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婉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便拉着谢青枫在一旁私聊。
“青枫哥,我瞧着你今日里怎么心事重重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青枫下意识的想说没事,但念头一转,他道:“今日跟四皇子聊起科举一事。
我想着最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功课,也不知道明年的乡试还有没有希望。”
听青枫哥提及此事,林依婉难免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事情,青枫哥现在应该正在四处拜访名师,为明年的乡试做准备。
不等她表达歉意,谢青枫又道:“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尽早回去,我也好临时抱佛脚再争取一下。
依婉,虽然你已经被封为郡主,举人娘子的身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以举人的身份迎娶你。”
突然提及婚事,林依婉颇有些不好意思,立马羞红了脸看向别处。
几息之后她顶着害羞小声道:“那个,举人娘子的身份,我觉得很重要,比郡主的身份还重要。”
说罢她觉得这话好似有些歧义,又赶紧补充:“那个,不一定得是举人娘子,秀才娘子也是可以的。”
说的时候没过脑子,但话刚落音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恨嫁一样。
为担心越描越黑,她丢下一句“我去问问窦大夫什么时候可以走”,便匆匆离开了。
谢青枫被她的模样逗得心荡神怡。
这就是他的心上人呐,这么可爱,只可惜才十五岁,离成年还有三年。
他内心遗憾:这种时候,早恋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真是漫长的三年……
坐在原地任由心思飘荡了一会儿,谢青枫又起身去找魏景。
自打猜到了依婉手上的伤疤是从何而来,谢青枫有了必须要离开京城的念头。
虽然不一定真的能走,虽然走了也不一定安全,但他决不能坐以待毙。
依婉留在京城,未知的风险实在太多了。
林依婉完全不知他心中的担忧,只以为他是真的惦记着学业,便去找窦大夫打听目前这药得用到什么时候。
窦大夫出关以后,给林依婉调整了新药方,其他都还好说,只每天早晚需要泡药浴这一点,就断然不能启程了。
而窦大夫给出的答复是,看药效发挥的情况,快则七天,慢则半月差不多就可以将药浴停了,介时就可以启程,剩下的汤剂即便是在路上喝也没关系。
得到这个回复以后,林依婉便通知家人按照七天后启程来做计划。
这次,她是铁了心的要走了。
第二天,她就做好准备进宫跟恒隆帝辞行,这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得将辞行的话说出来。
不想出师不利,还在二门便碰到了刚恢自由身的宁倩儿。
宁倩儿进门时一脸急色,看到依婉后立马拉着她火急火燎往外跑:“婉儿,快,带你去看好戏。”
等上了马车之后她才有心思说明经过:“我姐姐昨日晚上与我写信,说她今天要带着侄儿搬离张府,为担心张府不允,她叫我前去帮忙。
不想这事被我娘知道了,现在我娘带了长公主府的侍卫说要砸了张府给我姐姐出气,我爹怕我娘动了胎气,带着人马也跟了上去。
哈哈哈,那张谦和今日死定了,看我娘不将他大卸八块。
还有张家那个黑心的老妇,仗着我姐姐好说话,这一两年的可是没少给我姐姐气受,这次我娘定要将这笔账一起算了才好。”
林依婉只知道宁家姐姐在张谦和被打几日后就产子生下一儿,倩儿去看过后回来还跟她吐槽,说孩子长得真丑,一点也不像姐姐。
这之后的事情倩儿没说,她也没打听,怎么宁家姐姐突然就要搬家了,算起来孩子不是才刚满月吗?
她这话问出来,宁倩儿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小侄儿洗三那天我去看过,姐姐说一切都好,只是她刚生产完精神不济,等满月之后再请我过府与我好好聚聚。
我还想着张家怎么迟迟没有传出摆满月酒的消息,昨儿晚上收到姐姐的信说要搬出来,属实是将我给惊着了。
婉儿你是不知,昨儿晚上我娘知道张谦和跟刘曼云搅和在一起后,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如果不是我爹拦着,兴许她昨儿晚上就带着人打去张家了。
也不知我娘这怒气经过一晚上之后是消化了一些还是又生出更多火来。
哎呀,莫名的好期待张家的下场埃”
自打上了马车,宁倩儿便是一脸兴奋,搓手顿足的片刻也不安分,时不时还探头催着车夫要快一些。
这紧赶慢赶的,她的马车竟比她娘的马车还先一步到张府门口。
看着门口一片安静,宁倩儿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最经典的砸门环节。”
林依婉不由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去赌坊找麻烦时,倩儿第一个传授给她的也是砸门技巧。
这位朋友莫不是对砸门有什么执念?
她们两人在张府门口没等多久,长公主的座驾也来了。
四马并驾的紫檀马车停下后,寿春长公主在靖国公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林依婉凭借出众的耳力听靖国公正苦口劝着长公主:“……阿瑶,你即便想为巧儿讨回公道也得顾念着自己的身体。
昨晚上你几乎整也没睡,今日一大早就开始腹痛,你现在的身体哪里能经得起这般闹腾。
不如这样,你在马车里坐着,我去将张府砸了……”
长公主一声娇呵打断靖国公的话:“你是嫌掺你的奏折太少了吗,内宅的事情你少参和。
这是女人家的事,就该女人们自己来解决。
张家竟敢欺我女儿,今儿我非拆了张家给巧儿出气。”
寿春长公主的口气虽硬,但身体实在不给力,还没走两步便又开始腹痛,靖国公想将她往马车上带她还不乐意。
林依婉见状赶紧提醒倩儿,倩儿听说她娘的身体不舒服,立马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飞奔过去。
靖国公正烦恼着要怎么将怀有身孕的媳妇劝上马车,眼见女儿过来,立马生出个主意。
“阿瑶,你说这是内宅女人间的事情我不能插手,那倩儿去总可以吧。
她为她姐姐撑腰,名正言顺。”
宁倩儿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来看个热闹,竟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头上。
她顾不得许多,立马兴奋着点头:“我可以我可以,娘,您就把这事儿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