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衙,公堂之上。
这是因为陆宴清被迫加班的一天,蹲守在云霓楼为的众人皆是一脸倦意,陆宴清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宴清,这不请我们去酒楼搓一顿。”
刘洪坤一脸奸笑的挑事道,众人闻言纷纷起哄附和。
这饭是该请的,可怎奈陆宴清囊中羞涩,仅剩了昨日发的三钱银子,只能够陆宴清勉强维持这个月的生计,请客吃饭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只能先敷衍道:
“各位同僚,陆某这顿饭就先欠着,等日后陆某发了大财,定带你们去酒楼磋商一顿。”
此话一出,大堂内顿时嘘声一片,但也没有就此多说什么,陆宴清的情况众人都很是清楚,他能把自己养活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请客吃饭只是打趣他的一句玩笑话。
陆宴清只能略显尴尬的苦笑着,不论在哪个世道,没钱果真是处处受阻啊,这让陆宴清萌生了想要搞钱的念头。
以他脑海中所储存的知识,仅凭作诗出书便能够大卖一笔,可这诗在普通人那里只能用来赏鉴,但若是落在了儒修手里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儒术啊!
身为儒圣的陆宴清,又怎能不知儒术的重要性,倘若他将诗编写成册出售,那且不是自露底牌?所以这个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陆宴清除了一肚子的墨水,好像能拿出来赚钱的东西并不多,最终陆宴清敲定主意打算写赚钱,这算是陆宴清的老本行了,操作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
在这个世道,能供人消遣的东西并不多,写肯定能大赚一笔。
就在这时,葛昌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陆宴清闻声回过神来。
“都干嘛呢?公堂之上岂容喧闹?”
葛昌武朝着众人呵斥道,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随后只见葛昌武略带深意的看向陆宴清,沉声问道:“宴清,你这小子是什么时候练成一品武修的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错愕,陆宴清竟炼成一品武修了。
陆宴清本就没想隐瞒这事,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既然葛昌武都挑明发问了,陆宴清自然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直接竖起大拇指一计马屁朝着葛昌武拍了过去:“头真是明察秋毫,果然还是瞒不过头的法眼啊。”
“你这小子少废话,还不快速速招来!”
虽然葛昌武语气很冲,但那嘴角噙着的那抹得意的笑意还是将他给出卖了,拍马屁对于葛昌武而言还是很受用的。
更何况陆宴清可是经由自己的举荐进了衙门,有着这层关系在葛昌武自然也能跟着陆宴清沾沾光,毕竟陆宴清现在可是当世儒圣,且又踏入武修一途,陆宴清已经不只是个小小捕快了。
“斩杀蛇妖那天,宋儒师把那蛇妖肉炖成药膳给我吃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便踏入一品武修之境了。”
陆宴清如实道来,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什么?吃妖肉竟能让人踏足武修一途?真的假的?”
“我曾经也有幸吃过妖肉啊,可为何我没能踏足武修一途啊?”
“简直是匪夷所思啊,武修岂是能吃妖肉就炼成的?”
“……”
在衙门里,众人对武修可谓是及其崇拜,毕竟武修可是力量的象征,又有哪个衙役不想获得力量呢?
葛昌武闻言面露狐疑之色,显然他也并不相信陆宴清能靠吃妖肉踏足武修,倘若如此那这世间的武修岂不是会遍地走,哪还会有常人的存在。
“你当真是靠吃妖肉踏足的武修?”
葛昌武再次发问,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对踏足武修一途向往已久,倘若能用这种方法踏入武修一途,就算是倾家荡产葛昌武也要买妖肉来吃。
要知道就算是一品武修,也能直接调到褚京城中任职,其月俸远比这小小县衙给的多。
“嗯……也不全是。”
看着葛昌武那一脸火热的神情,陆宴清还是决定说详细些为好,以免葛昌武为了追寻武道而误入歧途。
“宋儒师说吃妖肉并不是我踏入武修一途的直接原因,那颗被我吞入腹中的妖丹也功不可没;而且用这种方法踏入武修一途的概率极低,数万人才能博得这一个机遇,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失所望,纷纷放弃了踏入武修一途的打算,平平淡淡当个捕快倒也挺好,至少可以说是吃喝不愁。
“你这小子运气是真好啊。”葛昌武略显嫉妒额咬牙切齿道。
陆宴清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确实有点好,可能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等你小子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帮衬我们一把。”
“放心头儿,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倘若能帮衬到各位同僚,陆某自然义不容辞。”
不多时,郭贤德便穿着官服从后门登到了堂上,然后沉声开口道:“将人带上来吧。”
公然持械围堵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这按照大褚律法可是八十大板之罪,郭贤德自然是极为重视。
“把人带上来!”
