公来查,好不好?”
蒋南星还是没说话,歪着头一直盯着遗物,陷入沉思。
他直接将盖子合上,不让她再看了。
有他在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怎么可以在别的事物上呢?
不可以!
必须看着他!
将盒子推向旁边,他捧住她的小脸,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明天我让子琛来接你和孩子。”
“嗯?”
“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交给我。”
她沉默须臾,严肃道:“让段先生把千羽和千翼先接走,我想等赫连夫人醒来。”
“南星——”
“爸妈的死,我必须搞清楚!”她字字铿锵,目光坚定。
“听话好不好?这里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平静!”容时剑眉微拧,不赞同她继续留在这里。
这个时期的赫连家,在历劫,就像是一股漩涡,不小心卷进去是会尸骨无存的。
容时说的,蒋南星都懂。
但她却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知道这里暗潮汹涌,但是真相就在眼前,现在让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她说。
“南星……”
“我爸妈不在了,爷爷也不在了,现在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可能就只有赫连夫人了。”
“可她的精神状态你也看到了,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容时无奈又担忧地看着固执的小女人,不知道该那她怎么办才好。
“所以当务之急,是给她治病!”她说,双眼亮晶晶的瞅着他,“瞿医生跟段先生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能不能请他帮个忙,把赫连夫人带出去医治?”
容时闻言,哭笑不得,“老婆别闹,这是别人家,哪能你说带出去就带出去?”
“所以说请瞿医生‘帮忙’啊!”蒋南星咬重字音,意味深长。
很显然,她的意思是把方冰蓝偷偷送出去。
方冰蓝以一个罪人的身份被关在赫连家的佛堂里十几年,一直没有得到老夫人的原谅。
所以唯恐老夫人不同意,干脆来个先斩后奏好了。
见小女人态度坚持,还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容时不忍拒绝,只得无奈点头,“行吧,我让他想想办法。”
“谢谢。”蒋南星满意。
“就这?”他却不满意她的口头道谢,挑眉轻哼。
蒋南星秒懂。
踮起脚尖,她毫不吝啬地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容时心都酥了。
箍紧她的腰肢往怀里一拖,同时另一只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他头一低,就给她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唇舌交缠。
待到一吻完毕,蒋南星腿都软了。
容时掐住小女人的腰轻轻一举,让她坐到洗漱台上。
他往前一步,置身于她的双腿间。
“老婆啊。”他轻唤,近乎痴迷地看着她酡红的小脸,眼底爱意流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蒋南星媚眼迷离,被吻得脸红心跳连呼吸都微微急促。
看着她这副媚态,容时身体里的馋龙就恨不得立马破笼而出。
只可惜地点不对!!
要是在家里该多好啊!
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把她拆骨入腹,吃得连渣都不剩!
容时极力压制着心里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啊?”她声音微哑,同样被他勾出了**。
“以后别人家的事儿,咱不掺和好吗?”他拉起她的小手圈在自己的脖子上,说。
“你是说今天赫连家那些亲戚来闹的事?”蒋南星惊讶他怎么会知道,但紧接着便明白他肯定是听到佣人议论了,轻叹一声,说:“我是看老夫人一个人孤立无援,怪可怜的。”
“老婆,别人家的内斗,我们作为外人,掺和进去很容易惹祸上身的。”容时宠溺地揉揉小女人的头,柔声提醒。
“我知道,但是她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不忍心。”她点头,皱眉苦恼,“其实我觉得她真的挺可怜的。”
中年死了丈夫和儿子,现在老了,唯一的孙子又废了。
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了守住家业而劳心劳力。
“傻老婆,这世上苦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自己同情得过来吗?”容时轻叹。
他的小东西,真是心善又心软。
“可是古人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蒋南星据理力争。
“古人还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忘了她软禁你和孩子们以及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了吗?”他柔声提醒。
想到老夫人强迫南星为赫连城那个人渣做试管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赫连家的人,统统无感。
当然,赫连城例外。
他对赫连城不是无感,而是深恶痛绝。
一个处心积虑拆散了他和南星的渣渣,他恨不得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就算赫连城自己没有摔下楼,他也会打到他不能人道!
竟敢妄图伤害他最爱之人,简直罪该万死!
