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要抛弃我,只要你送我回家,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答应你。我家很有钱!很有钱!”小豆丁此时一步上前,抱住张坚手臂道。
“很有钱?”张坚笑了。
“很有钱!”少女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钱,但赚你的钱似乎很不容易。不过收益与付出成正比。”张坚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豆丁,“我们和他拼了!”
小小少女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塞到了张坚手中:“哥哥,靠你了。”
张坚看了一眼小豆丁,这小小少女了不得。张坚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唯独没有慌乱。
“咔嚓!”一株婴孩手臂粗细的小树被推倒,张坚快速用小刀削尖。
一个能连续十届射击冠军的高手,怎么会不懂搏击之术?
他曾经跟一个山东的老师傅抖了十年的大枪。
他才十岁,年幼力弱,唯一的反击机会就是靠距离和灵活取胜。
“可惜,我的弓箭还没有制作好!否则又岂会如此冒险?”
“盗匪之所以是盗匪,就是不成气候。只要我能抽冷子戳死两个,其余人必定会吓破胆,这事就算是成了。”张坚不紧不慢的修理着长枪上的枝桠。
不远处
风雪之中
一只觅食的白毛狐狸,将自己的身躯埋在白雪中,悠闲的啃着兔子,暗自观察着这一切。
张坚的长枪削好,那群黑衣人已经自山上奔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到处跑,可叫老奴好找。乖乖的跟老奴回去,你这样到处跑,可叫咱们好生的担心。”老管家慈眉善目,笑眯眯的上前。
十几个大汉,根本就不将两个孩子放在眼中,嘻嘻哈哈的围了过来。
“王管事,我父待你不薄,可你为何害我?”少女在张坚背后问了句。
“小姐命格不凡,有人想要和小姐换个命而已。”管事一边笑着,向张坚走来:“这小犊子,竟然是你,还敢和咱们对抗,真是可笑。”
“真是冤家路窄!”张坚看着王管事,他发现王管事的身上居然背着弓弩。
“果然是现世报!你一年前你这老狗如此折辱我一家,今日就叫我找到了报复的时机。”
没有废话,张坚迈出十步,手中木枪抬起,径直领头的王管事扎了去。
“小崽子,简直找死,敢和咱们动手,倒是有点意思。”见到张坚软绵绵的一枪,一群盗匪站在管家身后哈哈大笑。
管家眼神中露出一抹轻蔑,他也在笑,他可是炼筋百响的江湖高手,还会怕一个半大孩子?
可是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张坚全神贯注的一枪刺出,脑海中时光长河与意志相和,忽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心中了。
眼前的时间似乎发生了莫名变异,犹若是湍急的水流般忽然变得迟缓!
时光迟缓。
是管家的时光迟缓。
五倍迟缓!
看着刺来的长枪,老管家抬起头,露出一副猎人模样,想要将张坚长枪打落。
这软绵绵的一枪,他随手就可以将对方给砍死!
可是在其抬手的那一刻,老管家笑容凝固了。
快!
那木枪来到其身前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极快,快到他来不及拔刀!
“这小子扮猪吃虎!”老管家呜呜的捂着喉咙,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呜咽。
当木枪刺过喉咙,血液顺着木杆,滴滴答答的落在白雪上,所有盗匪都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老波已经练出了劲力,怎么会被一个孩子戳死?”盗匪呆愣当场: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躲?。
不远处的白毛狐狸停止了嗟嚼,爪子捧着的鸡腿掉在雪中,做出一副人性化的表情,使劲的揉着眼睛。
“杀了他!”领头盗匪心中不安,连忙开口喊了一声。
张坚的木枪自管家喉咙里拔出,带出殷红鲜血,老管家面带不甘的倒下。
看着冲来的盗匪,张坚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枪又一次刺了出去。
这一次盗匪头目心存小心提前格挡。
张坚全神贯注,脑子里的时光长河流动,这次的时光长河内的河水竟然打出了一个漩涡回旋。
“干涉过去三个呼吸!”
