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对白发苍苍的六十多岁的老cp。
田姨和江叔。
两个人看起来已经年纪不少了,但是不见任何衰老之相,反而像是一柄出鞘的长剑,越发的锋利,尖锐。
田姨在前面,漫不经心地走着,声音带着几分轻蔑和愤恨,
“呵,宠的无法无天,宠的自己都死球儿了,还这样纵着!”
“偌大的六界丢我一人看着,你们在这里秀恩爱??”
江叔在后面跟着她的脚步,微微一笑,
“你就不宠着了?”
“不是你一道天威压制了她殿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长老们,只留下了几个忠心耿耿的执事?”
“你若是不宠着,蜜桃宴上,神母还不得弄死她?”
“闭嘴!”田姨怒斥一声,声音虽小,但是对于江叔而言,也不是轻易能受得住的,他闷哼一声,却更加了然地笑了。
田姨,在人间行走时姓田,名白釉。
在九层天之上,众仙佛,尊她一声天道!
她一下场,原本日头毒辣的七月天,瞬间变了脸,乌云密布,黑云压城,本就恐怖荒凉的玫瑰古堡,更加阴森。
她对顾砚臣的态度,实在复杂。
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打的最凶,也护得最亲,他喜欢殿里的小金乌,不惜触犯天理,逆天改命,到最后,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留她一人执掌六界!
现在看他拖着那副残躯,还要拼了命来宠,来护,一如既往的不识相!
愤怒,哀怨,甚至带着几分怜悯。
她曾是雷神,所有的情绪,终将化作愤怒的雷与火,烧尽这个世界!
她直直奔着顾砚臣跑了过去,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并不以神力攻击他,但是她多年的六界行走的强悍体魄。
一拳,就能打死东北虎!
一脚,就能踢翻美洲鳄!
顾砚臣也也感受到了她的凶悍和霸气,把挡在他身前的傅幼栀拎到了自己身后,
“栀栀,小心一点……”
还没等他叮嘱完,田姨就到了,一拳带着劲风猛地向他的太阳穴砸了下来。
江叔衣袖一摆,将傅幼栀带离了两人战斗的范围,温柔又慈爱,给她塞了一把……
瓜子。。。
“好孩子,躲严实,千万别过去。”
傅幼栀看着他干净的手心里躺着的一把焦糖口味的瓜子,目瞪口呆……
看着傅幼栀呆住了的傻样子,他习惯了一般,揉了揉她蓬松的长发,
“怪我,我忘了,你别急啊,等我给我剥开……”
说完,江叔还真的一颗一颗给她徒手剥瓜子……
与他们两人的爷孙其乐融融,岁月静好比起来,顾砚臣和田姨那边,简直就是你死我活,血雨腥风。
田姨打起来又疯又野,又狂又凶悍!
顾砚臣在在这方面就比不过了,他只能做到不要命。
两人拳拳到肉,丝毫不留余地,像是上古猛兽,野蛮又原始的拼杀和撕咬。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场精彩又原始的肉|搏,掠夺了呼吸,只有两人不规律的喘息声和致命的撞击声。
天道不曾想,他现在这般孱弱的**凡胎,也敢这样跟她猛杠!
艹!
她居然还打不过!
她怒了,久攻不下的憋闷和多年来管理六界的烦恼瞬间迸发,就是他,为了一只金丝雀,别说自己的责任了,命都丢了!!!
“代表正义和审判的九天惊雷!”她要在人间,用神力压他!
“给我劈死这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在空中悬停已久的乌云瞬间划出了一道刺眼的紫光,树桩一般粗细的闪电划过长空,带着天地为之震颤的恐怖雷声,直奔着顾砚臣而来。
江叔狠狠跺脚,就知道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栀栀,快躲我口袋里……”
他刚要想护住傅幼栀,然后再去想办法营救顾砚臣,谁知道——
原本在他身后,被他投喂的小栀栀呢!
一定是被那道恐怖的雷声吓跑了。
这小雀儿,是金乌一族,喜阳,喜暖,最怕打雷下雨。
后来在本届雷神的关照下,才好了一些,不过天道引下来的这道雷,可不是普通的天雷,又粗又壮,飞升成功的老神仙都能被直接劈死那种,不把她吓跑了才怪……
看看栀栀已经学会了自我保护,她终究是长大了,可以让人放心了,他赶紧走到了天道的身后,打算把已经发飙了的她带走。
谁知,
不过看了一眼,就险些将他的魂给丢了去……
站在雷击最下面,顾砚臣的身前,一只手抗住了天道的大半雷击的,不就是那个纯澈天真的爱哭鬼?
那个小的时候,打了雷躲起来哭,羽毛淋了水,躲起来哭,前代财神死的时候,眼睛在忘川,生生哭瞎了的小金乌,竟真的遍体鳞伤、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天道引下来的这道雷缓缓形成了一个雷域,将外面的一切都隔开了,这里形成了一个只有四个人的小结界。
“你是雷神殿的老几?”傅幼栀恢复了一袭华贵精致的神袍神冠,声音桀骜无情,气势滔天,让人不敢逼视,她是在以财神之尊位压她,
“胆敢在人间妄动神力,还要伤人?怕不是让我秉明天道,让她降下天罚吗?”
对方有意隐藏,傅幼栀看不出来她到底是谁,但是属于雷神殿是绝不会错了,看她不去找她雷神哥哥告状的!
天道现在过热的脑子也逐渐冷却了下来,神啊,就顾砚臣现在这小身板,还不得被她一下子劈死?
哎呀,冲动了冲动了!
靠,幸好小财神给挡住了……
她一抬头,比九层天还要高的天外天,一道极致的白芒像是一条白练飞了下来,她心中咯噔!
遭了,伤了凡人,触发天罚了……
“老公……”
刚才还流弊轰轰的天道瞬间怂了,扑进了江叔的怀里就跑了。
傅幼栀见那个田姨已经跑了,赶紧回身来看倒在地上的顾砚臣。
她虽然承担下了大半的电击,但是还有一部分电流,直接砸在了顾砚臣的身上,他苍白的脸上到处闪烁着火光,皮肤上一道道被雷劈过的裂痕,皮开肉绽,凄惨极了。
傅幼栀的心,莫名好痛。
本来是一颗无暇的神心,世间最为坚硬冰冷的,就是神明之心,不应有爱,更不应有痛。
但是她真的好痛。
好似有人徒手把她的心瓣撕开,然后把什么已经被抽离的重要东西,又要生生地塞进了这颗破损的神心之中。
傅幼栀痛到无法呼吸,只能紧紧抱着晕倒的他,恍惚中,他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低醇沙哑到极致,却带着几分欢喜,
“幼幼,”他碰了碰她的脸颊,
“这么还是这么调皮?连我的神袍都敢偷着穿出来?”
。.