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等来这句话，封清歌觉得好笑。
“能得到答案就好。”
封于明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皱眉道：“旁门左道的东西，莫要太过依赖。”
封清歌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以封于明的性格，不是应该拍手叫好？
“能够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见到他又流露出要说教的表情，封清歌直接转移话题。
“皇叔若是没有问题，那我便将人带回宫里去审。”
“你和郑氏一族是什么关系？”
过了好久，就在封于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万宝斋掌柜才开口。
“相熟。”
“你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封清歌皱起眉，仔细看着万宝斋掌柜的眼睛，确实是中了摄魂术之后才会有的涣散模样。
但他并没有像是之前那般知无不言。
是她学艺不精，还是这人的意志力太过强大？
“至少相熟肯定是没错。”
看了一会没有发觉端倪，封清歌暂时收起了疑惑，对着封于明道。
“没有确定答案，也不妨碍其他。”
封于明沉吟了一息，勉强认同封清歌的话。
“此次秋闱之事，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示？”
“主子。”
“你的主子是谁？”
“是……”
万宝斋掌柜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封清歌刚要上前，就被景澜抢先一步。
“他体内气息很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撞。”
听到这句话，封清歌第一时间想到一个东西。
“蛊虫。”
“巫族不是多年之前就已经消失，这蛊虫哪里来的？”封于明心底烦躁不已，“还能继续问话吗？”
“恐怕不行。”
景澜沉着脸，眸光冷肃，深处却带着淡淡茫然。
“这蛊虫就是为了防止他暴露机密，涉及核心问题，会让他直接身亡。”
“如果将蛊虫引出来呢？”
封清歌询问道。
“大概……”
景澜仔细想了想实在是不能确定。
“抱歉殿下，臣实在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蛊虫如果脱离他的身体，他可能会死亡。”
封清歌和封于明同时沉默。
堆在地上的万宝斋掌柜，就像是一个宝箱。
他们没有钥匙却找到了撬锁的方法，可如果用这种方式撬开，里面的毁灭机关也会一同启动。
封于明低骂了一句，道：“先试试看，死了便死了。”
“不行，他是关键人证，一旦出问题，日后容易被反咬一口。”
“大不了让人换张脸顶上。”
不愧是一家人，处理方式都一模一样。
封清歌沉默了一会，道：“我来询问，若是不行，就按照你的方法。”
“你有把握？”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封于明思索了片刻，抱胸站于阴影处。
“本王没多少耐心。”
简单来说，试试可以但要速战速决。
“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在阴冷环境中，她浑身骨头都疼。
“卖给其他学子的试卷，你们自己是否有留下。”
万宝斋掌柜点了点头。
“自己人也参与了秋闱？”
依旧是点头。
“赤云阁？”
痛苦之色再次出现，景澜极为熟练地将其体内暴动的蛊虫制住。
“看来是有关系。”
封清歌看向封于明，凤眸中带着淡淡笑意。
封于明抬手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利用反应询问吗？”
不错的方法。
至于这人会不会被疼死，并不在他考虑范畴。
“你的主子是郑家？”
嘴角抽搐，身体有些痉挛。
景澜默默出手平复其体内的蛊虫。
“应该不是。”封于明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又问道，“郑家和赤云阁有关系？”
五官扭曲，身体抽搐弧度变大。
“有。”封清歌从他的抽搐幅度中，得到一个大致答案，“此次秋闱之事，三皇子是主谋？”
“不是。”
“主谋是谁？”
封于明问完，就看到男人像是发了羊癫疯。
“王爷，当真是会提问。”
景澜动手的同时，还不忘夸赞一句。
就是这句夸赞，封于明听在耳中，觉得并不太舒服。
闭嘴站在一边不说话。
“虽说主观太多，但我觉得这件事和赤云阁脱不了干系。”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封清歌也不太在意，抬手打了个一个响指。
万宝斋老板像是刚刚睡醒一样，眼神朦胧了片刻，最后快速向后退去，看着封清歌的眼神和见鬼了一样。
“把人看好。”封于明直接转身离开，“命不重要，但他必须要活着。”
这话听着自相矛盾，但其实细想很简单。
如果这个人死了，找一个顶上去。
“是。”
萧礼微微欠身，将封清歌三人送出牢房。
阴冷地方待久了，站在阳光底下，封清歌稍微有一点不适应。
调动内力驱逐寒气。
“皇叔回宫，还是在京中转转？”
“我出去走走，你随意。”
封于明要了一匹马，径直离开。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景澜低声询问道：“需要派人跟着他吗？”
“不用。”
那个方向，不是离开京城的方向。
而且封于明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
坐上马车回到皇宫，刚入宫门便被皇帝派来的人叫去了御书房。
“近日京中不太平，你们多加小心。”
坐在御书房打盹的皇帝，见到封清歌之后，随意叮嘱了几句，便非常自然地将满屋奏折留下。
看着明显是一两日未曾处理的公文，封清歌哭笑不得。
“父皇还真是抓住苦力就不放。”
封清歌没有什么恶意地抱怨了一句，拿起奏折开始翻看。
景澜站在一旁，视线偶尔会跑到其他地方去。
“很无聊。”
“能够陪着殿下是臣的荣幸。”
封清歌并未错过他眼中的迷茫。
“在想什么？”
她暂时放下了手中奏折。
景澜犹豫了许久，才在封清歌鼓励眼神下，说出了心中所想。
“若是我一直想不起来，会不会造成很多麻烦？”
黑眸定定看着她，眼神像是迷路的孩子。
“为何会这么问？”
“他……”景澜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只是感觉很多事情不如之前得心应手。”
封清歌眼眸微微眯起，凤眸中冰冷之色流过。
“谁给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