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很想知道自己跟如玉的姻缘啊,临走前,又单独去找了枯鹤。
枯鹤无奈:我还能说什么,你身边那位是……我以后,还有什么资格给别人算命!
枯鹤想了很久,送了冷谦四个字:心诚则灵!
然后,枯鹤自称“云游天下”,实则找清檀去了!既然真的能改命,我这个和尚命,说不定本就是个花和尚命呢?我这尘缘从未了断啊,成不了佛了!
……
心诚则灵?
冷谦是哭笑不得:大师啊,您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不过心诚则灵嘛!我对如玉确实是诚心的,这次过来,找到了那“黄金桑”,如玉可以留在这里过冬了,我们两人就继续好好过日子吧。
冷谦知道问不出枯鹤跟如玉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问了。
回去的路上,冷谦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冷谦问如玉:“对了,那你原名叫什么?”
如玉随口答道:“就叫如玉啊!”
冷谦:难怪,当初穆雪晴那样给你改名字,摆明了想侮辱你,你都不介意,还很习惯这个名字,居然是你的真名?但余如玉?你原来的名字这么奇怪的吗!
冷谦将信将疑:“你姓余,叫如玉?”
如玉瞪眼看他:“谁说我姓余了?”
冷谦想:你叔叔不是姓余吗?你不姓余?
冷谦追问:“那你姓什么?”
如玉正色秒答:“颜!”
冷谦顺口就接道:“颜如玉!”
如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冷谦反应过来了:“你骗我!”
冷谦一口咬在了如玉唇上。
如玉:“唔~”捂住了嘴,眼睛眨巴眨巴地泛着泪花。
冷谦:不怪我,我就想亲你一下,怪马车突然颠了一下。但谁让你不说实话!
冷谦想起来了,她就姓温啊,我怎么忘了。
南昭的调查报告回来说:这位沉璧公主原来的养父母是南昭“漱玉斋”东家,本就姓温。温姓是南昭国姓,也是大姓。据说这“漱玉斋”东家的上一代,还是南昭王室的远亲。
冷谦想:温如玉,可真是个好名字!很适合你!
温润如玉!她叫温润,你叫如玉!
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又把你们放到了一起?我不能再这样了。
如玉,你是你!我对怀璧,只是一些少年的遐想。跟你在一起,我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欢爱……
想起好名字,冷谦又想起来王府院阁改名的事了,把那人捉到怀里,拷问:“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如玉:我答应你什么事啊?查温怀璧的下落吗?你放心,快了!可是,冷子君这个样子,好像不是要问温怀璧的下落吧?还有其他的事吗?
如玉只能心虚地摇了摇头:真不记得。
冷谦叹了口气:哎!就知道你根本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不是说好了,把王府里的院子名字,都改一改的呢?你想好了没?”冷谦这语气没有责备,全是宠溺。
如玉:啊?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如玉一拍胸脯:“想好啦!不过,空着的院子,就不用改啦,等王爷有新人,说不定人家又不喜欢呢?改来改去地,多麻烦!”
冷谦噎了噎:你!你怎么不懂呢?我哪里还会纳新人。
如玉丝毫未觉,继续大大咧咧道:“如玉想好了,如玉那个院子就叫‘怀柔’!”
冷谦无语:不是“陌上”吗?
因为越简单的字越难写好,这个“上”字写得好看不容易呀。冷谦为了之前如玉说过要改“陌上”,想自己亲手来题字,这几天,趁着空闲的时候,还特地偷偷练了这两个字,练了一段时间了。
结果,现在如玉又改主意了,冷谦:哎!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如玉还在解释:“王爷那院子叫‘谦风’,如玉的就叫‘怀柔’。王爷君子谦风,怀柔天下!这名字可好?”
冷谦:!
如玉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一下是温怀璧,一下是温如玉,在冷谦的心中反复横跳。
君子谦风,怀柔天下!
