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连忙将这些天的遭遇简单介绍了一遍,之前陈到为了摆脱晋军的追捕,左躲又绕了大半天才堪堪摆脱追兵。
之后,陈到一直在寻找武安国和刘备家眷的行踪。
皇天不负有心人,陈到苦寻两天后,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山寨找到了武安国一行人。
陈到考虑到陈氏一族可能已经背叛,担心刘备蒙在鼓里的他,又不顾伤势赶来东安城这边给刘备示警。
刘备听完陈到的介绍,那颗因陈登背叛而受伤的心稍稍得到安慰。
陈到在听了刘备等人苦恼找不到容身之处后,却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主公,我们先去蒙山城吧,那里虽然偏僻荒凉,但周边群山环绕,地势险峻,可谓是易守难攻。”
蒙山城?
诸葛亮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诸葛亮知晓蒙山城,更知晓那是一座山城,里面的百姓多是山民。
刘备大军一旦入驻,不说粮草补给可能会很困难,单说要是华雄调集大军围困,那刘备大军就插翅难飞了。
群山环绕的地形既可以作为刘军防守的利器,也可以作为晋军围困刘军的法宝。
刘备望着诸葛亮,满怀期待地问道:“诸葛军师,你可想到了其它好的去处?”
只可惜,诸葛亮的反应让他失望了,因为诸葛亮反复查看地图后,并没有找到更好的去处。
刘备沉默好一阵后,一咬牙做出决定:“二弟,我给你五千精兵,你先行前往蒙山城,务必要将它拿下。”
关羽朝刘备一拱手,朗声接令:“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不负使命!”
刘备又对张飞吩咐道:“三弟,我给你一千精兵,你随陈将军去将你嫂嫂她们接到蒙山城。”
张飞朗声接令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将这事办好!”
刘备做出这两道安排后,再次下令道:“大军歇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赶往蒙山城!”
东安城内的陈登似乎完全将刘备大军忽视了,即便刘备分兵离去,他也没有派兵出城掩杀。
实际上,陈登这么做是带着一些私心的,他要放刘备一条生路。
此刻,华雄正统率大军往东安城赶来,如果陈登能将刘备缠住,促成内外夹击的局面,那刘备就必死无疑了。
陈登的这个抉择让陈珪颇为惊愕,因为陈登一直是个冷酷的人,为了陈氏一族的利益他可以抛弃自己的良心与忠义。
不过,陈珪在得知刘备在城下说的那番话后,却也明白陈登做出反常抉择的原因。
陈珪不禁暗暗腹诽道:“刘备这人处处标榜仁义忠贞,又厚黑能忍,难怪登儿几乎守不住本心,刘备此番如果不死,必有龙腾九天之日!”
九月十八日,刘备统领两万余兵马入驻蒙山城。
在此期间,诸葛亮安排人手抓紧时间准备守城物资,以及安抚城内山民。
九月二十日,华雄统兵四万进入东安城地界。
陈珪、陈登得到消息后,连忙领着东莞郡文武属吏到城门口迎接。
陈氏父子看着远处的晋军军容整齐,煞气逼人,不禁惊叹华雄统兵有道,心想有如此精锐的兵马,天下还有哪个诸侯能与华雄争锋。
随着四万晋军越来越靠近,那惊天动地的兵马踏地声、兵戈撞动声,直冲击每一个东莞郡文武属吏的脑神经。
四万晋军每前进一步,那整齐一致的踏步声,都如同一柄重锤猛地敲击在他们心头。
片刻后,华雄挥动虎翼长刀凌天一指,四万晋军将士立即止住步伐,每列队伍都极为整齐。
华雄大声喝道:“东莞郡守陈登何在?”
陈登看到华雄这个举动,脸色顿时一变,他知道华雄必定已经知晓他故意放跑刘备的事情。
陈登心中满是苦涩,在华雄这等枭雄麾下,就如同应了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
陈登刚投靠华雄没多久,就做出纵敌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难怪他心中极为忐忑。
陈登按捺下心中的惊悸,快步上前向华雄行礼:“属下拜见主公!”
华雄锐眼微眯:“三天前,你可是故意放跑了刘备?”
这一刻,陈登只觉得华雄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剑,在刺入他内心的同时已洞悉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
陈登心神一颤,径直朝华雄跪下:“属下有罪,还请主公责罚!”
华雄看到陈登承认,脸色变冷,一道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在陈登身后的陈珪当即大惊失色,暗骂陈登怎么会如此分不清形势,竟当面承认这事,而且即使要承认起码也要为自己找一些忠义的托辞。
华雄冷冷地看了陈登一阵后,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好,好,好,你敢在孤面前承认这事,算你有一些英雄气概!”
华雄说到这里,语气陡然一转:“但你需要谨记,有些事情不是‘气概’两字便可宽恕,如果你下次再犯,那就是愚蠢,对于愚蠢之人,孤从来不会手软!”
华雄的声音清冷如同寒冰,不但听得陈登心惊肉跳,就连后面的陈珪也是冷汗直冒。
陈登连忙叩谢:“陈登拜谢主公的教诲,日后定当谨记,绝不再犯,如有违背,必遭天诛!”
华雄看了陈登一会,说话语气再次变化:“哎,此等小事何需发此毒誓,孤不过是给你做些提醒。”
“陈登听令,刘备枉顾圣旨,与曹贼虚与委蛇,今罢其琅琊太守之职,由你转任琅琊太守”
“至于东莞太守,就由你父陈珪担任!”
陈登刚被华雄一棒打得心惊胆颤,现在陡然得到一颗甜枣,顿时惊喜万分,连忙和陈珪一同跪地再拜:“多谢主公封赏!”
当天晚上,太史慈领着一队兵马在城头巡视。
巡着巡着,一个部下疑声问道:“太史将军,陈登私自放走刘备,按照军法,即使不杀头起码也要挨上三十军棍,可主公不但不罚他,反而加封其父陈珪为太守,主公的想法末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史慈听了后,忽然止住步伐,冷冷地盯着那发问的部下,眼神犀利而又带着凌然的迫力。
那部下心中一惊,只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住,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向天灵盖:“太史将军,我,我只是……”
那部下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史慈冷声打断:“胡阔你听着,我们主公乃是百年难出其一的绝世雄主,他的想法莫说你这等凡俗之辈,就连我也很难全部理解,今后你就不要妄做猜测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