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四日,一匹快马进入长安,告知朝廷太尉华雄即将回京面圣,禀报凉州战事。
因为这个消息,略显压抑的长安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汉献帝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派天使迎接华雄回城。
长安城,韦氏府邸会客大厅。
此时,以韦应为首的四大世家家主正在密议。
密议一开始,傅于苏三家的家主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华雄的‘恶行’。
‘讨华’气氛变得浓烈的时候,韦应开口了:“诸位,华雄即将返回长安城的消息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这次他没有携带大军回城,我们是不是设法将他干掉?”
干掉华雄?
傅于苏三家的家主先是一愣,随即陷入沉默状态,他们也知道这是干掉华雄的好机会,但这事太冒险了。
在他们看来,既然已经派人联络牛辅、袁绍、袁术、曹操等诸侯,那不如再等一等。
等牛辅、袁绍、袁术、曹操等诸侯发兵讨伐华雄,等华雄陷入绝境,他们再里应外合朝华雄胸口捅上一刀,这样的风险无疑要小一些。
韦应猜到了傅于苏三家的家主会有这个反应,嘴角微翘说道:“诸位,汉室失鹿,天下共逐之。”
“董卓、华雄何许人也?”
“他们不过是边军出身的一介匹夫!”
“他们都有胆子拘禁天子,操纵朝政,逐鹿天下。”
“可我们呢?我们的出身比他们好上千倍万倍,掌控的资源也比他们多上许多,难道就只想着一亩三分地,就没想法取他们而代之?”
傅于苏三家的家主微微一愣:“取他们而代之是何意?”
韦应目光直视傅于苏三家的家主:“自然是拘禁天子,操纵朝政,逐鹿天下。”
“如今这个形势,我们还有这个机会吗?”
“为何没有?只要除掉华雄就有了!”
“这……”
“想想华雄是如何取董卓而代之的,我们各家都有不少私兵,只要设法暗杀华雄,再杀入皇宫‘解救天子’,这朝堂也就我们四家说了算了!”
“这……”
“怎么?你们想要退出?”韦应微微侧目,然后冷笑道:“行啊,那就我们韦氏独自行动,一家独大也没什么不好!”
傅氏家主傅弘率先妥协道:“韦家主说笑了,我们四家早已结盟,要做大事自然是一起行动。”
于玄、苏铭也跟着附和道:“傅家主说的没错,我们四家既然已经结盟,就不会让韦氏独自冒险。”
韦应虽然心中鄙视,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既然三位家主已有决断,那我们四家就继续精诚协作。”
“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华雄再过一天就会回到长安城,我准备在华雄进宫面圣的路上设下埋伏暗杀。”
“这事既然是四家合作,那就四家各派两名神箭手一起行动。”
傅于苏三家的家主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点头回道:“好,就这样办!”
十一月十五日,华雄与朱文正、魏延以及一千精骑进入长安地界。
走着走着,有暗卫来报,说探查到韦傅于苏四大世家在华雄进宫面圣的路上设下埋伏,准备对华雄进行刺杀。
华雄有些意外关中世家居然有这个胆子,意外之余,华雄让暗卫回去告知暗卫副统领秦锋,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快到伏击地点时,再设法控制刺客并制造一起假的刺杀案。
两个时辰后,长安城内的一座宅子里,秦锋面前站着百余人,他们着装各异,杀气内敛。
只听秦锋低声说道:“现已确认韦傅于苏四大世家各安排了两名神箭手,你们盯紧这八人,要做到能及时控制他们。”
百余人异口同声回道:“遵命!”
这些人都是暗卫精锐,今天倾巢出动。
秦锋很是担心,华雄明明知道有刺客,还要故意步入险境,华雄有他的目的,但他的职责是护住华雄的安全。
晌午过后,华雄一行千余人出现在长安雍城门外。
李儒、荀彧、杨彪、钟繇、董承、伏完等朝臣都在城门口等候,远远看到华雄,他们便上前迎接:“太尉大人!”
华雄朝他们一拱手作为回礼,然后示意入城。
一千骑兵鱼贯从雍城门步入,沿途的道路都已被清理干净。
入城后,李儒恭敬请示:“主公,接下来您是回府还是……?”
董承在旁边抢先答道:“陛下知道太尉大人今天回城,正在宫中等候!”
华雄嘴角稍稍往下拉,冷声道:“直接前往皇城!”
一千骑兵沿着街道前行,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华雄甚至可以回应围观路人打的招呼。
街道两侧的树木上,落叶时不时随风飞舞,透过树叶可以看见网格般的天空。
街道上人不少,但呈现一种透着诡异的安静,华雄两侧的亲兵忍不住向左右张望。
华雄视线平视,他的内心与他的表情一样平静。
“哒哒!哒哒!哒哒!”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铁蹄撞击地面的声音,两侧的店铺渐渐落在身后,正前方是两排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酒楼。
一处阁楼上,韦应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右手捂住胸口,嘴巴微张,发出沉重的喘息,他发现胸口的跳动节奏比下方马蹄迈步要快得多。
道路两侧酒楼很高,高过临街的树木,有几个不知趣的树枝长在酒楼二层的窗户正前方。
片刻之后,几道箭矢破空声陡然响起,打破了等待了许久的安静。
战马嘶鸣,骑兵纵横。
“有刺客!”
近卫骑兵把华雄团团包围住,慌乱中有人落马惨叫,有人下马冲入旁边的酒楼。
一队近卫骑兵调转马头,如旋风般朝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去。
“有刺客,有刺客!”
周边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稀疏的喊杀声在楼宇间回荡传播。
外围乱哄哄一片,好像有人被从酒楼中揪出来了,韦应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华雄,心中不禁咯噔:“莫非…莫非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随行的董承想起刚才提议华雄先去皇宫,心中感觉后怕,连忙跪在华雄马前:“太尉大人,刚才末将……”
华雄神色肃然回道:“董将军请起,现在这事与你刚才的提议应该没太大关系,你不用紧张。”
华雄说完这句话,转头对朱文正、魏延吩咐道:“朱将军、魏校尉,你们去审一审抓到的凶手,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
朱文正、魏延领命,带着一队骑兵快速离去。
没过多久,朱文正、魏延回来禀报,说杀手招供来自韦傅于苏四大世家。
华雄面无表情地对朱文正、魏延吩咐道:“朱将军、魏将军,你们立即带人去韦傅于苏四大世家抓人,一个也不许漏网!”
朱文正、魏延恭敬领命,各带一队骑兵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