如玉忘了温怀璧在“天下书院”时,就对冷谦说过这句话:
【那天,骑射课后,炎烈那帮顽劣子弟,觉得练射箭射靶子不过瘾,便想出来,偷偷去山中狩猎,还拉着冷谦一起去。
谁知道,出了意外,被狼群围上了。
他们的弓虽然是良弓,但用的箭,都是练习用的箭矢,特意做得不很尖锐,杀伤力不强啊。
等书院的护卫们找到他们,个个身上都挂了彩,特别是冷谦,他以随身的匕首跟那饿狼肉搏,已经杀红了眼,冷谦身上被血染透了,虽然大多都是狼血。
回来时,所有人看见冷谦的样子,都离得他远远的。大概都觉得:这少年,太可怕了,像个活阎王似的。
冷谦更是冷冷地看着其他人,那眼神仿佛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温怀璧看到了冷谦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看到别人对他的态度,不由皱起了眉。
温怀璧靠近,那脸上仿佛刻着“生人勿近”(活生生的“生”)四个字的冷谦,帮他去擦去脸上的血迹,微微一笑道:“子君兄,为了救他人不惜以身涉险,自己受了伤,却不愿多言,果真是君子谦风,他日必定怀柔天下!”
温怀璧只一句话,一个动作,冷谦周身的戾气立刻消弭于无形。】
……
君子谦风,怀柔天下!
如玉不记得了。冷谦却始终记得温怀璧当年的这句话,所以,后来将自己的院子命名为“谦风”。
冷谦这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为什么你的想法,总会跟她一样啊!你总会跟她说一样的话啊!如玉,我也想把你跟她分开,可是你!总让我想起她啊。
冷谦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不能把这两个人分开了。
但有些时候,不分开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几番之后,冷谦明显还是意犹未尽,如玉却受不住了。
趁着冷谦抽身,如玉转身想逃,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背对着那只雄性动物会有多危险。
冷谦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突然,两人的脑子中同时闪过同一个画面,在书院看过的那幅“图”!
【“天下书院”,课间休息后,温怀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书桌上的《君王策》。
温怀璧:!
温怀璧瞬间涨红了脸!赶紧合上书,怔在那里!
后面的炎烈几人得意地窃笑!
冷谦:?
夫子来了,炎烈立刻打小报告:“夫子,温润在书里藏了东西!”
禳夫子:怀璧吗?他会藏什么?
温怀璧可是书院的模范学生啊!
所有人都看向温怀璧,温怀璧眼睛都红了,正要开口辩解。
炎烈冲过去,抢过温怀璧捂着的那册《君王策》翻开,展示给众人:中间竟然夹了一幅春宫图!
禳夫子:这!怀璧,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再说,以他的人品,绝对不会!
禳夫子自然完全不信温怀璧会做这种事。
温怀璧急忙开口辩解:“夫子,怀璧没有!怀璧不知!怀璧……”
还没说完,冷谦主动凑了上来接道:“是我!是我放在里面的。”
冷谦是好意,他看出来了,肯定是炎烈那帮人整蛊温怀璧,他是想帮温怀璧。
可是他这么一帮腔,别人的结论就变成了:东晋大皇子跟南昭大皇子一起研究“龙阳关”!
那是一副“龙阳”!
冷谦没看清楚,温怀璧当然也没有,两人都只一眼瞟到了个大概,一个人背对着另一个人跪着……都没敢细看。
温怀璧弱弱地,一脸不置信地看向冷谦:你放的?你怎么能这样?我才十二岁啊!你怎么能给我看这种东西,而且我,我还是……个女孩子啊!】
此刻的如玉,同样满眼怀疑和带着些许恐惧地回头看向冷谦:别这样!
冷谦将她禁锢住,眼神异常幽暗:就这样!
冷谦摸索着,很快就找准了位置,按图实操起来!(感觉“实操”这词要红了,或者说是黄了?)
如玉:冷子君,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对我……对怀璧这样啊?不会,书院时,那图真的是你放的吧?你,简直变态啊!
“啊~”
【原来,之前如玉死活不肯让冷谦翻面,是有这心理阴影啊!
“天下书院”,那春宫事件的结果,是两人都挨了一顿戒尺。
温怀璧和冷谦一起并肩跪在那里,摊开手掌。
戒尺落在温怀璧的手心,每一下,那怕疼的小孩都忍不住“啊、啊”地叫疼!
