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瞬时泪如雨下。
她激动欣喜地哭喊着,扑上去紧紧抱住哥哥。
“呃?”
蒋丞一愣,愕然看着怀里的小脑袋。
“哥,哥……”蒋南星伏在哥哥怀里,泣不成声。
“诶你……你哪位啊?”
蒋丞一脸懵,连忙将怀里的蒋南星推开些许,拧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她陌生的脸庞。
“哥!我是星宝啊,我是你的星宝啊!”蒋南星泪眼婆娑,感觉到哥哥是真实存在的,激动又欣喜。
“星宝……是谁啊?”蒋丞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更是一脸困惑。
“……!!”蒋南星心中大震。
她不是以前的容貌,哥哥认不出她可以理解,但“星宝”二字哥哥不应该表现得这么陌生啊!
“我是南星啊,哥,我是你妹妹南星啊!!”蒋南星心里泛起一抹恐慌,失声叫道。
蒋丞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了然,“蒋南星?我唯一的妹妹?”
“对对对,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我是南星!”蒋南星以为哥哥认出自己了,欣喜,点头如捣蒜。
蒋丞往后退了两步,微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发出质疑,“不对吧,你跟照片上的人长得不一样啊。”
“当年我的脸受了伤,所以整了容,哥,我真的是南星!”
蒋南星急切地解释,并未发现哥哥话里的不对劲儿。
“哦。”蒋丞淡淡点头,表示明白了。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平静。
与蒋南星的激动欣喜大相径庭。
“阿时。”蒋丞转眸看向一旁一言未发的容时,立马噙笑,热络地打招呼:“你很久没来了,最近很忙吗?”
容时没说话,只默默看着蒋南星,表情很是纠结。
“哥?”
蒋南星狠狠蹙眉,错愕地看着反应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哥哥,心里猛然窜起一股不安。
哥哥太反常了!!
蒋丞突然意识到什么。
看看沉默不语的容时,又看了看脸色苍白满是不安的蒋南星。
“你没跟她说吗?”蒋丞问容时。
“说什么?”
容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陷入恐慌中的蒋南星抢了先。
她狠狠瞪着容时,喝问。
“南星,大哥他……”容时眼底划过一丝痛苦,眉头紧蹙,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蒋南星大喝,心底的不安在疯狂蔓延。
“我失忆了。”
见容时不敢说,蒋丞索性代他回答了,且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什么?!”蒋南星震惊。
失忆?
也就是说哥哥不记得她了?!
“五年前大哥车祸重伤,昏迷了三年,两年前才清醒过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建,现在完全康复,但……”容时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蒋南星,艰涩开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蒋南星怔怔地看着哥哥,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突然,她眼前一黑。
整个人软哒哒地往地上倒去。
容时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抱住。
“南星!南星?!”
……
蒋南星晕倒了。
一半是因为哥哥失忆受到了刺激,一半是因为身体极度不适。
在国时淋了雨,又长途跋涉来到h国,水土不服导致她高烧呕吐。
病来如山倒,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烧得迷迷糊糊间,噩梦不断。
梦里,一会儿是年少时期的自己,穿着校服追着容时跑。
一会儿又是结婚时,他满脸不悦而她满脸卑微的讨好……
还有五年前那些爱恨情仇,爷爷的死,哥哥的重伤昏迷,自己的意外“身故”……
极致的痛和悲,像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
她像是陷在了泥沼里,越挣扎,越深陷。
“哥……爷爷……不要走……不要走……
“恨你……容时我恨你……
“不要……不要……”
她一直梦呓,语无伦次痛苦呢喃。
容时心如刀割。
从蒋南星晕倒的那刻起,他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两天一夜,未曾合眼。
请来了医生,给她降温输液,却始终低烧不断,反反复复。
他只能整夜整夜的给她用毛巾湿敷,物理降温。
看着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听着她一声声的“恨你”,他心疼得要命。
真是恨不得能代替她病!
他宁愿她生龙活虎地骂他打他,也不愿她这样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
“南星,老婆……”
容时极尽怜惜地轻抚蒋南星因为低烧而泛红发烫的脸颊,心疼至极。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蒋南星闭着眼,无意识地摇着头,手,小幅度地乱挥着。
她的呢喃很恐慌,很无助,很不安。
“不怕不怕,星宝不怕,老公在呢。”
他连忙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温柔地轻哄着。
他的轻哄很奏效,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容时松了口气。
转而看向床头柜,只见上面摆放着原封不动的西药。
他顿时又满腹惆怅。
南星吃不下药。
每次给她喂药,她要么摇头抗拒,要么就用舌尖把药顶出来。
就是不吃!
他知道,她从小就很抗拒吃药片。
特别是小时候,宁愿挨一顿揍,也不肯吃一片药。
后来长大了,即便再抗拒,也会逼着自己吃。
可现在她大脑迷糊着,便本能地抗拒,怎么也不肯吃。
但是光冷敷不吃药,这烧,肯定是退不下去的啊!
“南星,把药吃了好不好?”
容时凑近小女人的耳边,声音柔得滴水,哄着求着,“南星乖~吃了药才会好,听话……”
他边哄,边把药片喂进她嘴里。
下一秒,她就将药片顶了出来。
还狠狠蹙眉,一脸难受的模样。
容时着急又无奈。
突然,他想起自己小时候。
没几个孩子喜欢吃苦苦的药片,他也不例外,于是母亲就把药片捣碎,然后兑上水。
他要再闭着嘴不肯吃的话,母亲就会捏着他的鼻子,他无法呼吸了,自然就会张嘴,母亲便趁机将勺子里的药+水一同灌进他的嘴里。
这种办法很容易被呛到,但总比一点都不吃要强。
容时想了想,起身,去拿碗和勺。
照着母亲曾经的法子,他将药片全部碾碎,然后兑上少许的水。
看着脸儿通红的小女人,他担心她呛着,也舍不得用粗鲁的法子灌她。
于是,他将碗里的药水含在自己嘴里,然后俯身,“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