那股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时,他就自然而然知道该怎么用了!
盗匪头目看着张坚刺来的一枪,迈步偏移三步,看着张坚的长枪根本就不会变招,而是继续向着自己先前的位置扎去,盗匪头目眼神中露出一枚轻蔑:“老王这几年在苏家呆废了,居然也能被这种蹩脚枪法扎实?”
眼见着盗匪头目一侧挪移躲开,张坚面无表情继续向着三个呼吸前盗匪头目站立的空地扎了过去。
长枪来到先前盗匪头目站立之处,张坚心头念动,眼前虚空扭曲,竟然浮现出了过去三秒前的盗匪头目虚影。
当你的过去三秒受伤,你的现在会怎么样?
那边盗匪躲过张坚冲刺,正要提起手中长刀,了却了张坚的性命,可是忽然只觉得喉咙一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染血的木杆,眼睁睁的看着那木杆上殷红血液缓缓流淌而下。
他想不明白,自己与张坚隔了三步,而且木杆扎向的是空地,可那根木杆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前、怎么扎在自己喉咙上的。
不但盗匪头目没有看明白,就连旁观的小弟也吓傻了。
那根木杆,怎么就到了当家的喉咙上?
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出现在哪里一样!
就像是那根木枪,早就扎在了他的喉咙上。
雪地里的狐狸使劲的揉着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做出一副人性化的模样:“因果律!因果律!天生的神人!”
“噗嗤~”
张坚拔出长枪,血液喷撒,一群盗匪被吓住了,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自家老大都死了,更何况是自己?
“砰!”
看着盗匪走远,张坚身躯一软,跪倒在地。
“八个月的寿命!干涉过去三个呼吸,我竟然付出了八个月的寿命!”张坚只觉得筋骨酥麻,身躯颤抖。
“哥哥!”苏小小扑过来,抱住张坚胳膊,大眼睛里泪水不断滑落。
“摸尸,赶紧走。”张坚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然后来到两具尸体前,开始摸尸起来。
盗匪身上的棉衣很不错,虽然被血水打湿,但一会自己生火将血水烘干,还能继续穿。
大管家的身上有几十两碎银,倒是叫张坚心中乐开了花。
再也没有比‘有钱’更叫人开心的事情了。
天色渐暗,张坚领着苏小小在大雪中艰难的走着。
遥遥看到远处山中一个简陋的屋子,不由得笑了:
他认出来了,那是护林人在山中的屋子。
“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送你回家。天色暗淡大雪封山,山中豺狼横行,那些人今晚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是没有机会走出大雪山的。”
天色渐暗,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屋子内。
捡了一些干柴,在屋子内点燃,然后整个天地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张坚小心的熬着热水,给小小少女喝下去。
“哥哥,我饿。”沈小小一双眼睛看着张坚。
“乖,多喝点热水就不饿了。”
少女眼神中满是委屈的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兔子,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我饿!”
“来,咱们吃兔子。”
“不吃兔子!不能吃兔子!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它?”
“再说这深山老林,杀兔子的血腥味会引来猛兽。”
少女眼神中满是委屈的盯着他:“哥哥,咱们不吃兔子好不好?。”
少女将活蹦乱跳的兔子抱在怀中。
张坚怀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女,正要说话,那兔子却不领情,一把蹬在少女的脸蛋上,在白白嫩嫩的脸蛋上蹬出一道血痕。
“哥,我要吃兔子!”少女死死的攥住兔子耳朵,手掌抚过脸蛋,看着手中血痕,露出了洁白的小奶牙。
“扑哧~”张坚笑了,不多时然后屋子里烤肉香味弥漫。
吃过晚饭,少女窜入了张坚怀中,二人坐在屋子内听着耳边风雪呼啸。
“哥哥,你不要抛下我。”少女蜷缩在怀中低声道,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吧。明天就送你回家。”张坚道。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少女眼睛亮了。
“嗯。”
“哥哥,你想要什么?”少女在张坚怀中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张坚。
张坚闻言沉默,许久后才道:“你很像我的妹妹。你要是想报答我,就给我一把好弓吧!”