“我当然记得。”蒋南星点头,轻咬红唇,幽叹一声,“可她对千羽和千翼挺好的,虽然她用两个孩子威胁了我,但是并没有伤害过他们。
“而且翼翼还偷偷告诉我,沈雪萍欺负他们的时候,是老夫人保护了他们,还打了沈雪萍两个耳光。
“哎~其实最主要吧,还是我这个破性格,我就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
最后一句,她说得咬牙切齿。
想到赫连家二房和三房对身体不适的老夫人咄咄相逼她就莫名生气。
那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太太,简直是臭不要脸!
“南星,你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见她说得那般理直气壮,容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所以我已经收敛很多了好吗!”她挺直腰杆,说。
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个儿子了,谁要让她不痛快,她能怼到他(她)怀疑人生。
“真是说不过你。”容时投降,曲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乖巧应允。
这种闲事,她也没打算管第二次。
正事说完,容时又开始泰迪上身。
“老婆我想你……”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边深情呢喃,一边在她脖颈上吸吮。
“又来?!”蒋南星偏头躲避。
弄得她一脖子痕迹,明天怎么见人?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他说得咬牙切齿,将她熊抱在怀,用力地蹭她。
蒋南星狠狠一颤。
全身像过电一般。
小脸瞬时红了个透,她羞恼瞪他,“你还想再经历一次昨晚吗?”
容时一僵。
当然不想!
那种被吓得突然一泻千里的感觉,太要命了。
“老婆~”可他也舍不得就这样走。
还没抱够。
更没亲够。
容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爱眼前这个小女人。
爱惨了她!
爱得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她黏在一起。
最好是一秒都不要分离的那种!
蒋南星想到昨晚就忍俊不禁。
唇角微扬,她睨着他,坏坏调侃,“容先生,多来几次昨晚那种情况,你会有心理阴影的,万一以后硬……不起来了,嗯哼~”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容时一脸黑线。
但她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竟让他无言反驳。
狠狠咬了咬牙,他气呼呼,霸道要求,“那等回去后,你要补偿我!”
“容时你别得寸进尺!”她故意板起小脸,轻斥。
竟敢跟她讨价还价?
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他嘟囔。
像极了小儿子耍赖时的模样。
蒋南星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妥协,佯装不耐地摆手道:“行行行行行!”
只求他快点滚蛋。
万一吵醒了儿子们麻烦就大了。
若一不小心闹大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怎么补偿?”他问,笑得得意又开怀。
福利这种事,必须先说好。
“你想要什么补偿?”她挑眉轻哼。
“老婆你懂的。”他冲她眨眼,又贼又坏。
“……”她懂个屁啊她懂!
不过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她故作不耐,斜睨他,“想要什么,明说!”
“给我生个女儿!”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双眼放光。
“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她唇上轻轻地啄,声音温柔至极,带着诱哄的意味儿,“老婆,我还想要个女儿,一个缩小版的你。”
蒋南星嘴角抽搐。
要女儿?
有了两个儿子还不够?
还想要女儿?!
他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个锤子啊他!
“好啊。”蒋南星心里p,脸上笑嘻嘻。
“真的?!”见她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容时双眼放光,欣喜若狂。
“嗯呢~”她笑眯眯的,特别乖巧甜美。
“老婆我爱死你了!”男人高兴疯了,捧住小女人的脸,狠狠亲了两口。
疯狂表白。
“现在可以走了吗?”蒋南星用嘴努了努窗户。
心满意足,他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马上走!”
他开心极了,一边傻呵呵地笑着,一边抱起盒子就要离开。
“等等。”蒋南星突然轻喊一声。
容时停步,噙着幸福的笑,回眸看她。
蒋南星伸手在盒子里翻找。
须臾,她拿出那个爷爷模样的陶瓷人偶,“这个留下吧,等明天千羽和千翼醒了,让他们看看太爷爷长什么模样。”
人偶是按照爷爷的样子雕刻的,虽然她不是专业的雕刻师,但经过她的努力学习,最后成品出来跟爷爷还是颇为神似的。
看到人偶,就等于看到爷爷。
“嗯。”容时点头。
送他到窗边。
他将脸伸到她面前。
她毫不吝啬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晚安。”
“老婆晚安,我爱你!”
……
老夫人病情恶化。
大脑已经陷入混乱。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沈雪萍暗喜。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
拿着拟好的遗产赠与书,沈雪萍推开了老夫人的卧室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