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没地方可去了蘅笠!我只能等着任沅桢带人杀进来,我将见了我的人全部灭口,让任沅桢一人孤证也难成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即使知道人是杀不干净的,但此时婉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然而蘅笠听了却仍是那句话,“跟我走。”
没有任何解释,只是那清冷又凛冽的声音,让婉妍心甘情愿地信服了。
“好。”
蘅笠带着婉妍进了密道,一直走到了一道石门边才停下。
一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
是蘅笠之前被安排的那间房间。
两人刚从衣柜出来,就见到那语柔姑娘已经醒来,就坐在衣柜旁边,显然是在帮蘅笠望风。
语柔一见到婉妍,立刻着急起来,匆匆道:“主子!您怎么来了!您不是说外面那群人是来抓您的吗?”
婉妍拍了拍语柔的胳膊,柔声道:“我没事的,你从密道一路去顶楼我的房间,有人搜到那里问起来,你就说自己是管事的人,老板是外地的商人,只是在这里投了银子,平日里并不回来过问。
他们要看什么,就给他们看。他们要搜查什么,就让他们查。
其余的,你放心就行。”
语柔一听,心里暖暖的。
婉妍完全可以安排语柔说她自己就是老板,这就省去了很多解释与漏洞。
可即便如此大难临头,婉妍还是想保全她的名声,不让她背上女子开青楼的骂名。
可是连我的命都是主子救下的,背个区区骂名又如何呢?
语柔心里暗暗想着,面上却是点头道了句:“好,那主子你多加小心!”
之后便要从密道离开了。
这时婉妍又突然猛地说了句:“哦!我差点就忘了!”,说完就跟着语柔一并钻进了密道,一溜烟没了人影。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婉妍就又回来了,她才刚一进屋,蘅笠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在婉妍换衣服之前,她穿了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袍,头发也都束得高高的,又英气又秀气又精干。
而此时的婉妍,则身穿一袭翡翠烟罗琦云裙,上搭一件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轻罗纱衣,外套一件淡云霞色长纱。
那长纱近乎是透明,真就如挽了一片云烟一般。
而婉妍的一头墨丝也被散开,一小半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松松的发髻,显得又慵懒又曼丽。
这个发型,这一身的行头,再配上婉妍那张艳绝的面容,真乃是天仙下凡,艳冠九州,小小年纪却有了几分一笑倾人城的风尘气。
这蘅笠都可以不在乎,真正让蘅笠眉头微蹙的,是婉妍身上穿的那件纱衣领口极大,在错落有致的锁骨下,还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白晃晃的很是惹人注目。
“你换衣服做什么?”
蘅笠冷声问道。
婉妍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嗐,这不是为了装的像一点嘛!你说我要是还穿着那身男装,我怎么骗人家我是馥香楼的花魁语柔啊?”
蘅笠还没有说出计划,婉妍走了个密道的功夫,就已经想明白了。
此时,婉妍瞧蘅笠的眼中多了几分凉意,甚至眼神避而不见自己,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样嫌弃这身衣服,便立刻改口道:“不过,其实我也觉得这身衣服花里胡哨得太丑了,我是赶时间随便挑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我再去换一身来?”
说着婉妍便风风火火地转身又要走,蘅笠却突然开了口。
“不必了。”蘅笠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脚下平地移动了个方向,用侧身对着婉妍。
避免看见婉妍,也避免被婉妍看见,蘅笠的脸,分明多了一抹红意。
“你穿什么是你的自由。”
仍旧清冷的声音,却多了几分可闻的不自然。
“啊……?”婉妍傻愣地看着僵硬的蘅笠,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蘅笠说着不在意,可婉妍怎么觉得,蘅笠现在看起来哪哪都不自在呢……?
莫名其妙……婉妍撇了撇嘴
就在一人脸红心乱,一人一无所知之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极快的脚步声,以及喧闹之声。
“来了!”婉妍一惊,全身都霎时绷紧,进入战备状态,急匆匆地就要转身跑走,却被蘅笠忽然转身一把拉住了手腕。
“又要去哪?”蘅笠情急之下拉住了婉妍,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无处安放。
“我要去找个面纱啊!不然他们都认得我!”边说着,婉妍着急地又要跑走。
然而下一秒,蘅笠握住婉妍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婉妍带到了衣柜边,扶着婉妍的双肩,将婉妍转过身来背靠在衣柜门上。
慌乱之中婉妍只是跟随着蘅笠,此时一抬头,鼻尖直接撞在了蘅笠的心口,才发觉原来自己紧紧贴在蘅笠的身上。
婉妍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撞痛的鼻子,却发现自己的小咸猪手蹭上了蘅笠的胸膛。
婉妍连忙放下小手,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头,看着蘅笠的一双朝靴在两侧,自己的一双小绣花鞋被包裹在中央,被趁得尤为的小巧。
这下换成婉妍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一秒之内左右扭动了好几下,像是换了癫痫症一般,绣花鞋尖上的小毛球不老实地晃了又晃。
“就算你戴上面纱,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不见到你的真容,是断然不会放你走的。”
在婉妍的耳畔,传来蘅笠的轻声。
蘅笠顿了一下,才有些生硬地接着道:“所以……所以只能我挡住你。
多有得罪了。”
蘅笠一向说话最是坚决果断,今日却重复着说起了车轱辘话。
不知是不是这过于暧昧的距离夹持,婉妍以前没觉得蘅笠的声音如此好听,此时一听,却觉得自己的耳朵麻酥酥的,都要酥掉渣了。
而自己的脑子已经不知所踪,脑子里空荡荡地回想着的,就只有蘅笠的声音。
不止如此,此时的婉妍别说正常思考了,就连正常呼吸都变得困难异常。
在她的皮肤上,好像是燃起了一片火,燃得她浑身都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