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郎!”婉妍心中大叫不好,摆脱控制的左手,已经握住了召唤而来的十殿阎罗剑。
但婉妍没有拿剑征讨净释伽阑,而是用刚刚夺回的一缕呼吸,用尽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容谨身边。
然而婉妍还是太晚了,容谨就像是一盏白玉碗,摔在婉妍面前。
“笙郎……”
婉妍小心万分地扶起容谨,就像是捧起一地的碎玉,婉妍只觉得一动他,他就会碎成灰。
容谨倚在婉妍怀中剧烈地咳嗽着,婉妍能感觉到他已经在努力隐忍着,他用手帕捂着嘴,几乎听不到咳嗽声,只是能从后背中感受到他的抖动。
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得出容谨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婉妍自然也知道。
但婉妍明知如此,还是不放弃道“笙郎你别担心,我去找二哥来,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说着婉妍就要将容谨扶上床,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咚咚咚”
这脚步声不急,却又沉又重,一声声扣人心跳。
与之相伴的,是“呲啦啦”的剑刃滑动地面的声音。
婉妍转头,在她面前,净释伽阑拖着剑一步步靠近,一直到她和容谨十步外才停下。
他垂眼俯视着他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深情。
那一刻,净释伽阑就真如从云端俯视人间的真神。
若不是婉妍从他明明空无一物的双目中,分明看见黑色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之中,无声地燃烧。
婉妍看着净释伽阑的咄咄寒光的剑刃,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将容谨护在身后。
这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净释伽阑的眼睛,婉妍只知道他看起来更冷静了。
“人命关天,等我把怀笙救活,我们再算我们的帐。”
婉妍的仍是命令的口气,但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她的口气软了许多。
“不可能。”
净释伽阑斩钉截铁道,不容分毫质疑。
说着净释伽阑抬手起剑,剑端直指婉妍。
“你我之间无账可算,我只是来宣你入殿。
你若是还想为亡生大殿留一分血脉,就放弃抵抗,即刻入殿。
否则,我今日必然倾覆西北无人境。”
这声音没有咬牙切齿,没有恶狠狠,只是平静地道来,就能满盈威胁之意。
婉妍低头看,怀里的容谨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而在她面前的净释伽阑,却是一座她不可能突破的高山。
无路可走的婉妍心一横,猛地从怀中掏出骨刃,横刀自己脖颈儿,死死盯着净释伽阑,道
“要么放我去把宣契找来,要么你带着我的尸体走。”
婉妍在赌,赌净释伽阑能不远千里亲自来抓她,那她对他而言,一定有些特殊的价值和意义,让净释伽阑不舍得她死。
然而净释伽阑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冷冰冰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嘲意思,似是看不懂婉妍的愚蠢一般。
“你怎么就看不懂局势呢?
你没资格让我做选择,就像你也没资格做选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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