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三更时分,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搞事的好时候。
张闿和五百部众小心翼翼来到曹嵩和护卫队的房间外,趁着屋里昏黑,他们迅速冲进一间间屋子并挥刀砍向床上之人。
张闿和一众部下砍得满脸是血,床上的人挨了十几刀,几乎都被砍成了肉酱。
就在张闿等人暗道大功告成,并心中嘲讽曹军护卫太过无能时,屋外走廊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意识到不妙的张闿顿时大惊失色,但不等他做出应对,一个巨大的黑影便冲入了房间,同时,两道戟影也砸向了他的脑袋。
张闿几乎本能地抬刀去挡,哪知那巨大黑影的力量太过恐怖,铁戟不但砸飞了他的大刀,还将他的脑袋砸得爆裂。
张闿被杀的同时,其它房间内也相继响起阵阵凄然的惨叫声。
“咔嚓!”“咔嚓!”
接连两道闪电袭过夜空,残存的张闿部众这才发现,之前那些被杀死的‘曹军护卫’都光着脑袋,居然都是寺内的和尚。
中计了!
这一开始就是曹军的算计!
可惜,他们现在才想明白为时已晚,因为在曹军护卫的围攻下,他们现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黑夜中,以典韦为首的曹军护卫仿佛化作了地狱修罗,越杀越快,越杀越狂。
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张闿及他的部下便无一生还。
夜色下的古寺,长廊、僧房都布满了血迹、碎肉,再加上一群杀气腾腾的甲士,让人感觉这不是庄严神圣的佛寺,而是血腥恐怖的地狱。
没过多久,曹嵩在曹纯的护卫下来到了被杀的和尚面前,他深深地做了个佛礼,然后对典韦吩咐道:“典将军,把这些贼兵的衣甲脱下,换上你们的衣甲。”
曹嵩吩咐完,便神态平和地离开古寺,踏上一架马车开始闭目养神,静等典韦一行人料理后事。
约莫一个时辰后,典韦领着护卫队走出古寺,来到曹嵩的马车旁恭敬地说了几句。
曹嵩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点头说道:“出发吧!”
浓浓的夜色中,曹嵩的车队快速行进,直奔向兖州。
十天后,陶谦见张闿久久未归,顿时有些心绪不宁。
就在陶谦准备派人去寻时,大将曹豹神色匆匆赶了过来:“主公,大…大事不好了,曹操派信使过来,说要率领十万精兵血洗徐州!”
“什么?曹操怎会如此?”陶谦满脸不敢置信:“本州牧不久前才款待了曹嵩,并派张闿护送他归去,曹操应该重谢本州牧才对!”
“主公,问题就是出在张闿这忘恩负义、贼性不改的黄巾余孽身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主公,张闿那厮护送曹嵩时,竟是见财起意,带着部下杀了曹嵩的护卫并劫去了财物。”
“曹嵩死了没有?”
“这倒是没有,不过却是失去了踪迹。”
“这下麻烦了!”
“主公,据信使说,曹操得知曹嵩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后,当即哭倒在地,数日才醒,而一醒来便是下令尽起大军要向主公要人,如果主公交不出曹嵩,便血洗徐州。”
“唉,本州牧本想结好曹操,却因为错信贼子竟给徐州惹来滔天大祸,这都是本州牧的罪过啊!”陶谦满脸凄然,追悔莫及间腹中血气翻腾,一口血雾竟喷吐而出。
“主公,你…你没事吧!”曹豹赶忙将陶谦扶助。
“都怪本州牧,都怪本州牧啊!”
“主公,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还请主公振作起来,立即征集徐州所有兵马对抗曹操,否则以曹操的满腹恨意,必会杀得徐州血流成河。”
曹豹的提议可以说是比较中肯的,但陶谦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不行,若是如此,岂不是坐实了本州牧谋害曹嵩的罪名?”
“那依主公的意思该如何应对?”
“本州牧会亲自向曹操说明因由,让他给本州牧一月时间缓冲,而你则带人到曹嵩失踪的地方仔细寻索。”
“曹嵩已遇险近半月,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如果曹操等了一月无果必定恨意更深,以为主公在故意拖延时间戏耍于他!”
“如果…如果一月后当真无法寻到曹嵩,那为了徐州百姓的安危,本州牧会亲自到曹营负荆请罪!”
“主公贵为徐州牧,怎可……”
“够了,本州牧心意已决,正因我是徐州牧,才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徐州百姓因为我犯下的过失而无辜丧命。”
“可,可……”
“你还不快去寻人,莫非想抗命不成?”
“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曹豹拱手一礼,满脸无奈地退去。
兖州陈留。
这时的曹操命人筑起祭坛,正装模作样地祭拜。
一番装神弄鬼之后,曹操亲率十万大军杀向徐州,其中,又派夏侯惇、乐进、李典三将各领一万兵马为先锋,先扫除彭城周边县城。
曹军先锋作战骁勇,只数日功夫便拿下大半个彭城郡。
到出兵第六天的时候,曹操已亲统大军杀到彭城城下。
城头处,陶谦看到曹军上下煞气腾腾,又见阵中竖起‘还我血亲’的大旗,顿时浑身颤抖,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下麻烦了!”陶谦心中暗叹。
虽然心中忐忑,陶谦还是毅然来到吊桥处,对着曹操躬身一礼:“曹刺史息怒,老夫本想结好曹刺史,才特意派张闿护送曹太公回兖州。”
“哪知张闿这逆贼见财起意,竟对曹太公出手,如此结果实在是出乎老夫的意料。”
“如今事已至此,老夫不敢置身事外,还请曹刺史能给老夫一月时间,让老夫寻找曹太公的踪迹。”
陶谦年近六旬,由于病魔缠身,浑身虚弱无比,他诚心相求,凡是看到的人都心生不忍。
但曹操铁了心要谋取徐州,哪会轻易心软:“老匹夫,你纵容麾下将领谋害我父,居然还敢求饶?”
“要知道我父遇难已过半月,如果生还,怎会不赶来与本刺史相见?”
“本刺史身为人子,如果老父被害却还袖手旁观,那本刺史有何面目立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