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你快来啊,司小姐被司先生和司太太抓走了!!”
电话接通的那瞬,彼端立马响起司纯家的佣人李姨略带哭音的叫喊声。
蒋南星清晰地看到容时的脸色瞬时冷至冰点,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紧。
由此可见,司纯对他的影响力,大到无人可比。
“位置发我,我马上到!”容时说完便挂了电话。
蒋南星的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自作多情,笑自己痴人做梦。
她竟以为车祸时他护她、离婚协议上不签字、这些天对她的好,是因为他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在乎……
终究是她想多了!!
他护她不是因为在乎,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以及怕她死了不好跟爷爷和她哥哥交代。
所以蒋南星,他对你的好,最多也就只是一点点责任,就别妄想跟“爱”沾上一点边了好吗!
突然觉得好冷。
她缩了缩脖子,双臂环抱着自己,转眸看向车窗外,识趣地冷冷说道:“你赶时间的话就靠边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车回家。”
他的心上人现在需要他,他肯定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到她的身边去。
所以她这个下堂妻还是识趣点,免得再次自取其辱。
容时面沉如水,打开李姨发来的位置,掉头,极速前行。
眼看与回家的路变成了背道而驰,而他丝毫没有停车的打算,蒋南星狠狠皱眉,恼火地冲他叫,“放我下去啊。”
“你觉得这个路段能停车?”他频繁提速,超车,冷冷道。
内环高速,车流密集,且没有停靠点。
蒋南星气急败坏,忍不住冷笑嘲讽,“容先生你玩儿这么开的吗?跟情人幽会还要带上亲老婆?!”
知道她生气了,他没有责怪她言辞尖锐,解释道,“小纯现在有危险!”
然而他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有危险你去英雄救美就好啊,拉上我干嘛?去做你们爱的见证人吗?!”她怒不可遏,心脏狠狠抽搐。
蒋南星觉得自己很懦弱,因为她总是本能地用怒火去掩饰自己的伤悲……
嗯,她现在表现得有多生气,其实内心就有多难过。
容时蹙眉,沉声道:“南星,别这么尖锐,她没你那么好命,有一对疼你爱你的父母。”
“那她爹不疼娘不爱也不是我造成的啊,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用伤害我的方式去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她怒叫,双眼泛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难过。
他总是能轻易gt到司纯的脆弱,觉得司纯哪哪都不容易。
却以为她是铜墙铁壁金城汤池……
不!!
他不是以为她无坚不摧,而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她是否脆弱是否伤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啊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都有恃无恐。
因为不爱,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一而再,再而三。
“我什么时候用伤害你的方式去弥补她了?”容时无语。
你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她从他的脸上读到了这句话。
“我要下车!”
伤极怒极,她使劲儿扒拉车门。
可车门已锁,根本扒不开。
“这个路段不能停车,听不懂吗?”他狠狠拧眉,疾言厉色地喝道。
扒拉车门这种事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
才刚经历过一次车祸,她还想再来一次吗?
都多大的人了,连这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蒋南星沉默。
一股寒气,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来,致使车内温度骤降。
垂眸,她的唇角缓缓泛起一抹冷笑。
不是不能停车吧,而是他急着去解救心上人,舍不得为她浪费一分一秒而已。
她懂。
她都懂!!
……
很快,容时和蒋南星到达了李姨发送的位置。
马路对面,司家夫妇正一左一右拉着司纯使劲儿往车上拽。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啊……”
司纯拼命挣扎,凄厉的尖叫声几乎响彻天际。
“由不得你!今天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司母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凶神恶煞地怒斥女儿。
司父也帮腔附和,“就是,人家王总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就你现在这条件,你有什么资格挑?人家王总不嫌弃你是二手货你就偷笑吧!”
“爸,妈,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是你们的女儿啊,放过我吧……”司纯苦苦哀求,哭着喊着。
司母啐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们的女儿啊,家里有困难你却置之不理,你好意思说你是司家的女儿?!”
司父凶神恶煞,“放过你?死丫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跟了王总虽然只是续弦,但好歹名正言顺,总比你现在无名无分的跟着容家那小子强!”
“爸!他会娶我的,阿时他会娶我的,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们了……”司纯泪如雨下,双手死死扒着车门,不肯上车。
“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回去!”
“啊……”
“住手!!”
一声厉喝乍然响起。
司家夫妇双双回头。
“呀,阿时来啦。”
见到是容时,两夫妻本是凶恶的脸瞬间变成了谄媚。
容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
“阿时,阿时救我……”司纯立马挣脱父母的手,直往容时怀里扑,一副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容时剑眉微蹙。
将她轻轻推出怀里,淡淡安慰,“没事。”
他一来,司纯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将眼泪狠狠一抹,转头,红着双眼冲父母大声喊道:“爸,妈,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爱的是阿时,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了!”
那坚定的语气,宛若发誓。
容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司父怒斥,“胡说!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委屈自己?难道你想一辈子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吗?”
含沙射影,话里有话。
“不是的爸,阿时已经在办理离婚了,他很快就是自由之身了。”司纯哭着喊着,紧紧抓住容时的手臂,暗示他给点反应。
然而容时却薄唇紧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