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奶奶后,林依婉将她交给婶娘照顾,又将脚下的夏阳晖交给贤文看着。
自己则几步冲到夏家的仆人之中,一拳一个,将他们全都撂倒了。
这些人的主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他们自然不敢还手。
不过就算他们敢还手,也不过是多耽误一些时间,或者多挨两下打罢了。
待出了心口的恶气,林依婉又将已是半个木人的夏飞给举到了半空。
“我瞧着这个屋里也就你会说两句人话,不如你跟我说说,今日这种种,究竟是为何?”
见识过林依婉打人的架势后,夏飞生怕这姑娘一甩手就将他扔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是、是为了、为了田庄,我家少爷、少爷也想买田庄。”
“田庄?”林依婉没想到这一场祸事竟是因为之前买的庄子。
但她转念一想,便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撒谎也得找个好些的借口,夏家在京城当官,这洛县离京城几千里地,也不是他们的祖籍,他们为何非得在洛县买庄子。”
夏飞见林依婉将他又举高些许,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林姑娘,我、我没有骗人,我家少爷确实是要买田庄,因为他与田庄的原东家有些过节。
因为您家提前将田庄买下,他认为是您你家坏了他的事,所以,所以才……”
其实真实情况是夏阳晖瞧上了田家的姑娘,但田家不肯将女儿送给他当小妾,他便设计让田家背上了巨额债务,只是不想田家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直接变卖产业之后跑路了。
夏阳晖眼看着田家姑娘消失,便找上了接手田家产业的林家,想要出口气。
只是夏家太过轻敌,没有提前打探林家的情况,因而栽在林依婉这块难啃的石头上。
否则林家定会像之前被夏阳晖所欺负的寻常人家那样,撑不过一天便家破人亡。
林依婉听懂了夏飞的未竟之意。
这下她信了,自家确实是因为买了田庄,所以开罪了夏阳晖。
同时也更加断定,夏阳晖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之前对田家肯定也做过不少坏事,这才逼得人家买田买地远走他乡。
看来,她也得做好背井离乡的准备了。
想到此,林依婉走到大夫身边问家里人的情况。
何大夫道:“或多或少都有受伤,最严重的是这两位。”
他指着林兴粮和林三河:“你爷爷去年才受过重伤,那时候窦大夫便交代过要好生将养,不能劳累操心。
想必你们在照顾他时很是用心,身体恢复的不错。
但经过今天这一伤,他的身体情况又回到了去年刚从我们医馆离开时的情况。
甚至有可能比那时候还不如,接下来是真的不能再受一点伤了,否则……
至于这位,他的伤情比你爷爷更严重一些。
他右大腿的骨头已经彻底断了,我刚刚已经将骨头接好,但能不能完全长好还不一定,很有可能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据我判断,他脏腑也受伤了,有出血的情况,身上的外伤更是不计其数,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仔细将养着就是。
其他人虽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情况并不怎么严重,特别是几个孩子,用药油推一推伤口就行了。”
林依婉每听一句话,脸色便阴沉一点,一直到后面,脸已经黑的能够滴出墨来。
但她没有发作出来,而是将何大夫拉到一边悄声说:“还请您帮我根据各人的情况多配些药来,特别是我爷爷和叔爹的药,最少得够吃一个月的。”
何大夫听到这个情况很是诧异:“一个月?
林姑娘,这随着伤情不停变化,所用的药也得跟着调整,如何能开一个月。
我最多给你准备七天的药,七天之后再复诊,根据病情重新开药方。”
林依婉觉得何大夫人品可信,便将实情和盘托出。
“何大夫,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怕实话告诉您。
今日找我家麻烦的人身份不低,洛县我家是待不得了,一会儿想办法出了这个院子,我就得走,越快越好。
而且这一路,我很可能没办法带他们看病,所以还得麻烦您,帮我多准备些药。
这件事千万别声张,别让那帮子人知道,我怕他们事后找您的麻烦。”
何大夫看看身后,回过头来凝重道:“一定得走?”
“必须得走,而且得尽快,等您的药一来我便走。”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何大夫带着另外两个大夫走了。
夏飞见状连忙道:“林姑娘,大夫我已经请了,人我也已经放了,您何时放了我家少爷?”
林依婉冷声道:“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一个能保我们平安的护身符,将这东西给我,我立马放人。
否则我前脚走,你后脚逼着县令将我全家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夏飞闻言顿时头大,他一个下人能给出什么承诺?
但他也不敢将少爷叫醒,万一他醒来再说出些什么话来,彻底惹怒了眼前的女煞星,这人手一狠,直接将他的脖子拧断也不是没可能。
林依婉不将夏飞的表情看在眼里。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根本不指望什么护身符。
现在,她只拖延时间等药来就行。
这期间,不管夏飞如何苦苦哀求,林依婉只当听不见。
大约三刻钟过后,何大夫提着两包药再次进来了。
林依婉看着何大夫进来后表情有些凝滞。
“林姑娘,这两瓶药酒是给孩子们用的,大人用这个瓶子里的。
还有一些活淤化血的药丸,你们也都吃一些。
具体的用法,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
说完这些话他便走了。
她的药呢?
一个月的药呢?
何大夫这是不愿意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