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中变成了真人,顾砚臣的心猛地撞击了一下胸腔,甚至想也直接翻进那扇被封了又拆,拆了又封地窗户里去。
看起来一直都是他在出手,在主动折磨她,在钓她,实则,在她面前,早就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栀——”顾砚臣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激动,
“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虾球和美龄粥。”
傅幼栀孤高凌下地看了他一眼,骄矜的眼神直接越了过去,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嗯,就在小三层里,您穿着黄色的骑手服是吗哎,我看到了!”
傅幼栀招手,换了一下自己耳边的手机,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电动车开了过来,骑手带着头盔,看着三层楼上的傅幼栀,
“美女,你的餐到了,怎么给你送上去”
傅幼栀扔下来一个吊篮,自己拽着吊篮把手上的绳子,和气的说,
“大哥,帮我放这里面吧。”
骑手大哥虽然觉得这种方式有点怪异,但还是把傅幼栀点的东西放了进去,傅幼栀笑眼盈盈的把吊篮拉了上去,
“砰”的一声,窗户又被封上了。
她故意的。
顾砚臣早就看到了她外卖的东西,炸串,烤串,鸡翅,麻辣烫……
什么不健康,她就点什么!
放着他精心搭配的健康餐不吃,她故意去吃那些垃圾食品!
明明他能给她的才是最好的,她偏偏总是不领情!总是去喜欢别的东西!
顾砚臣本就患得患失,早就是憋着一腔怒意,强行压制,濒临爆发的野兽,傅幼栀还时不时的探出一只手来,逗他!
引他!
撩拨他!
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顾砚臣在傅幼栀面前,一向的ai老公好脾气,瞬间就被这两天压抑的酸涩醋意彻底湮灭。
“下来!”他对着傅幼栀的窗户,沉着声音喊,像是野兽发威前,最后的警告。
傅幼栀当然听得见,她连他越发急躁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装作没事人一样,殷勤的劝着沈云,
“沈姨,尝尝这个炸串,我跟你讲,越是脏摊,味道就越是美味!”
她刚把手中的串递给了沈云,沈云还在踌躇到底要不要下口的时候,只听到,
“轰隆”一声巨响,傅幼栀眼前的桌子,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地震了”
沈云抱着傅幼栀,手足无措,还没有等傅幼栀站稳,又是一下剧烈的摇晃。
“塌了,房子要塌了!”沈云看着已经开裂的墙壁,心痛的大喊,这可是她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京郊第一山庄啊!
北城居然闹了这么严重的地震天灾啊!
傅幼栀也不由得多想了一步,刚才元贞就说了,最近天象异常,天道眉头紧锁,神母下落不明,难道真的是要变天了
有大灾
傅幼栀看着疯狂摇晃的手机屏幕,一边紧紧护住沈云,一边赶紧对直播间的小观众们说,
“北城附近大概灾难严重,大家快去外面的空地站着,等待救援,千万不要慌!”
“汪总,汪总在吗,快准备救援物资,帐篷和基础的饮食一定要供应上。”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我们……我们不慌,关键是,我们也不晃……】
【是啊,坐标北城大学,没有任何震感……】
【国家地震局也没有发信息啊】
【怎么回事,我这里也很安静啊,好像只有栀栀那边晃的厉害!】
【西南平安!】
【东北平安!】
【华北平安!】
【河北平安!】
【天津平安!】
【海淀平安!】
【朝阳平安!】
……
【艹,太牛掰了!我就住在落雪山庄附近,实在太怪异了打算来看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快说!!!】
【顾砚臣把房子拆了!】
【hat】
【没错,他手下那些人,已经把落雪山庄一层的一般半彻底拆了下来,他一个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看!】
【妈呀,他是真的疯了吧!】
【姐妹们,上图啊!】
这位本来是关系傅幼栀的粉丝,不得不充当了一次偷拍者,她发上来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偌大的落雪山庄,一层已经被毁了一半,以前典雅古朴的设计和装饰,变成了一堆废墟和瓦砾。
另一张,顾砚臣坐在浓沉的夜色中,一只手扶着脸侧,眼角红的犹如滴血,像是嗜血的恶魔,嘴角却微微勾着一抹漫不经心,蔑视天地的微笑。
【太邪性了,太妖孽了!】
【呜呜呜,越是疯狂的大帅比就越鲨我啊!疯批大佬活捉小娇妻,太苏了吧!】
【楼上这么喜欢犯罪文学么这么变态——居然和我差不多!】
“轰隆”一声巨响。
傅幼栀所在的卧室,被生生挖开了一面墙,被封了拆,拆了封的窗户彻底不存在了,四面都是墙的卧室变成了三面,傅幼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出现在了夜色之中。
“你疯了!”
傅幼栀知道这里对于他们顾家人的意义,实在想不到,顾砚臣会一怒之下,把房子都拆烂了!
沈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哭晕在了傅幼栀的怀里,顾砚臣微微抬头,乌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疯狂和混不吝,仿佛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绝路,再无未来和以后了。
今宵有酒,就留给今宵醉吧。
人生不过大醉一场,
他盯着傅幼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微笑了笑。
格外有一种,变态的美。
说完,他踩着被拆出来的废墟和瓦砾,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催命符一样,“咚咚咚”的响起。
连弹幕都觉得瑟瑟发抖,像是大魔王要来复仇和索命一般,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幼栀,都觉得脑后起了一串的鸡皮疙瘩。
傅幼栀抿了抿唇,咽了口吐沫,莫名觉得自己身处险恶的丛林,危险至极,可是,可是顾砚臣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她抵抗不住内心强大的臣服,把外卖那些垃圾食品直接丢到了垃圾桶,怂包一样的低声说,
“我没吃,我也不吃了……”
顾砚臣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和缓,他笔挺的西装裤像是一道冷漠无情的利刃,根本不顾及分毫傅幼栀的慌乱。
步步紧逼,他进一步,傅幼栀便退后一步,最后整个人贴在门上,脚下一软,滑倒在地。
他微微弯腰,冰冷到几乎没有温度的大手捏着她玲珑的下巴,声线无情,无比的酸涩和愤怒已经化作了冷漠的平静,
“我曾经跟你说了那么多情话,那么多好话,那么多求你的话,看来都错了,”
“你只值得一句话,”
“栀栀,我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