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姑娘,你不会就是这瘸子的婆娘吧?”
说罢她根本不给婉妍回答的机会,立刻假惺惺地笑着,做出一副热心肠的好大姐的模样,却满眼轻蔑、言语尖酸至极道“妹子你听大姐一句劝,你这男人要不得呀!
你看看他就是脸长得好看些,除此之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放在家里就是一尊菩萨,有什么用啊?脸还能当饭吃不是?你跟着他,就只有吃苦受累的份!”
说着女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婉妍衣服下平坦的小腹,更得意了,“而且你说这男人要是都不能人事,那算什么男人,就是比阉人都不如!”
婉妍一听当即火了,从毯子上抓起一把菜,低头把菜从帮子上一根根撕开来,冷笑着道“我也真是奇了,你们二人一个长着鞋拔子脸,一个长着猪腰子脸,还好意思口口声说什么‘就长了张脸怎么了’?那你们倒是长一张啊!”
婉妍说罢抬起头,把手里的菜一根一根砸向二人,砸一根骂一句道
“而且我们笙郎长得就俊呐!就好看啊!看了心情就好啊!我就想天天看我们家笙郎,就是不吃饭也开心,吃苦受累也开心怎么了!你们管得着吗!”
菜扔完了婉妍还是不过瘾,右手盈光乍现,土豆一个接一个往婉妍手心去,又被一个又一个砸出去,接着骂道
“还说什么我家笙郎不能人事?我看你们才不干人事!我家笙郎最懂人事、最会人事、最能人事,你们懂个茄子黄瓜土豆锤子!”
“嗯?”听到此话,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婉妍温和地笑着的容谨,笑容忽而一僵。
而那两个被土豆砸得东躲西躲的女人一听婉妍扯着嗓子喊这话,脸居然都霎时通红,一面往远跑,一面还叽叽咕咕怒骂道“哎呦,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啊!真是个疯子!”
“哼,两个疯女人!别再让我见到你们,见你们一次我收拾一次!”看终于把这两个人赶走,婉妍还不解气,又对着她们的背影骂了几句,才把手里的土豆往摊上一扔,整了整面纱,颇为扬眉吐气道“老板,扔了多少菜我赔给您。”
那老板已是愣在原地,听闻此言才回过神来清点数目,接过钱时还忍不住偷偷拿眼看了看容谨,眼神中满是奇异。
“看什么看……”婉妍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推着容谨要走,这才发觉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拿余光瞟他们,眼神是一样的奇异。
“这里的人都分不分是非的!明明是那两个女人的错,他们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们啊!”
婉妍万分不忿道。
“咳……”容谨轻咳了一声,温柔得眼神中颇有几分不自然道“百姓都爱看热闹罢了。”
“哼……那两个刁民实在过分!笙郎你别放在心上啊!”婉妍余气未消道,低头安慰容谨,却惊讶地发现容谨的耳朵通红,红得近乎要滴血。
“呀笙郎,你是不舒服吗,怎么耳朵这么红?”婉妍停下了轮椅,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手滚烫。
而容谨在被婉妍触碰到的那一刻已是浑身一颤。
“天呐你怎么热么烫,是发烧了吗?”婉妍惊道,连忙跑到容谨面前蹲下,这才发现容谨的整张脸都着了火。
就像是羊脂玉一般,玉色着火。
“没……没有,许是在太阳下晒久了有些热吧。”容谨的眼神晃了晃,用手背碰了碰脸颊,余光扫到了一个铺子,连忙道“婴婴你看那里有家豆花铺,我们去吃一碗豆花避避暑吧!”
婉妍闻言连忙带容谨去了。
两人都在棚子的阴凉下坐了许久,容谨的脸仍是如火般通红,婉妍见状愧疚道“对不起笙郎,都是我不小心,光顾着吵架,竟让你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
容谨闻言,连连摆手柔声道“没有没有,晒晒太阳挺好的。”
说话间两人的豆花端上,婉妍戴着面纱只能一手揪着面纱,另一手吃,很是不方便。
就在这时,婉妍感到面纱居然自己翘起一点,一抬头才发现是容谨用扇柄为她抬着面纱。
容谨没说话,只是带笑看着婉妍。
这样一来婉妍就吃得方便多了。
“你尝一口嘛笙郎,这豆花可好吃了,是甜丝丝的,不同于北方的咸豆花,尝尝嘛尝尝嘛!”婉妍把豆花捧到容谨面前,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竭力劝说道。
容谨看了一眼豆花,再看一眼婉妍眼中的期待,明明万分不想吃,却鬼使神差张口抿下。
“好吃吗!”婉妍兴奋地问。
容谨有些艰难地咽下,却笑靥温柔,“好吃。”
“那就好!”婉妍笑得爽朗,“那两个疯女人就是乱咬胡说,你可千万别因为他们影响了好心情!”
“嗯!”容谨笑着点了点头,不见丝毫的不悦。
能让你护着我,我就是被胡吣一整日都值得。
而且在那女人对婉妍说“你就是他的婆娘”时,容谨就已经对她们感激万分,毫无怒意了。
容谨看着婉妍吃豆花吃得香甜,犹豫了半晌,还是轻声问道“婴婴你方才说我……我最能……”
容谨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说出来,可脸已是再次红上加红。
婉妍眨巴着眼睛看容谨,等着他的下文。
“人事……”
纠结了半天,容谨终是吐出了这两个字,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婉妍一听,当即把筷子一墩,重新被勾起怒火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两个疯女人胡说什么啊?她们认都不认识你就要说你不干人事,她们有病吧!
笙郎为人最是周到妥帖、待谁都是和颜悦色,做的都是好事,怎么就不做人事了?我看她们才不做人事呢!”
容谨闻言一愣,忽而浅笑出声,不同于平日得和煦,是眼中都有晶亮得笑意,倒把怒气冲冲的婉妍看愣了。
完了……笙郎是不是被气疯了,怎么有人骂他他还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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