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天道也有轮回,报应毕竟不爽!
那家人原来并非死绝,还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时隔这么多年,终于报仇雪恨。
安邦啊安邦,你做下那等事来原也该死,只是多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偏得的了,朕能保你一时,终究也不能保你一世……
却说龚守礼和绿珠两人先到司礼监换了身衣服,便即飞马出宫,直奔宣平王府而来。
李秋见他神色异常,也是大为奇怪,你小子这是怎么啦?呲牙咧嘴这是哭还是笑呢?还有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是谁啊?瞧着有点眼熟呢好像……
“王爷先赏一口水喝,这会儿喉咙里都特么的要冒烟了!”在李秋这里,龚守礼就自在多了。
“你自己家里没有水喝,大老远跑我这里要水。”李秋笑着命人上了一壶凉茶,龚守礼先给绿珠倒了一杯,等她喝完,自己直接对着壶嘴儿咕嘟嘟一顿乱灌,将一壶水全都喝干,这才摸着肚子笑道,“爽,真特么的爽!”
“你小子这是要疯啊你?”李秋瞧他势若癫狂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王爷,咱不是要疯,而是要死!”龚守礼笑道,“刚才就死了一回了其实,现在再死一回也没什么的,他是这么回事儿……”
李秋闻听如此离奇的事情,嘴巴张开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你老龚不是在跟本王我开玩笑的吧?
然而真就不是,因为包裹打开,王安邦的人头赫然就在其中!
“小王爷,咱们两口子的命就在这儿摆着呢。”龚守礼腆着肚子道,“无论小王爷如何处置,咱们都没得话说,只求小王爷念在咱们之前的一点情分上,跟刑部锦衣卫他们打个招呼,别让我家绿珠受苦就行,至于我老龚,就也无所谓的!”
口气挺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父皇让我处置你们……”李秋愁的直挠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嘿嘿,小王爷你这么一犹豫,那就是心里疼我老龚呢!”龚守礼笑道,“真也不枉我老龚对小王爷的一片忠心!这会子说什么都也无所谓了,小王爷,我瞧你将来就是做太子,做皇帝的!那两位王爷可也远远不如你。”
“我老龚的脾气小王爷你是知道的,这会儿说这话可也不是想要你救我们的命,否则就直接跪下磕头央求你不好吗?”龚守礼道,“只是人之将死,不吐不快,就想要跟你说句心里话……若我老龚不死,玩了命也要保你!”
“你别说了。”绿珠拉他的衣角,小声阻止,“这样会令王爷为难呢。”
“他是王爷,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怎么能为难?当断不断,才反为其乱呢!”龚守礼大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的什么?休要多嘴!”
“噫……”绿珠乖乖闭嘴,暗中用手指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哎呀……我的王爷啊!”龚守礼兀自哓哓中,“我估摸着皇上让我们两口子来,就是想要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呢,这案子就算是你查出来的……总之你示下得了,你说让咱们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这就是胡说的话了。”李秋叹了口气,“若是皇上想要定你们的罪,还让你们过来找我干什么?这个案子本来也不归我管的,我也不主管刑部了啊……皇上也是的,他自己不想麻烦,却将你们两个烫手的大山芋丢给我,让我难办。”
“反正王爷你看着办!”龚守礼理直气壮的道,“我们两条命都在这儿摆着呢……王爷,这一肚子茶水喝下去,咋还饿了呢?有甚吃食赏几口呗?就算死了咱们也不做饿死鬼!”
“你龚守礼就是个青皮啊你!”李秋闻言哭笑不得,“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吃饭呢?”
“光是吃饭也寡淡,若王爷有酒,赏几杯更好。”龚守礼嬉皮笑脸的道。
“唉……真特么的愁死人了!”李秋气道,“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给你们要饭去!”
“快点昂王爷,饿的受不了了。”龚守礼还冲着李秋的背影嚷嚷中。
“守礼,你说王爷不会抓了咱们?”绿珠小声问道。
“应该就不会。”龚守礼小声道,“小王爷他不但聪明还有担当,你想连萧辰都看重的人能差的了吗?再说对他小王爷来说,活着的龚守礼再不济,可也要比死了的王安邦有用多了……皇上他老人家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绿珠道,“那皇上还骂你是蠢货呢。”
“绿珠啊,我可是太监啊你别忘了,那是绝对不能聪明的……其实这个世上最了解皇上的就是我了。”龚守礼道,“你知道皇上为啥会饶咱们一命吗?”
“我怎么知道呀?”绿珠一脸懵。
“那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龚守礼微微一笑很神秘,“但我想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知道什么?”绿珠更懵了。
“皇上知道咱们知道的,但咱们却不知道皇上知道……”龚守礼道,“萧辰说的没错,皇上不但念旧情,也讲道理,我的情分加上你的道理,所以皇上就绝对不会杀咱们了。”
这话云山雾罩,绿珠是一句都没听懂,但她却开始对自己这位夫君刮目相看,感觉他好像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么蠢……也不是皇上以为的那么蠢。
他疑似也是个聪明人。
李秋对如何处理龚守礼这件棘手的事情决断不下,出来后便直奔冯轼屋中,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短捷说了一遍,请问老师你觉得要怎么办好?
“呜呀,还有这种事?”冯轼闻听也是大为意外,“那个绿珠真乃世间奇女子也!怎么会嫁给龚守礼那个家伙,可不是明珠暗投了吗?”
“老师!”李秋额头三道黑线,你老头儿搞错重点了吧你?
“依你之见,如何是好呢?”冯轼摸着胡子问道。
“我估摸着皇上还是想要保他们……”李秋道。
“嗯,这个无需说了,那皇上为什么要将他们送来给你呢?”冯轼又问。
“总不是想要我来送龚守礼这个人情吧?”李秋道,“他一个太监,又笨又蠢又贪财又好色又固执还又没用,我要他这个人情有什么用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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