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后悔!我只是有点……”周招妹第一个开口,表情有些滑稽,半晌才道,“有些想吐……”
苏巧巧也摆着手:“我也不后悔!就是有点害怕!”
“师父,你方才敲进去的那些东西是铁片吗,还需不需要拿出来?”朱大毛倒是比她俩淡定多了,一颗心还停留在方才的手术用品上。
檀小兮拿出其中一颗钉子道:“这东西看上去很像铁片,但其实是一种碳基液态金属,里面含有可以促进骨质胶和的物质,不仅可以在前期固定碎裂的骨质,后期还会慢慢地融合成为骨质的一部分,因此并不需要再次取出。”
四个人说着,檀小兮便将她们带出了医疗空间,将孙三郎安置在了病房的床榻上。
总算回到了熟悉的世界,苏巧巧松了一口气,问道:“师父,他还有多久才会醒过来?”
檀小兮看了一眼窗外高悬的日头,已近午时,便道:“估摸着还有一刻钟的样子便会醒来,我在这里守着,你们若是肚子饿了,先去斜对面我们自家的药膳坊去,让阿荣做些吃食,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说起吃食,三个女孩这才察觉到腹中空空,果然是饿了,苏巧巧听到能去食百岁用饭,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三人欢欢喜喜去了,檀小兮将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孙三郎母亲请了出去,再次将门关上。
有了星际顶级的骨折修补器械,正常人一个月才能恢复的复健时间,可以缩短至七天,便可正常站立,短暂的行走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为了能让苗婶尽早拿到休书,檀小兮还是决定催动自己宝贵的精神力,为他加速疗愈,让他的复健时间缩短为二到三天。
就在檀小兮催动自己精神力的时候,她忽然诧异地发现,自己原本不到2级别的精神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猛然跃升到了3级别!
这样的巨大突破再次印证了她心里的怀疑:
每一次和罗玉辞有过亲近行为,她的精神力就会增长!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被缓缓注入孙三郎的膝盖和胫骨,碳基液态金属则借助精神力量飞快地修复着他的伤口。
过了片刻,躺在病榻上的孙三郎被身体里涌动的暖流唤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檀小兮这才停止了精神力输送,打开门将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的他的母亲放了进来。
他母亲一进来,连伤口都没有细看,便呼天抢地哭了起来,大叫着:
“我儿受苦了,都怪那个黑心肠的贱妇……若是你这次还是不能好,娘一定把她抓回去,天天让她跪着伺候你……”
檀小兮蹙了蹙眉,刚想和她讲解一下手术情况,一个极力压制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绝对没有那样一天!小兮说了,你儿子一定会亲手把休书还给我!”
原来是苗桂英站在门口,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鄙夷地扫了一眼母子二人,转头对檀小兮温声道:“小兮,这是方才方全送来的食盒,他们听李公子说你今日在医馆忙活,便做了饭菜给你送来,你快吃些吧!”
檀小兮感激地谢过,询问道:“可瞧见她们三个了?”
苗婶点点头道:“出来的时候碰上她们正往酒楼去呢,可欢喜了,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檀小兮失笑,心中宽慰了不少:看来方才那场血肉淋漓的手术并没有让她们难受多久,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有了上午这场小手术的铺垫,看来下午的手术应该就能淡定多了。
她正想着一会的手术,食盒却被苗婶打开了,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弥漫到了整个屋子里,方才被她吼了的孙三郎的母亲也还没吃过饭,顿时馋得口水直流,踮起脚尖朝着食盒看了又看,道:
“桂英啊,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咋这么香呢?你看,婆婆我和你相公都没吃饭,檀大夫一个人怕是吃不完这么多,要不你帮我拿点过来让我们尝尝?”
“呸!你是我哪门子婆婆?人家小兮为了救你儿子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你哪来的脸吃她的东西?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家小兮请了大厨专门做的,你想吃啊,可以!”
苗桂英冷笑着,“过两日斜对门那家酒楼开张,你看到没有?就那里——我们小兮开的!这家店专门做药膳,你儿子可以多吃些骨头汤补补!到时候你们去吃,报上我苗桂英的名字,我给你打九折!”
说完,用力盖上食盒的盖子,拉着檀小兮便走出了病房,来到了休息室。
“小兮,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是故意把食盒打开的,你要是生气,就扣我工钱吧!”苗桂英内疚的是天气寒冷,这食盒里的菜不过打开了一瞬,就有些失了热气。
没想到檀小兮毫不介意,反而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我的人,他们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不许你这么小小地报复一下了?”
吃了一口菜,又道:“方才我给孙三郎做手术,他那骨伤真的挺严重的,你当时怎么就下了这么重的手啊?就不怕把他打死吗?”
苗桂英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眼圈都红了,恨恨道:
“我后悔啊,没把他给打死!他出入青楼,将家中好不容易存下的给孩子考童生的钱都拿去送给了那些娼妓,后来孩子生病发烧,明明尚有余钱,却一文也不愿给我!都说女子的天便是丈夫,可我要这样的丈夫有何用?”
摸了摸眼泪,又道:“孩子因为生病,逐渐积弱去了,我与他的情分也走到了尽头,本想着若是好好过日子,将来再生个一男半女,我也算有人替我送终,可他变本加厉,成日与那些青楼女子厮混,连我儿的银手镯都要拿去典当,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念想,便与他打了起来,失手打断了他的腿,本想着打死他算了,将命赔给他,可老天偏不随我心愿,他老子娘叫来了官府的人,将我抓了进去。”
檀小兮默默吃着饭,听她悲愤地说着前尘往事,想劝慰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好替她擦了眼泪。
苗桂英见她神色动容,心中反倒愧疚起来,便强颜欢笑道:“小兮,阿荣做的饭菜你觉得如何?你慢些吃,下面还有红娘做的茶果,你吃完喝两口茶,再吃两个茶果吧。”
这食盒里一共两道小炒,一道红烧东坡肉,米饭晶莹软糯,底下的茶果也做的十分精致,看得出这夫妻二人是用了心的,厨艺也不错,仅学厨一年多,便能将菜肴做得如此美味,已经算是有天分之人。
当然,也许是檀小兮饿坏了,此刻便是一碗白饭摆在她面前,也会觉得很美味。
她快速地吃完饭,底下的一盒茶果却没舍得动,而是留了下来。
苗婶还以为她吃饱了,便没有多问,默默地将食盒收纳好,然后神秘兮兮地靠近她道:“小兮,你这手术有几分把握?”
檀小兮奇怪地答道:“自然是十成十的把握啊,这样的手术,在我这里是很普通的小手术,并没有难度,孙三郎的腿部情况也不算很糟,过几日就能站起来了。”
“小兮呀,你医术好,心地善良,不知道有些人活在地狱里,浑身几百个心眼子呢!我和你说……”
她低低附耳说了几句,檀小兮面色微变,过了一会,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两人不知商议了些什么,过了一会,檀小兮拍了怕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母子俩了。你歇一会,我去一趟前头,有事儿问掌柜的。”
说着,便来到柜台,找来吴掌柜问道:“与我约定的人,还没来吗?”
“来了来了,我让陈安带你去!”吴掌柜停下手中正拨动得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连忙指了指里面的一间空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