至于说要金银珠宝?
贫贱人家守得住吗?
与珠宝相比,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弓箭。
这百里山林,就是他的猎场。
给他一张弓,他就能活的更好。
少女闻言愣住了,一双眼睛看着张坚,火光下眼睛里似乎有星辰荡漾,随即撇撇嘴:“没出息。我可是苏家的千金小姐,你救了我,可是一步登天,竟然只有这么一个小愿望,真没出息,显得我苏小小很廉价你知不知道。”
张坚无语,这熊孩子未免有些太精明了。
奶精奶精的!
“哥,你之前怎么做到的?那几个盗匪怎么死的?我都没看清!”苏小小瞪大眼睛凑上前来,一双眼睛盯着张坚:
“我见过我家最厉害的护院,见过我师父,可他们出手我都能看的清楚明白,你先前出手,我一点都没看清。”
少女眼中满是好奇。
在大门外,凛冽的寒风中,一只银白色的狐狸此时悄悄的竖起大耳朵,全神贯注的将耳朵贴在木门上。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情,人在江湖飘,怎么能没有一手压箱底的本事?”张坚敲了敲少女雪白的额头,没好气的道了句。
“切,张坚啊……你可真小气,不说就不说。鬼扯什么压箱底!”少女撅起嘴,大概是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忤逆过他,此时有些不高兴。
过了一会,见张坚无动于衷,才凑过来气奶声奶的撒娇:
“哥哥,我渴了。”
“给,喝水!”
“哥,你把火调大一点,烧的是我家木材,你怎么小气吧啦的!不用替我节省!”
“木材是你家的,但这冰天雪地,砍柴的是我啊!”
“哥,你去给我烤个地瓜!”
“冰天雪地哪有地瓜。”
“哥,我睡不着。我想吃地瓜。”
“快睡觉,睡着就不想吃了。”
“可是人家睡不着。”
黑暗陷入沉寂。
“那个老管家为什么要把你卖给盗匪?”张坚问了句。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被骗来嘛?”少女一副你很傻的模样,看的张坚头大。
黑暗又一次陷入沉寂。
“张坚,我睡不着。”少女声音有些颤抖。
“要不然我给你讲个葫芦娃的故事?”张坚道。
“嗯,好啊!好啊!”少女连连点头。
怀中的少女听着耳边的故事,一双眼睛里泪光闪烁,回忆起了家中温暖的床榻,眼睛里有泪光流转。
柴门外
呼啸的风雪中
一只雪白的狐狸在月光下闪烁着盈盈之光,一双眼睛看向柴门,此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纠结之色。
人劫!
人劫啊!
他遇见了一位活着的人神。
张坚不知何时昏睡过去,又在睡梦中笑醒,他梦到了自家在苏家的扶持下步步高升,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苦逼的人生,似乎终于就此发生了
改变。
这一夜姑苏城苏家炸了锅,姑苏城内官府连夜打上了盗匪老巢。
这一夜张坚睡得香甜。
怀中的少女在梦中哭的撕心裂肺,将张坚的肌肤扯出一道口子。
这一夜门外的老狐狸满脸纠结。
天刚亮,张坚又一次被少女梦中撕心裂肺的哭嚎吵醒,然后看了看天色,悄悄的起身开始收拾行囊。
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不会再来山中做护林员了。
鬼鬼祟祟的爬到床下,挖开床下泥土,张坚小心翼翼将自己保存了许久的银子一点点刨出来。
“你在做什么?”耳边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张坚惊的一个哆嗦,手掌差点被柴刀给割伤。
扭头去看,就见小小少女不知何时从床榻上醒来,趴在张坚耳边,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床下泥土中的银子。
“你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