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丞摸出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时,慵懒地问道。
“司纯怀了他的孩子。”
知道隐瞒不住,蒋南星艰涩开口,索性坦白。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的,哥哥早晚会知道的。
本以为哥哥会暴跳如雷,哪知他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哦?”
“四五个月了。”蒋南星幽幽补了一句。
“呵~”蒋丞狠狠吸了口烟,溢出一抹冷笑,在烟雾缈绕中,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妹妹的脸上,“傻丫头,哥早就跟你说过,你会后悔的,瞧,应验了吧!”
闻言,蒋南星的心,又是狠狠一抽。
是啊!
哥哥早就给她敲过警钟的,可她像是中了邪一般,就是听不进去。
活该她现在被伤到体无完肤!
悔恨的泪,不由自主地滚滚而落。
蒋丞见状,吸烟的动作微微一顿。
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心疼和无奈。
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他正了正脸色,沉声道:“好了,不哭了,为这样一个男人掉眼泪不值得,蒋家的姑娘,不许这样没出息!”
蒋丞向来玩世不恭,极少这样严肃认真。
蒋南星连忙抬手抹掉泪水。
哥哥说得对,为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落泪,不值得!
蒋丞惬意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唇角扯出一抹透着淡淡邪气的冷笑,“放心吧,他欠你的,哥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他的语气很轻很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可知兄莫若妹。
哥哥越是这般漫不经心,越是说明事态严重。
“哥你要做什么?”蒋南星蹙眉,心生不安。
“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蒋丞却没有回答,直接转移话题。
同时他起身,往浴室走去。
“哥?!”蒋南星不满低叫。
“做我该做的!”
在关上门的那瞬,蒋丞冷冷道。
短短五个字,寒气四溢。
蒋南星黛眉紧蹙,心底的不安,无限扩大。
该做的?
什么是该做的?
……
次日。
容时在蒋南星的楼下守了一夜。
他没敢上楼。
因为知道她正伤心气愤,并不想见他。
他每隔一小时就打一个电话给沈问询问调查进度。
他一宿没合眼,沈问也一夜没敢睡。
“bss……”
电话彼端的沈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人找到了吗?”容时沉声喝问。
司纯从医院消失后,便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城市,当一个人有意躲藏,短时间内还真是不好找。
“……还没。”沈问悄悄咽了口唾沫,bss的低气压太吓人了。
“监控呢?”容时满脸阴霾,寒气四溢。
沈问硬着头皮把刚得到的消息反馈给他,“国酒店的监控录像……查不到了。”
“查不到了?为什么?”
“酒店经理说那天的监控系统正好出了故障。”
呵呵~
这么巧?!
容时冷笑。
他的直觉是对的,这事儿果然不简单!
“那段录像呢?”他又问,“有问题吗?”
“解析视频录像比较麻烦,暂时还没结果。”沈问答。
他找了一个黑客,给了重金,让其看看录像是不是伪造合成的。
但这个程序比较复杂,需要时间。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容时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他看到蒋南星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
蒋南星下楼,准备前往哥哥蒋丞所住的酒店。
哥哥说,他已将产业全部转回国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但购买的房子才刚刚装修好,暂时不能入住,而她的公寓又太小了,她哥表示很嫌弃,所以自己个住酒店去了。
“南星!”
蒋南星一出楼道,就迎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在车里枯坐了一整晚,容时身上的外套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头发微乱胡子没刮,整个人看起来三分颓废七分憔悴。
四目相对,蒋南星扭头就往另一边走。
“南星!”
容时忙不迭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急急道:“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他紧紧拧着眉头,眼里含着乞求。
蒋南星抬手一挥,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心依旧痛,但她不想再歇斯底里了。
哥哥说得对,容时不值得她那般狼狈和痛苦。
小女人的冷漠,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中男人的心脏。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容时忍着痛楚,紧拧着眉头,低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我真的没做过,我没做过啊!!”
“容时,事已至此,你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蒋南星冷冷一笑,黯淡的眸光,已然不见往日的光彩。
“我是被陷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容时近乎气急败坏地喊道。
他口口声声说陷害,可那么多铁证又作何解释?
“南星,不要这么快否决我好吗?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容时急切道,卑微请求。
“容时,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好骗吗?”她笑意更甚,却冷如三九寒冰。
“我没有骗你!!”他恼怒,情绪崩溃又气又伤,切齿怒吼。
她冷睨着他,无声冷笑。
容时也伤心了。
她的不信任,对他来说,真真是比挨刀子还痛。
“蒋南星,我对你的爱,你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吗?”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惨淡一笑,满心苦涩。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卑鄙龌龊,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南星,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再做伤害你的事?这明明就是司纯的奸计啊!”
“容时!!”
蒋南星勃然大吼。
他被她吼得一愣。
怔怔地看着她,他的眼底布满委屈和伤痛。
蒋南星心痛如绞,亦是红了双眼,笑得凄苦又绝望——
“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酒后乱性也好,是被司纯下了药糟了算计也罢,我们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