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是阿玄的前主人。
阿玄之前看到他的喜悦便是由此而来。
而这突然间转变的态度，恰恰验证了封清歌的猜测。
“蛊虫吗？”
封清歌拧着眉，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上面记载着奇怪的符号。
“寄生在心脉之中的蛊虫……”
封清歌很快找到了几个，但这类蛊虫，无一例外都是极度暴躁具有攻击性。
景澜心脉之中的蛊虫太过安静。
到底是景澜体质特殊，还是他用了其他方法让蛊虫安静下来。
想起之前闻到的异香，封清歌突然上前扯掉了景澜肩膀上的衣物。
少年拔高太快跟不上生长速度的肌肉，薄薄覆盖在肩骨之上，顺滑光洁如新。
她记忆中的疤痕，并不存在。
封清歌的心慢慢下沉。
“呦～殿下这般饥渴……”
贴着脸颊划过的飞镖，让夭暝咽回了后半句话。
“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实属特别。”
但他要是不犯贱，就浑身难受。
“下次会有更特别的。”
封清歌抬起头，凤眸之中的暴虐气息，让夭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最近，似乎没有得罪你。”
夭暝底气不足。
“你对蛊毒了解多少？”
“六七分吧，阿景这是怎么了？”
夭暝此刻也察觉到不对，立刻上前抓住了景澜的手腕。
“这是……”
他今日换了一张人皮面具，一字连心眉，打结更加明显。
“噬心蛊？”
夭暝彻底收起玩笑姿态。
“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怎么可能出现？”
噬心蛊，听起来就是不得了的东西。
封清歌对蛊毒了解不多，只能道：“具体说说。”
“将一百个人和一百只毒虫，丢到一个大型药鼎或者是其他封闭空间之内，等上七天，将尸体和死去的毒虫都捞出来，换上新的。”
夭暝脸色不太好。
“循环往复七次，最后活下来的毒虫，用活的生灵喂养，引导其攻击生灵心脏，直到蛊虫一入体就会听从蛊师命令，才算是完成。”
他虽然算是半个变态，但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要如何解？”
“没办法。”夭暝看着封清歌近乎要吃人的目光，无奈道，“这蛊无解，只能让其陷入沉睡。”
“阿景体内的蛊虫如今就是在沉睡中。”
“要是蛊虫苏醒，阿澜会如何？”
“基本没有这种可能。”
夭暝一点不担心蛊虫苏醒的问题，甚至还有闲情把玩景澜的手掌，虽然封清歌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这蛊虫和蛊师联系很紧密，如果能让其陷入沉睡，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封清歌紧盯着他，手掌一紧开始发痒。
看出她现在没有太大耐心，夭暝放弃了继续卖关子。
“被寄宿者短时间被爆发出极强的生命力，同时将蛊师击杀。”
“不过阿景明明是重伤昏迷的情况下失踪，不该有这么强的生机才对。”
听着夭暝的呢喃，封清歌脸上乌云密布。
这就能解释得通，她为何在景澜血中闻到了那种味道。
“蛊虫和他现在的状态有关系吗？”
“没有。”
夭暝摇了摇头。
“很遗憾，阿景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连我也找不出来。”
他的眼神开始危险。
“这些家伙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
“不用查，是赤云阁下的手。”
“为何？”
“他们堂主之中，有一个善用蛊毒的家伙。”
不过，如今可能没有了。
凝视着景澜的脸，看他如今很是不错的气色，封清歌心底一片烦躁。
“你能保证噬心蛊不会反噬吗？”
“想要让其活过来，只有阿景陷入濒危状态，以及那个下蛊的人活过来。”
夭暝打量着景澜，皱眉道：“他现在的状态，既不是蛊毒之故，又不是那个寇岛女人的傀儡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总不能因为这两样在一起，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反应。”
“这件事我会继续调查，这段时间，你们灵犀阁也多加小心。”
景澜私下绝对和夭暝有消息往来，封清歌不问，只是相信景澜而已。
如今景澜这个状态，恐怕多条线都会陷入暂时性瘫痪。
她手上还有自己的势力，想要将景澜麾下的暗线抓起来，需要耗费的精力绝对不小。
灵犀阁那边肯定顾不上，只能让夭暝自求多福。
“灵犀阁屹立多年，靠的可不是其他人。”
虽说有了这个他自顾自认下的弟弟之后，轻松了不少，但没有之前他也没有出过纰漏。
“之前我说赤云阁那些家伙，最近可能有大动作，可能性达到九成。”
总共八位堂主，如今折在他们手上三人。
那些家伙坐不住也正常。
“我会加派人手，但你要有行动最好还是提前给我说一声。”夭暝头一次维持正经神情这么久，“省得到时候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让灵犀阁的人在右手手腕上绑一个红麻绳。我的人在相反位置也会带红色丝绸。”
“行。”夭暝爽快答应，“阿景现在状态不对，但武力值还在，你也别太担心。”
封清歌回到桌案后，没有回应他。
夭暝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走到景澜身边，抬手将他的头发揉乱。
然后在封清歌危险目光下，乐呵呵一笑，道：“这样不也挺好，精致听话的人偶娃娃。”
寒光一闪，夭暝今日难得束起的长发散落。
“啧，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夭暝耸了耸肩，俯身捡起地上依旧完整的发带，转身离开。
房间只剩下封清歌和景澜，还有躺在座椅上睡觉的阿玄。
安静到除了翻动奏折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响动。
天色变暗，芷兰来询问过要如何安排景澜。
封清歌看着如夭暝所说，像精致人偶的景澜，直接让他待在了寝殿。
如今长乐宫完全是一个铁桶还灌了泥浆，绝不可能有问题。
封清歌也不担心有人嚼舌根。
芷兰轻声应下，然后出去敲打其他宫人侍卫。
景澜再次回到长乐宫，本来说好要聚一聚的侍卫们，此刻完全不敢去见他，生怕流露出不合适的表情。
翌日早朝敲定出使人选之后，封于禁派杨建安带着西郡守军去送和谈书。
里三层外三层将驿馆围起来。
不知道还以为他准备反悔。
经过昨日之事，川藏泽雅暂时不敢有其他想法，利落签字。
收到和谈书第二天，封清歌便提议让寇岛使臣起程。
封于禁也觉得此事迟则生变，花了两天点人安排好农耕器具还有各类种子。
来时不过千人的队伍，离开时浩浩荡荡，从城门口走了一炷香才彻底走出京城。
站在城门上的封清歌，看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出使之人，眸色深沉。
“杨建安走后，西郡守军总指挥位置空下来，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