葛昌武朝着堂外轻呵道,只见两名捕快押着一个壮年男子步入堂内。
“给我跪下!”
见这男子来到堂中竟然不跪,身后的衙役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看其神情似乎很是不服,咧着个嘴就好像别人欠他二百五似的,倘若这不是在公堂上,以葛昌武那暴脾气早就抽他了。
“你带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可有此事?”
郭贤德高坐堂上,语气庄重且不失威严的问道。
“我不认!”那男子厉声否认,“受伤的可都是我们,凭什么他没罪反倒是我们有罪?”
说着,男子恶狠狠的瞪了陆宴清一眼,陆宴清见状只是轻蔑一笑,露出一脸不以为然之际。
“哦,那就是你带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却反被打伤,犯案未遂,这你可认?”
郭贤德换了一种说法继续问罪道。
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罪行若是认下来,定会挨一顿板子,他可不想每天趴在床上露着屁股度日。
“不认?那人证何在?”
“回禀大人,在场的众位衙役皆是人证,我们提前得知了他们要围堵宴清,所以早早的就去事发地等候了,便目睹了这群人围堵陆宴清的一幕。”
葛昌武出声禀报。
虽说这事他已经提前想郭贤德汇报过了,但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毕竟此刻可是在公堂之上,断案岂容儿戏。
“好,那我在问你,你可是受方家大少爷方睿的指使来找宴清寻仇的?”
郭贤德盯着那男子脸上的神情,沉声发问道。
那男子闻言果然神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这和我家少爷没关系,我就是看他不爽想要揍他难道不行吗?”
他自然不可能将罪责往自家少爷身上推,于是便只能把罪行揽了下来,但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这话可谓是破绽百出。
“哦?你家少爷?那也就是说你是方家之人喽?”
闻言,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继续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是又如何?但此事与方少爷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人所为。”
如此看来这板子是挨定了,想来少爷是不会亏待自己的,男子在内心自我安慰道。
郭贤德微微一笑,“是不是你一人所为一验便知。“
说着,郭贤德看向陆宴清,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示意。
在得到了郭贤德的首肯后,陆宴清朝着男子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男子闻声朝着陆宴清看来,显然不知道陆宴清在搞什么鬼,怎么好端端的怎么念起诗了。
可就在这时,郭贤德再次发问道:“你可是受方家大少爷方睿的指使来找宴清寻仇的?”
郭贤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让男子很是恼火,随即出声反驳道:“都说了,我就是受方少爷的指示前来报复这小子的,你是听不懂……”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却赶忙一脸诧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怎么把实情给道出来了?
“我就是受方少爷的指示……”
男子再次尝试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不受控制的道出实情,和他想说的完全是相反的。
郭贤德闻言微微颔首,“好,犯人供认不讳,将其压入大牢明日仗刑;葛捕头,去把幕后主使方睿给带来吧。”
“是!”
没再多愣,那男子便被押了下去,而葛昌武则带着几个捕快,朝着方家径直走去。
有了陆宴清这个儒圣在一旁辅助破案,衙门里的案子可谓是轻松多了,儒术受浩然正气的加持,持有天地之意志,所以在儒术加持下犯人的供词是及其可信的。
平常时候,只有遇到实在侦破不了的大案子,郭贤德才能去京兆府请儒师协助破案,现在有了陆宴清坐镇衙中,果真是方便了许多。
但郭贤德知道,陆宴清已经并非池中之物了,终有一天会离开这小小的衙门,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这让郭贤德一时间感慨万千。
虽然陆宴清的年龄不大,但也是衙中任职好几年了;说实在的,他对陆宴清这个做事认真的青年还是非常看好的,只不过陆宴清竟大难不死一跃成龙,离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