冷谦也没挨过戒尺啊,原来打手心是这么疼,冷谦咬着牙,闷哼了几声!】
此刻同样跪着的两个人,只是变成了一前一后……
发出的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冷谦紧紧贴着她的背,无限缱绻地唤她:“怀璧!怀璧……”
这种时候,如玉哪里还能反应过来这名字不对啊,怀璧,本就是她啊!
如玉轻声地回应了他:“子君!”
“子君!”
这一声,把冷谦惊醒了,如玉从来都是叫自己“王爷”或者“殿下”,她现在叫自己“子君”!
你这声音怎么和怀璧那么像?还有,你刚才的看我的眼神,也跟她那么像!
所以!我刚才好像把她叫成“怀璧”了?如玉是不是没听见?她应该没听见吧?不行,我不能让她多想!
冷谦还以为如玉是没听见,为了不让她多想,冷谦又加剧了动作……
如玉嘶声地喊他:“子君!”
冷谦用最深沉的声音坚定地告诉她:“如玉!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这么叫我,你以后都可以叫我的名字。”
……
某玉:为什么,每次出现这这种画面,无辜受害的总是我啊!
有人是心理阴影,有人可是心中的绮梦啊。
被罚回去的那晚,刚满十七岁的少年做了第一个关于春天的梦,梦见自己压在了温怀璧的背上……
第二天,侍酒满脸诡笑着,给自己殿下换洗被褥。
某谦今日终于美梦成真,得偿心愿了。
解锁了新图鉴的冷谦,继而开启了各种花式哄媳妇模式:
每日从军营回来,都会给如玉带一个小礼物,从一份新式的点心、晚上加一样“四海楼”的名菜,到一束在路边摘的“看到了,就想送给你”的野花,或街角老婆婆兜售的一支小绢花……
冷谦觉得这样的日子简单,幸福而快乐。每日到如玉那边蹭小灶,找她说说话或跟她斗斗嘴,晚上能抱着她,第二天醒了能看到她,就很满足。
日子嘛,就是这么细水长流地过的。
冷谦发现,原来这些小东西就很容易让如玉快乐。
还有虽然是小东西,但如玉能说出大道理:
老婆婆做的这小绢花,好精致呀!她一定是很爱做手工,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到老,多幸福呀!
冷谦虽然不想泼她冷水,但还是告诉她事实:我觉得,老婆婆挺可怜的,应该是家里太穷,才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讨生活。
如玉:那,每个人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用自己的劳动换得报酬,也挺好。王爷觉得她可怜,就多去光顾几次吧。
冷谦笑着把这绢花,插到如玉的发间:“我怕你头上戴不了那么多!”
如玉嗤了一声:“府里那么多仆妇丫鬟呢!”
但,之后冷谦路过那个街角,再没有看到那个卖绢花的老婆婆。
一打听,说有人看那皮家老婆婆手巧,请去哪家首饰店里当帮工了。
这媳妇交代的事,完不成了呀,得回去老实交待啊。
冷谦回去说了,如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冷谦一看:这事还跟你有关?
直接问道:“你安排的?”
如玉点头。
冷谦想:自家媳妇还真是善心,这事都伸手。没觉得她是个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啊,世间可怜之人,那么多,管得过来吗?
冷谦没忍住,还是这么问了。
如玉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什么都管啊,但这皮家婆婆,我虽然心中有那么点愧疚啊!但你和你的父皇才更应该对她负责啊!
原来,这皮家的小儿子是军人,一个小小的马前卒,五年前,在东晋与南昭龙渊一战中,战死了。
皮家大儿子呢,本来就病弱,去年也病死了,家里没了男丁,只剩皮老婆婆,大儿媳妇和一个四岁的孩子。
本来那个当兵的小儿子是全家人的希望,但,这就是战争!
虽然南昭是被侵略的,战争也总会死人。但如玉知道了皮家的事,还是想帮忙。
如玉也没跟冷谦说这些,只说是:“正好,‘漱玉斋’里缺个做布艺手工的,如玉就想起来了,这还算是王爷您引荐的呢。”
如玉想:也当为你向那皮家做出点补偿吧。虽然罪魁祸首是你的父皇,但我们两个都是被迫的“帮凶”啊!
但如玉没想到,把这皮家婆婆安排进“漱玉斋”做工,这次自己做了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