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幼栀性子娇憨,得饶人处且饶人,对这些长老,向来尊重的很。
便滋长了他们无法无天,欺压幼主的风气。
财神殿,与其说是傅幼栀的,还不如说是八大长老的。
以前傅幼栀自认为自己不是神胎,身份卑微,一味退让,现在她看明白了。
丛林法则,谁拳头大,听谁的话!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做规则的遵守者,她要做规则的改写者!
沈南桥被醍醐剜了财运骨,与常人无异,但是明面上却没有任何伤害。
加之傅幼栀身后也有不少人,全都冷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南桥,看上去颇像是个摄制组,只不过刚才两个人的武打动作那么轻盈完美,电光四射……
冯导和身边的人,只能自我解释,这大约就是来自星耀的高端特效吧……
总之,傅幼栀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农药摄制组的目光之下,却也没有引得他们报警。
自然有手下的人将早就疼晕过去的沈南桥抬走。
傅幼栀瞟了顾砚臣一眼,他手上伤口处的皮肉翻卷着,格外骇人,这一剑——
是她不小心脱了手,才被沈南桥打过来的,谁知,好巧不巧,就伤到了他。
又是在温泉里,怕是最后沾了水,更不好好,还会留下一道疤痕。
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洒下一片郁郁葱葱。工作人员早就将他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他居然还好脾气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
本就是靠一张脸全球乱杀,一勾唇,一蹙眉,都好看的让人心悸。
不得不承认,傅幼栀前段时间几乎与他寸步不离,他的爱又毫无保留,傅幼栀竟然发现,她忽略了很多,他俊美无双的瞬间。
如今看着一群工作人员围着他,只有他清隽孤绝,与皎白月光为良配……
不对,他没有与清高的月光相配,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巧可爱的小美女。
傅幼栀打算转身离开的脚步,瞬间便顿了顿,又停住了。
冯导也与星耀合作过,自然知道她的身份,见她尴尴尬尬无处可做,便抱着交个朋友卖个好的心态,寒暄了一句,
“傅总多年在娱乐圈里,定然看过不少宣传片的拍摄,对我们这次的拍摄,不知有没有真知灼见”
冯导这话,给足了傅幼栀面子,把她抬得很高,若是社交寒暄,傅幼栀自然应该好好夸奖一番。
可是傅幼栀却没有几分心情夸他。
冯导的片子,历来以唯美著称,他讲不好故事,但却可以把人拍的极美。
傅幼栀看了一眼前面的画面,便更迈不开脚步了。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她即将被无数粉丝绿的恢弘场面了。
“咳咳,是有一些高见,”傅幼栀坐在了他的旁边,大言不惭。
不按常理出牌,冯导略有些呆滞,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明显懵住了的样子,傅幼栀继续厚着脸皮,
“不如我展开讲讲”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傅幼栀以专业的口吻,的确挑出了一些改进方案,尤其对马上要拍的接吻亲密戏,提出了高屋建瓴,振聋发聩一般的责问:
“你们知道农药的受众,到底有多少小学生么”
“这种场面,真的要给他们看嘛会给小孩子,带来多少心灵的伤害!”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光腚总局那边最新的信息……目前只发给了我们星耀,冯导,你也不希望你辛苦拍摄出来的东西,被一刀切吧”
不得不说,傅幼栀说的有理有据。
冯导和摄制团队也不得不重视,简单的商议过后,他们说,
“傅总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要接吻了!”冯导对傅幼栀无边的感谢,如果不是她透露了一丝丝领导方的战略方针,他们还真的可能做了无用功!
他认真感谢了傅幼栀,转过来对助理们说,
“那就抱起来转圈圈吧!虽然俗套一点,但是大家都喜闻乐见!注意,是女孩儿要跌倒,然后顾砚臣英雄救美,抱起来转圈圈,弘扬了一种见义勇为的传统美德!”
傅幼栀的眼前瞬间飘过了三道黑线,转脸一看,远处的顾砚臣也知道了拍摄计划的修改,竟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表示同意。
连顾砚臣的团队都忍不住惊讶,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配合啊!
而傅幼栀,却快要坐不住了……
说拍就拍,顾影帝的时间非常有限,人家还熬着夜陪着拍呢,摄制组更加亢奋,这个景,没准一天就拍完了呢!
打光摄像机全部到位,在傅幼栀的注视下,他要和别的女人,在氤氲着浪漫和绮思的温泉里,拍亲热戏。
依旧专业。
虽然没有了吻戏,但是两人却会不断地靠近,靠近,再靠近,傅幼栀的手掐着自己细细的指尖,场间几十号人,没有人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原本暧昧的空气,就这样变得凝重了。
傅幼栀坐在冯导的身边,眼眸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的什么。
她心不在焉,魂不舍守。
心中像是揣了一个大兔子,跳的她的血管“突突突”的痛。
凭什么
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惩罚她!折磨她
她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搞热搜,接亲密戏,他倒是好大的本事!
傅幼栀混乱的心神缓缓镇定,终于,想通了。
她甚至勾了勾唇角,绝色的眉眼之中染上了他习惯的漫不经心。
“冯导,亲密戏,我看两位演员可能都不太能放开,要不清场,给他们创造一个合适的环境”
冯导一拍脑门,果然,怪不得,镜头里的两个人怎样都觉得十分奇怪呢,原来如此,原来是两人都十分羞涩,根本放不开!
冯导一声令下,片场只剩下了三四个人,傅幼栀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摄像机的后面。
她在拍他。
不是想拍亲密戏么她亲自拍!
顾砚臣靠着极其强大的控制力,维持着脸上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面具,实在,内心,比她还要焦上百倍。
傅幼栀像是一只不受他控制的鱼儿,他要做拿垂钓之人,鱼线不能松了,也不能紧了。
唯一依仗的,不过是鱼饵对鱼儿的吸引,傅幼栀这辈子生活在泼天的富贵锦绣之中,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在意,他只能以自己做饵。
赌,赌她心动一刹。
如今傅幼栀抱着手臂,躲在了摄像机后面,他再看也不到她的神色,心中不免打鼓——
如果那鱼儿,放弃了他这颗鱼饵,那他还剩下什么
他就是全盘皆输。
“我觉得还是差点意思,”傅幼栀对着冯导说,声音轻缓,语调令人琢磨不透,
“不如我去给他们演示一下,讲讲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